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靖王爷突然要大婚,娶得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肯定心妃跟夏家那边会竭力阻止。丽妃一倒皇后最为忌惮也只有心妃了,还以为会有场好戏看,哪料到心妃这回竟是转了性子,对儿子不顾大局另娶他人的事情以沉默回应。
不过也罢,不管这心妃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但只要靖王爷把那姑娘一娶过门他想再娶水无容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所以这段时间宫里心情最好的非皇后莫属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她也并没有高兴得太久。
御书房里一片死气沉沉,饱含着肃杀之气的秋高冷风卷帘而过,正殿上除了皇帝水无容和安王爷外再无他人,皇帝着一身明黄袍子在阶下不住徘徊,目光盯着地面似是要给它盯出一个洞来方可罢休。
“哼,你们真是老实又大胆。”皇帝混厚的声音响起,他习惯性的捻了捻胡须,“说你们老实是因为你们竟然亲自来向朕辞行;说你们大胆是因为你们一个个位尊份高竟敢弃国离家出逃,简单不像话。”
阶下低着头的二人不没有作声。
皇帝又走了几步,目光在水无容身上停下,他道:“无容朕待你不薄,而现泰儿被禁靖儿另娶,你跟安儿的婚事那便是板上钉钉,你为何还执意要走?这不是故意给朕难堪吗?”
水无容抬起头正对上皇帝微怒的目光,她咬了咬牙道:“皇上,您执意要留下我是因为伏魔花种吧。”
皇帝微愣,随之笑道:“你终于知道了。”
“是,在光影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身上的三处刺青拼图所藏的根本不是什么水家的大宝藏,而是我娘精心研制的伏魔花种!当年皇上是亲眼见过这伏魔花种的威力的,所以自然知道它于一个国家而言有多恐怖,而这恐怖的东西就藏在我的身上,皇上当初费尽一切心思的要留下我也是说得通得。”
“儿臣也知道父皇的打算。”安王爷也开口道,“父皇是想不管未来我们三个兄弟哪一位娶了阿容,这伏魔花种的藏身之处自当落到天裕皇朝未来的皇帝手中,不至于叫外人知道了心怀不轨,不过父皇如今天阿容愿意将这份藏宝图亲自交到你手中,你可愿意放我们离去?”
皇帝目光微闪,他看向水无容,水无容已经自怀中拿出了毓秀替她画好的地图,恭谨地递到皇帝面前她道:“这是我的一个心腹丫头帮忙画的,皇上大可放心这东西至今除了我和她绝没有流落过第三人之手。”
皇帝接过图展开了看了看,紧接着水无容却又道:“只是这张图如今已经任何意义了。”
这一回换皇帝跟安王爷惊讶了,两个人四只眼睛齐怔怔的望向她。她又拿出她那小木匣来,幽幽一叹道:“还请皇上原谅我自作主张,当初在光影寺听了皇上和家父家母的故事我便一直疑心,所以画好这张图后我便让玉哥哥亲自跑了一趟图中藏宝之地,其目的就是为了要证实究竟这其中所藏的是宝藏还是伏魔花种。”
望着那小木匣子安王爷瞬间似是明白了什么,但不及他说话皇帝已经深皱眉头开口道:“你把它挖出来了?”
水无容点头,瞬间跟着跪了下去高捧木匣子递到皇帝跟前,她道:“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我便明白了这里面所装一定是伏魔花种,我更明白这东西关系着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因此无容不敢擅作主张,今天拿到皇上跟前,只求用它换无容一个自由之身,求皇上成全。”
安王爷完全没想到水无容还有如此后招,虽然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但伏魔花种就在眼前也总好过一张无法辨别真假的地图,他转头看向皇帝,皇帝也是一脸凝重,平时的嘻嘻哈哈全然不见。
伸手接过木匣子,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你先起来吧,朕并没有怪你。只是......”他皱着眉头再三打量着水无容,“给你画这张图的丫头和你那个玉哥哥真的是可靠之人吗?”
这东西事关重大,也并不能怪皇帝多疑猜忌。水无容郑重点头,目光在小木匣身上一转又道:“不过......无容还是要劝皇上千万不要抱太大希望。”
皇帝双手抚过那匣子,脑海里一瞬间满满的都是当年苏扶木用伏魔花种斩杀三军的情形,感慨万端,纵使身为九五至尊,这一刻也难免心潮起伏。
屋里的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想一睹这伏魔花种的模样,而水无容也不知她是为什么感觉竟是比皇帝本人还要紧张几分,看着皇帝的手轻轻扣起小木匣的扣子,听到木头轻轻咯响,开了。
皇帝也似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轻轻掀开那盖子,木匣里的阴暗多年来终于透进了丝阳光,明朗起来——空的!
安王爷和皇帝俱是一惊,怎么会是空的?
水无容却在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木匣中时讽刺的笑了笑,是的,小木匣里什么也没有,别说伏魔花种就是一点残渣都不及看见。
“怎么会这样?”安王爷大惊。
皇帝抬首目光触入水无容已是变得冰冷一片,眸光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危险气息。
安王爷心中乱成一片忙将水无容护在身后:“父皇阿容绝不是那样的人,她拿着那花种也没有用处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说罢又转身紧抓着水无容双肩,“阿容,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毓秀把图画错了,或是,或是秋玉堂找错了地方。”
水无容却是了然的笑着,她轻轻推开安王爷道:“没有错,哪里都没有错。这个小木匣里也确实是装着伏魔花种的,可惜那是五年前的事。”
两人一怔,水无容抬头朝着虚空望去,她吃吃地笑着:“我早就料到了,玉哥哥回来说五年前那村桩一夜被灭不是人为,不是天灾却是奇怪的动物异变......”
皇帝跟安王爷对视一眼,水无容继续道:“山里地震,把伏魔花种从匣子里震了出来,山里动物们误食了这花种,一夜之间飞禽走兽全部异变,怪物们覆灭了村桩,紧接着它们也因承受不起身体的突变一夜间全部暴亡了。”
屋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水无容转头看向皇帝:“皇上无容说的这些事都是查得到的,伏魔花种早在五年前便没有了,而我也从来没有留在这京城的必要,从一开始......这一切便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