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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的开始

石狮镇在门前,杜青运转阴阳眼一看有两股苍白色的气笼罩在石狮子上。“不愧是豪门大户,只靠门口这两只石狮子就足以使一般的游魂远远避开了。”杜青向偏门的小厮打了个招呼。

等了片刻一位管家走了出来。小厮指着杜青道“牛管家就是这位杜公子。”。牛管家身宽体胖他看向杜青,见这人身着长衫虽不华美但朴质干净是个有气质的年轻人。

“我未曾听老爷提起还有个远方亲戚,但既然你也姓杜。就请先到偏厅休息片刻,我去通告老爷。”牛管家开了偏门将杜青往门内引。杜青进得门来就递上礼盒“我非大富之家没有什么值钱的礼物,但因机缘见儒林宗师韩愈一面得韩师诵读过的典籍一本。”牛管家闻言一镇见杜青态度从容不像作伪,于是接过礼盒说道。“这是重礼,恕我眼拙请跟我到正厅休息。”

看着一脸愧色的牛管家,杜青心中一笑。他那里在乎偏厅正厅的待遇,只是解释自己的赠礼,毕竟这书的特别之处只有读书人才能分辩出来,不料却被牛管家误会了。

荣阳杜府很大,进了门是一长溜的庭院走廊,先是小院芭蕉假山,随后又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垂柳依依,有燕子飞过秋千去。

两人一直走着,大约这般走了一刻钟,杜青终于发觉了不对。这杜府再大也不可能走上一刻钟还到不了见客用的正厅吧?

杜青看向了前边引路的牛管家。牛管家面容严肃眉头皱着只是埋头走路,观察牛管家的步伐,暗暗应和着某种节奏。“看来这牛管家是习武之人。”

杜青虽然心中存疑,但实在找不出这牛管家作弄自己的原因只好继续跟着走下去。

终于牛管家面色一松,两人眼前现出一大气的屋宇来。牛管家引着杜青入了大厅,吩咐待在大厅的仆从上了茶这边又匆匆出门去请老爷。

杜青坐在椅子上跟给自己倒茶的侍女搭话“看你的身骨应该练过几年武术吧?”这侍女能到正厅待客自然远比一般仆从优秀,面容不美只是周正大约十七多岁的年纪。她闻言一笑“谁家的仆从不学一两手拳脚功夫,身强体壮了自然办事妥当。”

杜青喝了一口茶,这茶香盈口与他以前喝的带着股泥土味的野茶截然不同。“光是从门口到着正厅都得走半个时辰,你们若不学武强身,天天这么走肯定是遭不住的。老爷小姐们也这么天天走?”

这侍女奇道“这里到大门不过百多步,那里走得了半个时辰?”那侍女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杜青还要再问她寻了个借口匆匆退下了。

这正厅装修豪华大气,墙壁上有一幅画卷。画卷抽象重意不重形,是画的一位官员在山峰之间大讼诗书的场景。一股白气从这官员头上冒出,白气中跳出无数兵将这些兵将对着敌人进行征伐。

在画卷的末位仅用一股黑气表达了兵士的攻击对象,具体是针对的何人却看不出来。

杜青仔细观察这官员和士兵的服饰,认得这是太宗时期的人物。回想太宗历史杜青终于明白这画的却是太宗时期伐山破庙驱除佛道两家的故事。而画中这人是杜君山的弟子兼女婿李离江。

李离江是朝堂江南学派的鼻祖人物,荣阳杜家现今的阵营派系,朝廷靠山由此画便能看出一二。

杜青没等多久就有一位老人被几个仆从簇拥着走进大厅来了。这老人手中捏着一本书,正是杜青送的那一本。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大步流星的走进屋里看见杜青就眉头一皱开口批评道“正是荒唐,这大儒典籍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送人!”

杜青一愣,抬头一看见其气势立刻明白这老人便是杜府家主了杜文正了。于是起身行礼“杜青惶恐,不知老人为何训斥于我。”

“读书人哪有将书当做联络关系的礼物送人的道理,除非儒道知交!怎能让凡俗污了典籍?”这老头自顾自的走进大厅,挥手让仆从散开自己倒了茶,品了一口这才坐下。

他稍稍熄了火气“你的父亲便是杜甫?”

