终于碧范两人到了一个小食档口,碧时寒游哉悠哉地斟了两杯茶,他径自喝着茶,很是享受的样子,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刻,他自然乐得享受。
“你才几岁啊?你是什么人啊?难道你是江湖上的什么人么?”范仪儒还是很好奇碧时寒他的身份,这个人跟迷一样,太神奇了,而且他的年纪也不大,怎么他还拉帮结派?还有师傅,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专心吃饭,别问那么多。”碧时寒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说。真是“好奇杀死猫”了,范仪儒这个大馋猫竟然因为好奇他的事,而对她面前的饭菜失去了兴趣。不过他才不想告诉她那么多,就让她胡思乱想好了。
“吃饭?”范仪儒听碧时寒这么一说,又看到桌上的饭菜时,终于忍不住肚子雷声再度打起,她真的饿了,吃饱了再说吧。
碧时寒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其实他也想这么普普通通的过日子,可是,那么平静的生活又让他觉得坐不住。他就这么一个人,他拥有了“迷雾门”的九个杀手,当那些杀手服了他所制的毒丹,而功力大增之后,他知道这样的交易并不是真心,也罢,至少他拥有了毒王的头衔,这是他努力的成果,可是他却从未为这两个一般人都无法达到的身份而觉得快乐过,有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永远就是一个人。其实他何尝不希望,他也可以像个普通人那么快乐简单,可是,这样的快乐简单已经离他太远了,虽然他的性情一直古怪,但是,这一切,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很抱歉,当初我不应该把你扔给霍王爷府,但是,不可否认那是个安全的地方。”因为正值战乱时分,国家频频战乱,虽然这里是苓国的繁华城市之一,一般情况也不会打战打到这里,但是也不一定就完全很安稳,因为各国的之间的战争一直未停,而武林中的各派又各成一气,而霍王爷府拥有的强大兵力,和朝中拥有的强大势力,是一个比较安全而威胁极少的地方。
范仪儒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怎么会突然间变得那么的友善,当初的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把她卖了,也曾经试过把她扔出去,可是最后他还是把他抱进屋里睡觉了,难道,他真的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无情么?
“你之所以会为此感到愧疚,是因为我是你师傅的孙女而已,所以你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只是已经过了那么久,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姐姐范仪姬。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话,你看在你死去的师傅,也就是我爷爷的份上,帮我寻找我的姐姐行了?她也是你师傅的孙女啊……”范仪儒联想起其中发生的一切一切,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变了那么多,真是她的身份不一样,他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了,当初他因为跟她非亲非故,还卖了她,
而如今因为他得知,她是他师傅的孙女才会为他当初的行为感到愧疚,如果当初他不赶走她,而他又知道了他师傅就是她的爷爷时,如今又会怎么样呢?然而都已经过去了七年了,一切都变了好多,不知道她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还跟以前一样文静喜欢读书么?
“没错,你说得没错。”碧时寒对于范仪儒的话表示相当的赞同,没错,如果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不会有什么愧疚之心。但因为知道她是他师傅的孙女之后,他就因为他师傅的关系,所以才会觉得对她不好。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当初他违背了她的承诺,他也有点后悔,所以再把她卖去霍王爷府之后,他总会每年有那么几天偷偷地经过霍王爷府,为的就是可以默默地注视着她,只为了看她过得好不好。他知道她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好,但是他也不想让她跟着他进入江湖的腥风血雨之中。
“范仪姬是你姐?好的,我会让人去调查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尽量让你们团聚,只是除了她的名字之外,你还知道什么信息么?”竟然那个范仪姬也是他师傅的孙女,那么于情于理他都要找到她,不管用什么方法,让她们姐妹俩可以早日团聚。
“我姐当初是跟阮昭轩走的。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范仪儒也一直记得那个好心人阮昭轩,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贪玩的话,那么她也不会跟她姐分离了那么久,不知道她姐现在还是不是跟阮昭轩哥哥一起呢?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跟她一样过着那么贫苦的生活?
“寒月堡的堡主阮昭轩?”碧时寒也听说过阮昭轩这个人,是寒月堡的新任堡主,也听说过他为人很侠义,也很关心他周围的村民们,在江湖上也经常跟恶势力作对,所以在江湖上拥有的是很好的名誉。哪像他,他的称号说出来,很多人都要吓破胆了,像阮昭轩那样的名气别人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轩哥哥当寒月堡的堡主了?”范仪儒忍不住惊喜地反问,轩哥哥好样的啊,想当初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好像不是堡主哦,如果说阮昭轩现在是做堡主了,那么她姐如果还是跟着她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人欺负她姐了。所以,如果她姐还是跟轩哥哥在一起的话,那么她的生活应该过得不错吧?她打从心里的希望,自己的姐姐范仪姬还是跟阮昭轩哥哥在一起。
“轩哥哥?你情人哥哥么?”碧时寒故意扭曲她话里的意思,他也觉得纳闷了,什么啊?!他就被她叫成“你”啊“你”,那个登徒子还被她叫成“蒙公子”,阮昭轩就被她叫成“轩哥哥”,怎么他的称呼最没被受尊重的感觉?他真的有点在意了!
