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水无容才自无边噩梦中醒来,醒来时发现自己混身都湿透了,猛然回想起梦中安王爷那冷削的表情和恨恶的眼神不由得又是混身一颤,这时有宫女推门进来福身道:“水姑娘奴婢给你准备了热水你赶紧沐浴更衣吧,一会儿就会有公公过来带你到晚宴上去了。”
是了,今晚还要去参加晚宴,她的心乱慌慌的说不出的忐忑。在水里泡了半天她在慢悠悠的起来,脑袋里不时的想着皇帝说过的那些话,手也不时的捏成一团,她只能安慰自己安王爷是个知情达理的人,他一定会理解这个中原因的,他会知道为了阿影她没有选择,更何况在皇帝面前她也无从选择。
宫女为她盛装打扮,一身绢纱金丝绣花长裙,湖蓝色的束腰,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头上轻挽流云髻,着一根碧玉玲珑簪,右边顺着一缕长长耳发垂下白色串珠的流苏;淡画眉毛轻点朱唇,腮红若醉隐隐若仙般飘然。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不及欣赏这美丽的脸庞和窈窕的身姿,她的胸口依旧起伏不定难掩不安。可这一切看在一旁正细心为她打扮着的宫女眼里却只当她是过于紧张了,只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对水姑娘喜爱得紧呢,这一身和床上放着那一堆漂亮衣服和首饰都是姑娘睡着时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呢,特意嘱咐姑娘晚上一定要穿上。”
“其实姑娘不用太紧张,宫里各位主子除了靖王爷和心妃娘娘外其他人都极好说话呢!而且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任谁见了也不忍给姑娘难过不是。”
漂亮?盯着镜中的自己,这么一细心打扮还确实有几分倾城的味道,可是......比她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她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阿姐!”正这时阿影推门进来,阿影也被打扮得金光闪闪十分漂亮,小男孩粉雕玉琢让人一看就想上去捏一捏他那粉嫩嫩的小脸,他的身后跟着依旧一身旧衣的秋玉堂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皇后娘娘赐了我好多好多新衣服啊,阿姐你看漂亮吗?”
“咦?奴婢记得秋大侠也有新衣服的吧,为什么秋大侠没有穿呢?”宫女见秋玉堂依旧原装霜冷着脸不免问道。
“秋某不惯。”他淡然回道。
水无容上前拉住阿影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阿影甚觉好笑:“阿姐怎么了,之前睡觉的时候就一个劲的说梦话现在又问这个话,我能有什么事?我甚好啊。”
“这就好。”水无容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又把她拥进怀中,“阿影,阿姐说过要保护你的,就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阿姐都一定会,一定会保护好你。”
“阿姐你怎么了,语无伦次的?”阿影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探,又笑道,“阿姐,等阿影再长大一点等阿影的剑术再精进一点就让阿影来保护阿姐吧,你要相信阿影,阿影一定会成为一个有能力保护好阿姐的男人!”
望着阿影一脸认真水无容难得的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再说话。随之起身她看向秋玉堂:“玉哥哥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嗯!”秋玉堂沉沉应声便跟着水无容出去了。
月亮爬上树梢,黑幕的天空如一个棋盘,亮晶晶的星星是棋子撒了一盘。树影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我知道玉哥哥肯定想问我皇上究竟跟我说了让什么让我这么魂不守舍。”水无容看着秋玉堂轻皱着眉头道,“可是请原谅无容这一次我不能告诉事情的真相,因为......”
“我明白了。”她话还没有说完秋玉堂便接过话头继续道,“皇帝告诫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样也好你不说出来一来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我,只是小姐你有什么难事不要把玉堂当摆设,永远不要忘了,玉堂永远是水家的剑客,是你的家臣。”
这话说得水无容心生暖意,她道:“玉哥哥,有你跟阿影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只是我希望不管以后我做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要怪我,也不要觉得奇怪。如果有一天......我,我出了什么事情请玉哥哥带着阿影离开这京城,永远不要回来。”
这话却有点严重了,秋玉堂上前握住她的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弃小姐而去,小姐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小姐若不在了,我秋玉堂亦不会再在。”
虽然话没说明,但意思已经很明白的摆在那里了,秋玉堂不会为保命离开,誓会与她生死与共,患难相扶。
水无容哭着笑了,她扑进秋玉堂怀中低泣道:“真好,有你们在......真好!”
......
没一会儿皇后身边的金公公便来带着水无容姐弟去了夜宴,这一次连秋玉堂也在皇帝的点名之中。
还没到中宫便看到宫中灯火辉煌,人影闪动,再近点便听到悠扬的笙乐声,还有一连片的欢声笑语,竟是已然开席!
跟着金公公的步子进到大殿中,强烈的灯光晃得水无容有些睁不开眼,她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究竟在坐的都是哪些人,不过就算看相信她也不认识这些人的。
“皇上,水家姐弟带到。”随之金公公退到一边,厅上的歌舞笙乐都戛然而止,水无容能感觉到此刻数十双眼睛正紧紧盯在她与阿影的身上,她依旧低着头行到厅中跪下:“无容携弟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皇上笑道,“来,坐到朕身边来。”
皇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水无容能感觉到周围一片提气声,而皇后娘娘更是亲自走了下来去扶起她:“不用客气,皇上既然这么说了照做便是,毕竟你今晚才是主角啊。”
被皇后带着坐到了皇帝旁边,几乎是与皇后平起平坐,众皆吸气。皇上看了一眼水无容笑道:“朕知道你虽进宫有些日子了可是宫里的各位主子却还没有见过,今晚有身份的几个都在这里了,朕一通给你介绍了吧。”
“不过至于安儿你们早已相识就不必朕多言了吧。”随着皇帝的目光看下去,殿中左边坐的全是一干锦衣华服的皇子,右边全是一干色彩斑斓的妃子。当然众皇子最后面靠近门边还坐着一个臣子,虽然坐在极不显然的地方,但水无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她的父亲慕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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