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还能逃避么?他还能隐瞒么?
蔚蓝的天空上,飘着些许乌云,就像他们完美的爱情,终于有了裂痕一样。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才好,或者,他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失去这份感情。
他无精打采地回到了他们的小屋,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在大厅上苦苦等待的她,要是以前的他,一定恨不得马上跑到她的面前,可是这一刻,他却犹豫了,他只是慢慢地走了进去,他觉得自己的步子很是沉重,就像他沉重的心情一样。
范仪儒见是他,心中不仅大喜,她兴奋地跑到他面前,看到他一脸的憔悴,问:“你去哪了?怎么昨晚都没回来?”
她昨晚等了他一夜,他都没有回来,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早去了灵蓝制瓷坊和逢家,他们都说他不在,她真的好担心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没事就好。只是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遭遇抢劫了么?
“没事,在一个朋友家喝酒喝高了,所以,才没回来。”蒙世佐看着在他眼前清丽脱俗的她,这张清纯的脸,是多么地让他眷恋,他真的好怕失去她,所以,他明明想说出实话,却在到口的时候,随便编了一个谎言。
他好怕,他一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她就会毫不留情地离他而去,他真的好怕这一刻的到来,他想,能拖得一天是一天吧,他不想失去她。
“你一定很饿吧,我去把馒头热一下给你吃。”范仪儒说罢,正欲进厨房热馒头去,他却一把拉住了她。
“怎么了?今天的你好奇怪哦!”范仪儒发现了蒙世佐的异常,不仅反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有你在就好了……”蒙世佐只是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真的好怕失去她,如果他失去了她,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能没有她,否则他不知道,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爱还有什么意义,可是为什么,偏偏却让乔瑜曼给缠上了,他真的好怕乔瑜曼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威胁,他明明不喜欢“她”,可是为什么“她”却还是要苦苦相逼呢?难道是上天想惩罚他么?惩罚他之前的风流么?这代价也太沉重了吧……
“你的身上怎么有香味?”范仪儒闻到了他身上有重重的脂粉味,她一把推开了他,又问:“难道你见了哪个女人了吗?”
“没有,那只是染料的味道而已。”蒙世佐只能心虚地继续撒着谎,他希望这一次可以蒙混过关。他真的不想面对这一切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是心乱如麻!
“那好,我这就去给你热馒头,你等着。”范仪儒听了他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便打算进去热馒头了。
看着对他如此关怀备至的她,他真的希望时间就可以停留在这一刻,他相信她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可是,他真的感觉,这样的时刻就快流到了尽头,他该如何是好?
之后的每天都让他感觉如坐针毡,他害怕她会发现事实,所以他变得沉默了许多。范仪儒却没有察觉,她以为他是太累了,才会这样,她想出去外面找工作。这样,才可以帮他减轻一下负担。
揣摩着心事的她来到了洛水大道,四处询问着工作的事,她比较满意的工作就是去百姿布庄做裁缝,但是,她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工作,所以她又继续如无头苍蝇般的再次寻找着,她想减轻他的负担,她不想看着他太累。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在大街上穿梭着,却碰巧遇到了乔瑜曼,她不知道他们的事,所以她依然友好地向她打招呼:“瑜曼,真巧啊!”
“仪儒,是你啊,我正好有事想跟你谈谈呢!”乔瑜曼也假装友好地跟范仪儒打招呼,可是她的心里,其实却是对“她”鄙视得要死。她正想跟范仪儒谈她和蒙世佐的事情,她想看看“她”的反应,她想尽快地拆散他们,这样她才有机会接近他,夺得他的欢心!
“什么事啊?你尽管说。”范仪儒能遇到熟人,心里自是高兴,她对“她”笑了笑,竟然“她”想告诉她什么事,她就听一下吧,她知道乔瑜曼在延城没有认识的熟人,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困难的话,她身为朋友,就应该好好地帮助“她”。
“给你看样东西。”乔瑜曼没有一开始就说明,她只是从怀中拿出了翡翠绿颜色的玉笛。她正想找范仪儒算帐呢,她有了他的“订情信物”之后,她就不信“她”不会中计,那么他们的感情相信也会为了这件事而破裂,那她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你怎么会有这支笛子?”范仪儒再看到乔瑜曼拿出的玉笛之后,她的整个心就好像爆炸了,炸得粉碎!她记得这个玉笛是蒙世佐的,“她”怎么会有他随身的玉笛呢?难道他昨晚不是跟朋友去喝酒,而是跟乔瑜曼在一起?为什么他要骗她?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是他们之间其实已经……她不敢幻想,她好怕应证了她心中所想的念头,她真的有点不敢面对现实了。
“昨晚,我跟世佐哥哥在一起,你说,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一夜,能做什么啊?”乔瑜曼看到了她眼底的失望,她继续落井下石,她知道“她”已经中计了。
“他说他很喜欢我,不能没有我,我也不大敢相信,我跟他认识才不久。可是,我跟他确实是真心地相爱,所以才决定在一起的。他说他不好意思跟你说分手,毕竟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多多少少都有点感情,可是他那不是爱你,他那是是同情你。她爱的是我,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可以吗?”乔瑜曼见她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她就继续撒着谎,她知道“她”已经相信她的话了,那么“她”会放弃他吗?
