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中午时分,天气还有些炎热,街道边,包子店前,站着两个孩子。
男孩伸手去接包子店老板递过来的包子,女孩站在其后仰着脸看天。
逝升歌拿了一个包子送进嘴里咬了一口,转头看到药灵,“咳咳”喷出口中的包子,恶狠狠瞪着药灵道:“你怎么在这?”
药灵原是装作没看见,听了他问话,笑嘻嘻看向逝升歌:“哎呦,怎么这么巧啊?”
逝升歌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药灵是跟踪他来的,怪不得一路上老有被人盯着的感觉。此时半点也不给药灵面子,冷嘲道:“巧什么巧?你不跟着你爹娘跟我干嘛?走走走,快给我走!烦死了!”
“哎哎哎!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跟着你怎么了?又没碍着你。”药灵撅嘴不甘道。
逝升歌拧起眉,他还真看不出来药灵脸皮这么厚,被冷嘲热讽还要死皮赖脸,语气更是坏得不得了:“反正不许跟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药灵心里一涩,两手叉腰,强硬着头皮道:“路又不是你开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走啊。好啊,那你不客气看看啊!”
“你——”逝升歌一手抬起,药灵心里顿时一紧,逝升歌看药灵半点要躲的意思也没有,有些尴尬。
他总不能真的打下去吧?
药灵看逝升歌抬着手一脸为难,顿觉心中一甜,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打,可就是答应让我跟着你咯!”
“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皮的女人!”逝升歌恨恨放下手,也不再理会药灵,直接转身就走。
药灵站在原地一耸肩,迅速跟了上去。
*
逝升歌一路骑着马,药灵便一路骑着马跟着。逝升歌要是在客栈落脚,药灵便也停下。逝升歌要是在小摊吃饭,药灵就在旁边桌。
这么周而复始雷打不动连续几天,逝升歌当然也发过几次火:
“你这女人怎么这般厚脸皮?”
“你烦不烦呐?”
“你到底要做什么?”
药灵面对此,皆笑颜以对,只回了一句:“我?我就是想跟着你嘛!”
逝升歌听了此话,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以示忍无可忍。
他就搞不懂了。明明他见过的女子,要嘛温柔娴静,要嘛柔弱可怜,要嘛尊贵自持。药灵却偏偏就是个特例,软硬不吃,死缠烂打,脸皮奇厚无比。早知药灵如此难搞,他当初就是饿死了,也不会让她帮忙的!
一旁的药灵看逝升歌的脸色,一会儿困惑,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气愤的,觉得颇为有趣。两手支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越看越觉得逝升歌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
此次被爹爹刺激,出来追逝升歌,虽然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本身就很男孩子气,把自己不当女孩子,也就顺其自然了很多。此时药灵苦恼的只有如何获得逝升歌的心。
毕竟她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要是空手而归那岂不是亏大了?
逝升歌回过神,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转头就看见药灵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看我干嘛?”
“升歌,你觉得我怎么样啊?”药灵突地问道。
逝升歌皱眉:“什么怎么样啊?”
“那个......”药灵摸摸下巴,斟酌着怎么说。
逝升歌等得不耐烦,就着刚送来的面吃了起来。
谁知吃到一半,药灵就突地一句:“就是我当你娘子够不够格!”让逝升歌一口面吞不下去,呛到气管,咳得要死要活。
药灵见逝升歌咳嗽,担心地上前拍他的背:“怎么样了?你没事儿吧?怎么这么着急啊,又没人跟你抢吃的!”
*
“你有病吧?”咳了半天喘上气儿,逝升歌第一句就是冲药灵一顿吼。
药灵一愣,觉得有点儿委屈,她就是想弄明白嘛。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你他娘的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啊!你——你——”逝升歌狂吼,后面却想不出什么词儿了。
药灵瞪着眼睛等着逝升歌继续说,结果逝升歌却是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药灵便倒了杯茶递给逝升歌:“喏,口渴了吧?喝口茶继续。”
逝升歌顿时气得涨红了脸,却还是接过了,一口灌进嘴里,脸色才好了一些,不爽地别过脸。
药灵偷笑一下,板着一张委屈的脸说:“我知道我这样是不太好,不过我现在就只有你了,我爹娘不要我了,所以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小小撒一个谎也没事儿吧?
果然,逝升歌转过头来,有些动容:“你爹娘不要你?”
“是啊,我可可怜了!”药灵用力点头。
逝升歌怀疑道:“怎么会?”
“吵了一架呗!”药灵道。这可不算撒谎咯!
逝升歌想到自己也是不服逝云才被他赶出来的,有些同病相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松了口:“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不能烦我!”
“谢谢,谢谢!升歌哥哥最好了!”药灵顿时欢呼,得意忘形地想要去抱一下逝升歌,结果自然是被挡开。但她也不介意,来日方长嘛!
*
逝升歌越想越后悔,后悔他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身后那个跟屁虫。
走到哪哪跟着,跑到哪哪有她,就连上个茅厕,那不要脸的女人都能找隔壁的茅厕上。
敢情她怕他跑了?
他现在是真的想跑了!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他终于找到空隙,趁着晚上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偷偷从房间里出来,打算连夜赶路甩掉跟屁虫,可是从客栈大门一出来,就见药灵靠在门边,往嘴里灌着酒,脸颊红彤彤的,摇头晃脑地冲他傻笑:“哎?升歌哥哥,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呢?”
逝升歌于是狠狠皱起眉头。
药灵摸摸脑袋:“哎哟,我头好晕啊!明明我是口渴偷点水喝嘛,怎么会这么头晕啊?”
逝升歌当时就想直接这么走了,看了看四周聊无人烟的样子,又不放心药灵,只好扶着药灵去客栈房间。
逝升歌归结原因:李见见他们好歹算是救了他一次,要是药灵出了什么事儿,他的脸面都丢尽了!
药灵在客栈房间里睡了一觉,起来,下楼,就见逝升歌顶着一张无比臭的脸吃着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