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香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嘉贵妃倒是没有挽留,只瑞仪依依不舍地摆了摆小手说再见。嘉贵妃见衿香走远,看着瑞仪那略带沮丧的表情,不禁莞尔道:“瑞仪很喜欢夏婉仪吗?”
瑞仪拨浪鼓似地点头。
嘉贵妃一把抱起她,“以后母妃让夏婉仪多来宫里便好了。”
瑞仪欣喜地“嗯”了一声。
当日晚上,夜旻翊又去了明浮宫。他刚走到夏清璃的寝殿门口,便看到夏清璃站在门口迎接他,着一身淡素,一改往日明艳的模样,显得有些柔弱,望着她的样子,他眼神闪了闪,思绪有些飘忽,但立马回过神来,把她扶着进了内殿,“怎么出来了?应该在里面好好休息。”
夏清璃柔弱一笑,道:“臣妾听到太监的禀报,想着皇上来了,臣妾总要恭迎一下。”
夜旻翊扶着她坐在榻上,道:“真是苦了你了。”
夏清璃摇了摇头,道:“不辛苦,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儿。”说着说着泪水就下来了,“皇上,臣妾思索了很久,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臣妾的妹妹夏婉仪了。”
夜旻翊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随即又松开,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爱妃觉得是夏婉仪?”
“从小臣妾和她便互相看不对眼,别看她表面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心机非常深重,会在暗里下毒手,昨儿个下午,她突然来了明浮宫,说是来看我,却令那条贱狗打翻了臣妾的安胎药,而臣妾不久便落了胎,这么巧合,分明就是她算计好的。”夏清璃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虽然只是一瞬,却被紧紧盯着她眼神的夜旻翊轻易地捕捉到了,“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孩子这么死了却放任凶手安然生活啊!”
夜旻翊听她说得声泪俱下,眼神暗了暗,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件事嘉贵妃会查清楚的,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吧。”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晚上皆去明浮宫,看望夏淑嫔,后|宫的妃子们听闻后也是恨得牙痒痒,没想到这个夏淑嫔真真是个厉害角色,都落胎了居然还能守住皇上的心,果然是个会勾人的狐媚子。
然而,夜旻翊此时却处于烦躁的边缘。每次他去夏清璃宫里,夏清璃都会在他旁边念叨那个被谋害的孩子,一次两次,他会觉得怜惜,听得多了,便也开始不耐烦了,本来见夏清璃落胎,他还想好好陪陪她,弥补失去孩子的她,但是后来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这天,夏清璃又在念叨孩子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她的手,道:“爱妃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说完,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明浮宫,留下惊愕的夏清璃还有不明情况的太监宫女们。
夜旻翊走出明浮宫,吴裕德跟在他身后,问:“皇上是回寝殿吗?”
他烦躁地摆摆手,道:“朕想随便走走,散散心。留吴裕德在这,其他人都回去吧。”
“喳。”一众人行了个礼便都退下了。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不远处便是掩映在树丛中的韵袖宫了,他一愣,停住脚步,倒是没想到会不知不觉走到这里。
吴裕德望着夜旻翊,倒是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思索着皇上是不是想进韵袖宫,却见他没动身影。
远远地望着韵袖宫宫外添了烛火在风中明灭的灯笼,他在原处沉吟了半晌,终是转过身毁了自己的寝宫。
吴裕德在身后将他望着,觉得他转身时的萧索无端给这份秋色添了几分凉意。意识到自己落后了,便又加快脚步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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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嘉贵妃正着力调查那件事,经过衿香的提醒,她渐渐抓住了事情的重心,开始触到幕后黑手的影子。
皇上来的时候,她正在沉思着整理查出的线索,听见太监的禀报,她立马回神,站起身,走到门口恭迎皇上。
夜旻翊扶起她,走进门看到榻上有些凌乱的纸张,疑惑地道:“爱妃在做什么?”
“臣妾在整理查到的线索,似乎有些头绪。”
“哦?”夜旻翊走过去,执起其中一张,看着上面写的字,挑了挑眉,道:“如今推测出可能性最大的人是谁?”
“依臣妾推测,是华妃。”
夜旻翊听后有些好奇:“爱妃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嘉贵妃便如此这般说来,夜旻翊听后道:“华妃这些日子也真是有点过了,如果真是华妃,那必然得好好惩罚。”他顿了顿,“不过爱妃是怎么想到从那里查起的?”
嘉贵妃早就猜到夜旻翊会问这个问题,便如实说了衿香来提醒她的事,她本是可以隐瞒,自己邀功,但她本身对夏婉仪有好感,再加上瑞仪也很喜欢她,而夏婉仪却在皇上那里不太受宠,她倒是愿意在皇上面前多提提夏婉仪,让皇上对夏婉仪上上心。
夜旻翊听完更是呆了呆,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冲动,但被他狠狠压制住了,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淡淡地道:“没想到夏婉仪这么才思敏捷。”
“臣妾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是颇为惊讶呢。”嘉贵妃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帮上了夏婉仪一点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