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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铁匠

“你个小兔崽子,叫你浪费老子的铁坯,看我不揍死你!”

站在砧板旁的少年,正想伸手去抓砧板上的锻造锤,突然被一个壮实的大汉从后面拎了起来,随手一扔,“砰”一声掉进如人高的木炭堆里。

“咳…咳…”呛了满嘴炭灰的少年,在木炭堆里露出个漆黑的小脑袋,挣扎着站了起来…

“妈的老铁头,你怎么管的人,还要不要工钱了?”大汉将人扔了出去之后,转身朝一个正在淬火的老铁匠怒吼。

被称为老铁头的老铁匠放下手里的铁钳,用搭在膀子上的破汗巾擦了把如雨淋的汗水,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道:“对不起,老板,我一直在这忙着…”

“找到了,就是你了。”正当汉子要再次怒吼的时候,旁边一个气度不凡,提着把龙纹剑的中年人,在四周看了一遍后,突然捡起砧板下一块薄薄的小铁片,高兴地说道。

“这个…?”汉子抬眼看了看中年人手中的铁片,皱了下浓眉道:“大人,这铁块…”

“怎么?”中年人瞄了一眼汉子,又看了看手中的铁片,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的,大人。”汉子露出谄媚的笑容,浓眉的大眼的脸上就像一朵被黑了的菊花,“大人您是不是再仔细点,这…这就是一废铁片。”

不说还好,一说汉子心里就一肚子火,那个少年每天在干完活之后,都会拿些铁坯在那里敲打,没敲出什么东西来不说,居然把好好的一块铁坯敲得只剩原来的几十分之一,直把汉子气得几次暴跳如雷,若不是看在少年干活还算利索的份上,早把这个败家子撵了出去…

“废铁?”中年人一听狠狠地瞪了下汉子,显然这个乡下的铁匠铺老板是个白痴,居然连精铁也不认识。

而后看了下四周的铁匠,“谁能告诉我,这块铁片是谁锻出来的?”

四周一片死寂,五六个铁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望向站在木炭堆旁的少年。

“这铁片…是我锻的。”少年朝前走了两步,黑乎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语气中却带有一丝的胆怯…

“你锻的?”中年人好像很是吃惊,看着眼前瘦削的少年,单薄的身子骨甚至经不起一阵风的摧残,渡开步子走到少年身前蹲下,似乎抱有怀疑,举起手里的铁片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铁?”

“这是铁坯经过百折锻造的过程,不断地提纯去除所有的杂质冶炼成纯铁,再经过胜于平常数倍的高温淬打进而提成的精铁。”少年丝毫不带考虑地回答着中年人的问话。

精铁两字一出口,铁匠铺的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特别是那个汉子,早听人说过精铁,但却一直不知道是如何熔炼而来的,没想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当做败家子的少年,居然懂得这个只有高级铁匠才能掌握的技术。

心里不禁一阵后悔,脑袋啥时候被门缝夹了不是,居然放着一个高级铁匠的人物而不知觉,还天天怒目相向…

事实上,作为一个乡下的小镇,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高级铁匠,之所以有这个名词,也就是这些穷乡僻壤的铁匠对那些锻造技艺很高的铁匠的敬称。

看着少年那眼眸子里露出的自信,中年人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继而问道:“那你会不会用它锻造器具?”

“大人需要什么?”少年像是得到鼓励一般,两眼霍地放射出炽热的光芒。

“你看看这个。”中年人从怀中拿出一张崭新的羊皮纸,微笑着递给少年。

“这是…”少年接过羊皮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图案,顿时怔立当场…

这上面所绘制的图案,一眼就能看出是一把钥匙,跟父亲遗留下的图纸上的钥匙形状相比,有着几分相似。

相似归相似,但比之父亲留下的图纸,工艺上的要求明显简单了不少,除去钥匙周身牙位不需要加装锁簧不说,还有上面的铭文,需要绘制的节点及玄力回纹只是也寥寥数笔而已。

虽说自己一直锻炼精铁的目的,就是为了打造父亲图纸上的钥匙,却因为其所涉及的工艺及材料,目前的条件无法满足,但眼前这个图纸的钥匙,却是完全不存在问题的。

“小兄弟…小兄弟!”中年人见少年一言不发,叫唤了两声。

“嗯,大人,请问您这把钥匙什么时候要?”少年抬起头,认真地问。

“小兄弟会做是吗?太好了!”中年人闻言拍了下膝盖,高兴地说道:“越快越好,不知道小兄弟要多长时间?”