杜青点头道“家父正是杜甫。”

杜文正将书放到杜青手里“先祖托梦,你的情况我也大致知道,你家贫生怕不体面所以送出此礼。”这老头拍拍杜青肩膀“这是何必,早晚都是杜家人。我杜家又岂会因你家贫就看不起你。”

杜文正摆出长者的姿态训话杜青有求于人只得老实听着。虽然啰嗦但杜青却不感到厌烦,自父亲去世好多年没有长辈这样关怀教育过他了。

末了杜文正吩咐道“自那日君山老祖托了梦,我便已经开始命人着手准备。已经宴请了大师推算杜甫的辈分,入我荣阳杜家具体那一辈分那一位置还要等上几天才算得出来。”

杜青点头表示理解。天下姓杜的人千千万万,往上追溯先祖有人几十代内是同一个先祖,有的则要近百代了。杜甫一脉的确与荣阳杜家是同一个先祖,准确的说都是大周杜君山一脉散开的血脉。但具体是在那一代散开,杜甫的辈分到了荣阳杜家又该排在哪一位就要仔细查阅族谱来进行推算了。

理清了辈分还要看杜文正的心情和想法来安排杜甫的位置。若是杜家嫡系,那简直贵不可言。若是杜家偏远旁系那与杜甫原来的身份却也区别不大。杜青之所以送这韩愈读过的书,为的就是希望让杜甫得个稍高的地位。杜青绝了功名之路,要自己光宗耀祖提高杜甫的位置基本是没有可能了。

杜文正又叮嘱杜青收好了典籍这才安排另一位管家柳婆姨给杜青安排住处。杜青跟着这柳婆姨往后院走,后院有许多小庭院构成如“潇湘馆”“通读阁”“学之舟”之类的。杜青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这些庭院虽然打理得干净却没什么人气,似乎都没住人。

到了一处杜青抬头一看三个字“立志阁”,这地方是杜文正亲自给杜青安排的地方。杜青跟着柳婆姨进去,是一动两层的小楼。下面是会客厅房用餐地点和一间仆从休息的偏房,上面则是卧室和书房。

“以前杜家子弟要博取功名时老爷都会让他们来着住,原本还有仆从的名额,但老爷说你不用人侍候所以便没有安排。”

杜青对着柳婆姨道了谢,这柳婆姨四五十岁的年纪,熟女风韵但面容死板。她摆摆手“你是交了好运,来得正是时候,还要好自为之。老爷晚上安排了家宴,你若要出门且跟门房通知一声,省得到时找不到你。”

杜青自然应了,想着客房还没退于是进屋先将东西安排妥当。

拿出书来,想着杜文正的训诫杜青摇了摇头“仙道,这才是我的追求。”

外出一趟退了房,回了杜府中还没四处走走看看情况就有个侍女过来招呼杜青,原来晚宴就绪了。

杜青终于发现了杜府的异常,整个桌面只有五个位置!上了位置,开了宴还有两个位置空闲着。一群仆从侍候一旁,侍候三个人用餐。

首座的是杜府大老爷杜文正,另一位则是二十多岁络腮胡子的青年。

佳肴可口,这冷清的尴尬气氛催促杜青快速的进食。一餐用了,有侍女收了桌子上了茶。杜文正看着杜青笑道“年轻人就是能吃,你应该修了武艺吧?”杜青点点头“是的,修行的是《古剑术》。”

杜文正呵呵笑道“不错,是读书人能学的武术。这是杜江,算是我杜家远房亲戚。拜读山麓学院陆师门下,你们可以好好沟通。”

老头又向杜江介绍杜青。

杜江对杜青笑道“都是杜家子弟自然互相关照,青弟初来乍到可能不熟,这几天有什么需求可以来问我。我就住在“立志阁”的隔院。”

杜青感激一番。三人又是客套闲聊几句终于散席,杜青和杜江一起离去。

天已经黑了,一个青衣仆从前面挑着盏四角灯领路,杜青和杜江走在后面。走着走着,杜青突然发觉不对。这是一座小桥,桥下粼粼水流泛着微光将天上的星辰碎了一片。杜青明明记得到后院去根本就不用过什么小桥!

杜江拍了一下杜青肩膀“继续走便是,有什么不清楚,晚上自来问我。”杜青听出话里有话心中稍定,继续跟着仆从走。

一刻钟后终于到了“立志阁”,那仆从离去。杜青稍等了片刻便出了门,拐进了旁边的“寒窗楼”。寒窗楼这个小院里种了一簇青竹,竹影婆娑月华如水。

杜江已经煮了茶在等着了,见杜青进来便客气的招呼着“请进,请进”。

一盏烛火燃着,两人各坐一边。

寒暄几句杜江终于触及到了重点。

“这在杜府甚至荣阳也是人人皆知的事,但这事决不能在明面上提,所以知道的人多,流传却不广。”

“其实你父亲的辈分和牌位早就安排妥当,为何老大爷依然拖延着?就跟这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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