“轩哥哥不是情人哥哥,他就是哥哥啊……”范仪儒也觉得很无辜,碧时寒为什么要误会轩哥哥就是她的情人哥哥?她只记得阮昭轩哥哥是一个好人,要是当初她不乱跑的话那不知道有多好啊,果然她还是高估了碧时寒,她还以为多年未见的他终于变得友善了好多,许是良心发现了吧,才不一会儿功夫,又开始置疑起她来。
“说了等于没说。”碧时寒又再次纠结了,她那叫哪门子回答啊?“他就是哥哥”啊?真的就是一句废话,而且根本就没有解释什么,相反只会越抹越黑。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对了,碧时寒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范仪儒终于把饭菜全部搞定了,她满意地笑了笑,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她真的很好奇,她是什么身份?如果他真的是什么武林上的高手,那岂不是真的好厉害么?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有以后叫我寒叔!没大没小的。”碧时寒惊讶地看着范仪儒竟然把一桌的饭菜全部一扫而空,他可是只顾着喝茶,完全没有动过,这丫头吃那么多,肉长哪去了?怎么还是一身骨头的样子。好吧,她还直呼其名呢,那未免也太不尊重他了吧?他可是大她十岁!
“寒叔?你有那么老么?还有我不是小孩子!”范仪儒内心开始在打战了,看样子他是不想告诉她了,真得太折磨她啦,她真的好想知道他的身份啊,他会不会是江湖上什么厉害的角色呢?还是她爷爷的高徒啊,这是多少辈子才能修来的缘分啊,她觉得他们真的是太有缘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有点要事去做,你说的事,我也会去调查,期待下次的重逢,再见!”碧时寒站起身来,声音突然间就变得清冷,刚才那个有说有笑的他,一下子仿佛就已经不见了。说过告别之后,他便去柜台上结账。
“别急着走么?我一个很无聊的。”范仪儒很奇怪为什么他总是可以变脸变得那么快,他究竟是属于谈笑风生的人,还是冷面铁语的人啊,为什么他总是可以切换得那么快,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好奇得很啊……为什么他说走就要走,从来都不会停下来一下呢?他阻人于千里的外表之下,究竟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你无聊就去找正事做,好了,我先告辞了!”碧时寒丢下一句话,就急着离开了。他确实还有事情要做,他还要去谈一件很大的杀人生意,他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他也想为她做点什么,只是,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他是个杀人大魔头之后,她还会这么轻松的对他笑么?天空还是那么的晴朗,却飘着云。就犹如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范仪儒挑好了几匹精美的布料回霍王爷府后,她见到霍凝君小姐正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小姐,你怎么了?”范仪儒第一次看到那么忧郁的霍凝君,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姐“她”会有这么文静的一面,难道“她”有心事?
“儒儿,你有麻烦了……”霍凝君看范仪儒来了,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有什么麻烦啊?”范仪儒本以为霍凝君是为什么事不开心,结果却说她有麻烦了,难道是她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么?
“汇宝钱庄的人来找爹爹,说你把蒙公子推到湖里了,所以你可能有麻烦了,还有这事,是真的吗?”霍凝君从她爹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感到非常意外,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反驳。因为她个人也觉得范仪儒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把蒙世佐推到湖里的,可是汇宝钱庄的人又找上门来,这又是为什么?看来此事并不是空穴来风,至少可以肯定的就是,此事跟范仪儒一定脱不了干系。
“蒙公子想轻薄我,船夫救了我,把他推下湖了……”范仪儒知道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说出碧时寒的身份,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所以她只好说救她的人只是个普通的船夫。不过回想起碧时寒的那一掌,她就想拍手叫好,真是解恨啊,像这种大色狼就应该被打下水。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蒙公子会是这样的人,可是我爹那边我也帮你说过好话了,我爹还是希望你亲自上门道歉。如果他愿意原谅你就没什么事,只是我想,这关你没那么好过吧?”霍凝君相信范仪儒所说的话,因为她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她知道“她”的为人,“她”不是个那么喜欢说谎的人,特别是对她,“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而且她也派人打听过汇宝钱庄庄主的大儿子蒙世佐确实是个风流成性的人,而范仪儒出于自卫的反抗本来是没有错的,可是她爹却很爱财,而且范仪儒也只是个下人,她爹是不可能帮“她”主持什么公道的,所以范仪儒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存心找茬怎么会没事啊?”范仪儒心里可明白得很,蒙世佐之所以会找上门就是存心想找她的麻烦。所以她想什么事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就这么上门道歉的话,无疑就是送羊入虎口,必死无疑。可是她不去又是不可能的事,这叫她如何是好呢?
“要不,我陪你去吧!如果我在你身边的话,估计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霍凝君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范仪儒被蒙世佐欺负,所以她决定跟“她”一同前去,只有这样,蒙世佐才不会对范仪儒痛下淫手。
“谢谢小姐。”范仪儒感动地湿润了眼眶,没想到在这么一个紧要的关头,肯为她出头的,竟然是她家小姐,有这么好的小姐,她有什么好要求的呢?这辈子,她能遇到她家小姐真的是她最大福气了,真的,是她最大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