“这个…”少年朝被称为老板的汉子望去…

“呵呵,大人,我们马上就开工,很快就能做好。”汉子见少年望向自己,知道这单生意是做成了,于是马上陪着笑脸一副孙子的模样。

“好,明天中午我过来取,价格嘛,小兄弟你给看看。”中年人无视汉子老板的须溜,作为大陆上的顶尖强者,向来只对那些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人刮目相看,显然,这个无知的铁匠铺老板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大人,我想问一句。”少年看了看老板,“需要绘制铭文吗?”

“你懂铭文?”中年人再度吃惊,两只眼珠子像要凸出来一般,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看看,我都遇见了什么?从遗忘平原一出来,周围大小村镇的铁匠铺去了不下十家,若不是因为时间紧促,回去那些大城担心时间赶不及的话,怎么会挨家挨户地在众多小铁匠铺走访,更不可能会遇上这么一个懂得锻造及铭文的小男孩。

天才不是没见过,像这样一个能锻造精铁的铁匠,随便放在玄墨大陆的任何一个城市,那都是香饽饽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小铁匠会窝在这个贫穷的小镇上,如果他愿意,自己都很乐意带着他去外面的世界。

而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还会铭文,虽然不知道他的铭文技艺到底有多高,但从其自信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即使再差,图纸上面的铭文对他来说,肯定不会存在困难,不然他也不会出言询问。

而一旁的几个铁匠及铁匠铺老板则更是吃惊,虽然他们没接触铭文,也不知道铭文是什么东西,但却知道,铭文是大陆上那些强者才具备的技艺。

像他们这种窝在村镇中给农夫打打农具,给车夫做做车架的铁匠,与那些强者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从更贫穷山村出来的小家伙,居然懂得铭文。

天啊,一个十四岁的小家伙居然是高级铁匠,还会铭文,难道公鸡也能下蛋了?还是神都他妈的是母猪繁殖的不成?

“上面的玄力节点比回纹要多,应该是一个传动铭文,但刻在一把钥匙上面,其本身的性质就变了,说是一个制动铭文更为恰当些。”少年娓娓道来,虽然说得简短,但却精要地说出了钥匙的特性,似乎这把钥匙当初的设计是源自于他手一般。

中年人听得一呆,愣了愣神后急切地道:“那大师能否帮我绘制这个铭文?”

强如中年人,到此一刻也恭敬地称少年为大师,原因无它,在隔壁镇遇到一个铭文师,对这个铭文也只有五分把握,原本还打算拿到钥匙后,再找那个铭文师绘制,但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少年完全可以胜任这一铭文绘制所需要的要求,不经意间,便对其转换了一种恭敬的口吻。

“可是可以,不过…”

少年话未说完,便被中年人打断:“不过什么?价钱都好说,这样,我给你三万金币如何?”

靠!铁匠老板及六个在一旁看热闹的铁匠心里不禁直骂娘,三万金币?把这个铁匠铺卖了也顶多就值二三十金币,这一把钥匙就值三万金币,妈的,平常百姓用的钥匙不过一两个铜币罢了,算算吧,一个金币能抵得上多少铜币?一百个啊,难不成金币都是为你而存在的?

震撼归震撼,却没想到少年随之说出来的话更让几个人吐血,恨不得冲过去给他狠狠的一顿暴揍。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绘制铭文需要海金砂和松焱墨水,而这些我都没有。”看了看菊花脸的浓眉老板,接着说道:“再说打造这样一把钥匙,根本就用不了三万金币,按材料成本和人工来算,只需要五个金币。”

妈的,三万金币仅仅因为这小子的一句话,转眼就不见了,到头来只剩下五个金币,虽然算来还能赚一个金币,但菊花老板心里那个气啊,妈的小子,算你狠!

“就这些?没问题!”中年人一听可乐了,虽然早就做好了被宰的准备,三万金币也只是试探性的价格,估计就是再多个三万金币跑到那些大城市去也不一定能办成。

要知道那些个大师级的人物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而且还是两个领域的大师,这一个来回折腾下来,起码得花去七八万金币。却没想到眼前这少年如此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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