“你们真的昨晚在一起?”听了乔瑜曼的话,她仿佛中了一个霹雳般,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如果他们没在一起,他的玉笛又怎么会在“她”的身上呢?她怎么可以欺骗自己呢?他为什么要欺骗她?他真的好伤她的心,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地喜欢过她,他只是在扮可怜希望她可以爱上他,然后在她觉得他是她的全部的时候,他就打算把她给抛弃了,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她真的是看错他了……
“仪儒,你可以成全我们吗?”乔瑜曼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她明明知道“她”很难过,可是如果“她”不难过的话,“她”又岂会放手呢?就算她这样做真的很卑鄙,但是,她为了自己的爱情,她就只能牺牲“她”了……
“好,我这就去找他谈谈。”范仪儒觉得他们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她必须去讨一个说法。
“这个,你拿回去问他吧……”乔瑜曼把玉笛交给她,她继续说道:“你不信的话,看他身上有没有这个东西,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然而在回去的一路上,她的心事却非常的忐忑不安,她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初相识的时候,他一直欺负她,买她为奴隶,关过她,羞辱过她,而到后来,他终于变了,他愿意为了她放弃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他愿意为了她拒绝和霍凝君的婚约,所以逃婚跟她在一起。他变得平易近人了,他变得处处会为她着想了,她原本以为他们就可以这么平淡地过一辈子了,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让她失望了,她真的好难过,也好气愤他,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呢?难道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演戏给她看么?
她来到了灵蓝制瓷坊的门口,一位姓林的老头进去帮她通报了,于是蒙世佐出来了。
蒙世佐见到是她不仅很诧异,他问:“你怎么来了?”
“你的笛子还在你的身边么?”范仪儒问他,她多么希望是她认错人了。
“笛子,在啊!”蒙世佐不知道为什么范仪儒要跟他提起笛子,竟然她问起,他就应该找出来给她看,可是,他搜来搜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笛子,他叹了口气,说道:“可能不小心掉了吧!”
“你看,是不是这个?”范仪儒看到他找不到笛子,她在想,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想骗她,真的是让她太失望了,难道他把笛子送乔瑜曼的事给忘了?就算他是忘了,如果他们没在一起的话,她怎么会有他的笛子呢?
“你帮我找到了,谢谢你啊!”蒙世佐见她帮他找到了笛子,很感激地说。他也不知道他的笛子不见了,好在她帮他找到了。
“笛子不是我找到的,是乔瑜曼给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昨晚根本不是去什么朋友家喝酒,而是跟乔瑜曼缠绵?为什么你要骗我?”范仪儒终于彻底地绝望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裤子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他对她的那些承诺根本全是为了骗她捏造的谎言,亏她还傻傻地相信,他这是浪子回头,亏她还傻傻地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可是到头来,他还是露出了他的本性,如果不是乔瑜曼告诉了她这一切事实的真相,她一定会一直蒙在鼓里吧!
“不,儒儿,你听我解释,行么?这一切都是乔瑜曼陷害我的,她给我下了药,这不能完全怪我,你一定要相信我,行么?”蒙世佐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知道他昨晚是跟乔瑜曼一起过的,然而他真的是被“她”下了药啊!他思来想去,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正想着今天就跟她好好坦白,可是没想到却被她先来一步地来质问他。他不希望他们就这么轻意地就结束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他拉住了她的手,他希望她可以看着他的眼睛,他想证明自己根本没有撒谎,他希望她可以相信她。
“你到现在还再找借口,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她气愤地反问他,冰冷地打掉了他的手,说道:“不要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她真后悔自己给他机会,让她爱了上他,同时也给了他伤害她的机会,她多么希望他们可以幸福地过一辈子,可是经过了这次背叛之后,她发现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她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她也管不住他了,他就是个风流的男人,她无法用自己的魅力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他终就还是会背着她去偷吃,她觉得自己好可笑,竟然会相信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会痛改前非,她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受伤!
“你一定要相信我,儒儿!”蒙世佐他不愿意放弃,这一切根本完全不是他的错,他希望她可以听他的解释,这一切都是乔瑜曼在他的酒里下了药,否则他根本不会去碰她。他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他不去喝那杯酒,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无力改变,他只希望她可以相信他!
“我只问你一句,我希望,这一次你能诚实地回答我。”范仪儒的语气冷到了极点,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已经失去了过去的温柔。她只想知道真相,哪怕这个真相会让他们分手!
“好,你问。”蒙世佐他也在赌,他希望她可以相信他!
“你跟她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范仪儒问他,她忧伤地看着他,这次他沉默了,她知道,真相一定是她猜想的那样,于是,她又冷冷地开口:
“如果你真的爱过我,就放我走吧,祝你们幸福!”
范仪儒她真的倦了,如果这一切只能是痛苦的话,长痛不如短痛吧,就算是痛,她也要让他们结束,因为,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继续缠绵下去的话,痛苦的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或者不止三个人吧,他的情人那么多,呵呵,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可笑!
“好,我走,你不用走!那个地方你住着吧,我会另外找住处的。”蒙世佐知道自己劝不住倔强地她,可是他又害怕以后再也找不到她,所以,他决定还是他离开那个住处吧,至少他还可以找她,他想等她心平气和地时候,再跟她解释,反正她现在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或许他应该让她冷静一阵子吧!
她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门前掉落了一地的叶子,那不是叶子,而是他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