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礼沉声道:“洪熙皇帝已经在来明国的路上了,看样子,明国和蒙丹国的和谈是势在必行了。这对我们主子来说可不是好事。两国没有交战,两国的兵力就可保全,军费支出就可省下来,这样我们主子要面对的敌人就更强大了。而且如果两国不再有战事,两国交好的话,蒙丹国国内就没有战事侵扰,百姓生活的太平,没有战争的巨额耗资,洪熙皇帝就不会增加税收,这样百姓就不会造反了,我们主子要夺取蒙丹国的皇位也师出无名,强行出兵夺取的话,就成了非正义之师,不得人心,主子大业就会困难重重。”
史铁生道:“是啊,而且倘若两国太平无事的,蒙丹国不再侵扰明国,明国皇帝只怕不会选择扶植主子,那怕答应扶植主子,也不会尽全力相助。”
闫格武道:“那么我们要出手破坏两国和谈吗?”
卢正春道:“可是这样会祸害了两国百姓。”
方明礼道:“百姓自古以来就是用来成全英雄的霸业的。历史上有那个霸主的霸业所得不是用百姓和将士们的骨肉堆积而来的。如果我们总担心会祸害百姓的话,我们主子的霸业就永远不能成了,妇人之仁。何况国与国之间哪有可能和平,所谓的和平不过就是暂时谁也吞并不了谁,两方力量不相上下的情况下出现的相持阶段而已。一旦这种力量的平衡被打破,一国有明显优势击败另一国的时候,战争就会再次爆发。所以正如主子所说,要让这两国永久和平,就只能将这两国合并成一个国家,只有到那时才能实现两国的真正和平。而主子所要的和平是这样的和平,我们要支持主子成为蒙丹国的皇帝,进而吞并明国。”
史铁生道:“那方兄打算用何种方法来破坏两国的和谈。”
方明礼道:“目前我想到了三种方法,第一种是派人将洪熙皇帝刺杀在来晴城的路上,然后嫁祸给清平皇帝;第二种是利用主子既是蒙丹国先皇的第十子,又是明国先皇的亲外孙这个敏感身份来做文章,两方挑拨,使明国和蒙丹国互相猜疑,最后和谈破灭;第三种就是刺杀萧芸。这样明国皇帝和洪熙皇帝都难逃嫌疑,两方互相怀疑。我倾向于选第三种方法。第三种费力最少,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闫格武道:“刺杀洪熙皇帝恐怕不太能成功,暂且不说洪熙皇帝多年征战,他身边的强兵猛将不少,就说洪熙皇帝本人武功谋略也不低。第二种方法难度太大,而且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把主子给搭进去了。这种方法绝对不能用。刺杀萧小姐倒是个可行的方法,一旦萧小姐在两国和谈的这段时间没了,清平皇帝就会怀疑是洪熙皇帝为了让萧家军背离清平皇帝而使用的阴谋诡计。而萧芸是萧志峰的女儿,萧志峰是蒙丹国皇帝的眼中钉,萧芸没了,只怕百姓会误认为是蒙丹国的人因为痛恨萧志峰阻碍了蒙丹国的霸业而杀害了萧芸,好让萧志峰的血脉尽断。这样明国百姓势必对蒙丹国更加仇恨起来。而面对明国百姓的仇恨,被冤枉的洪熙皇帝,会误认为这是明国皇帝故意嫁祸的,好让他在明国出事。和谈就成不了了。”
卢正春道:“妙计!萧芸一旦死了,后果恐怕还不止这些,因为一旦萧芸死了,萧家军的人会怀疑清平皇帝所为,也会怀疑是洪熙皇帝所为,如此,萧家军那怕不知道究竟是谁所为,也不可能对洪熙皇帝完全忠心了。”
史铁生道:“只是,主子不会答应我们这么做的,萧小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方明礼想到主子连夜奔驰来阻止他方明礼把萧芸送到蒙丹国皇宫的那件事,脸色就更阴狠了,他想,他已经彻底得罪了萧芸,如果萧芸将来真的嫁给了主子,并且生下了孩子,只怕自己的末日就到了。所以那怕不是为了破坏两国和谈,方明礼也要萧芸死,只有她死了,他才能安心。
但方明礼不能说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方明礼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杀了萧芸,不能让他成了主子的羁绊。所以,这次,我们先斩后奏。”
史铁生还是有些犹豫,他是亲眼见证了刘世晨对萧芸的情感的,如果先斩后奏,到时候萧芸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只怕刘世晨会记恨他们一辈子,被一个可能成为皇帝的人记恨绝对不是件好事,更何况,史铁生觉得萧芸很无辜,有些于心不忍。
方明礼看出了史铁生的犹豫,眼光一闪,道:“史贤弟,主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心性未定,难免会耽于美色,我们既然受先皇之托,就当为主子纠正错误。那怕为此和主子有了隔阂。”
史铁生道:“方先生不是说过‘事君数,斯辱矣’我们做手下的,如果总是越过主子,做明摆着主子就不愿意我们做的事,只怕会招致主子的怨恨。怎么这会儿方兄就忘了呢?”
方明礼当然记得这句话,知道这句话的涵义,如果是以前,他恐怕不会选择先斩后奏,可是这会儿已经把萧芸彻底得罪了,而主子又明摆着不可能答应刺杀萧芸的,如果这次萧芸没死,那么将来死的人就会是他,所以,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方明礼握紧拳头压制住自己的真实意思,找借口道:“可是,这次行动的价值太大了,对于主子而言,不过就是舍掉了一个女人,却能省下几年之功。这样将使得多少乌衣卫幸免于一死呢?所以为了主子,也为了乌衣卫少些伤亡,我们担些主子的怒火又有何干系呢?何况主子总会成熟起来的,到时候,他会明白我们的,也就会谅解我们了。”
闫格武和卢正春点头附和。史铁生也在他们三人的目光下僵硬地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内心却非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