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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儒作法

这时已是到了门口,虽然杜文正百般挽留胡远却都推脱了。

驾马车的仆从跟杜家的仆役一起吃了饭,现在已经在马车上候着了。胡远与杜文正寒暄一番,陶四匆匆上了马车。末了,胡远突然看向杜青说了一句话来“君子待人以诚。”这话淡淡的不带一丝脾气,而且声音滑过耳边却让人感觉不清楚意识模糊。杜青顺口接了下去“而不可欺之以方。”杜青回答了这才反应过来不当。胡远向来看不起寒门学子,自己这种空有读书人姿态却并非真货的人就更不讨喜了。要胡远给自己父亲主持入族仪式,这一点是一个忌讳。陶四知道自己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胡远肯定也是知道的。但这种事就跟杜府的灵异一样,虽然都知道但只要不拿到台面上来说,就人人装作不知道,这个忌讳就不算忌讳了。现在捅出来,就好像杜文正故意欺骗一样。

果然,胡远面色微变看向杜文正言道“杜老,这可跟我们说好的不大一样啊。”

杜文正面色一暗随后抱拳道“这是我的过错。”

胡远也不纠缠只是添了一句“这事已经定了,我也不会改注意。只是杜府真的是衰败了,居然往来俱是这种空壳人物,现今还要纳入门墙。杜府的清白真的是被你毁干净了啊。”

不等杜青反应胡远却抬脚上了马车,这么走了。

理也不理杜青,真是高傲,真是卑贱,真是羞耻。

杜文正看向杜青一叹“胡远的师父枯斋老人是陶家先人陶晋的弟子,我原以为隔代弟子关系只是一般,却不料胡远与陶家渊源颇深。只是关系一个陶四公子都要把面子找回来。可惜我面子有限,荣阳三郡我只跟胡远攀得上一丝关系。”

“都是我不够谨慎的缘故。”杜青面带愧色。

“哪里,这事都是我杜家不幸这才牵连了你,我还得向你道歉才行。”

杜文正继续道“胡远先前肯定早知道这件事,两边都是默认不说出来,只是现在陶家丢了脸面,他这才还以颜色罢了。不过现在已经无妨,我跟胡远已经谈妥,但先前他占些便宜有愧于我。现在无非抵平而已,他说“君子待人以诚不可欺之以方”就有抵平的意思,先前他用上了‘道喝’你接上去也非故意。”杜文正安慰着杜青,显出额头纹角露出老态。

杜青面色平和心中却仍然感到些许愧疚。关于道喝杜青也有听闻,‘道喝’也是读书人诵读书经时出现的一种异象。读书人读书理解到深处诵读文中经义时会有大道与诵读之声相合,这诵读出来的道理听了便让人觉得信服,觉得正确。

朝廷开荒蛮夷使不通教化的野人明白事理靠的就是读书人用‘道喝’给对方开智。‘道喝’之上便是杜青以前见过的诵读时文章化作画卷的‘言画’。

先前胡远用‘道喝’吟出“君子待人以诚”上句却将下半句生生截断,一般人只是觉得有道理但又意犹未尽。但熟读经书的杜青却觉得别扭到不行,于是本能的就接了下去。至于同为读书人的杜文正不受影响一方面是因为这话是正对杜青而说,另一方面杜文正是儒心初期,境界与无法修儒的杜青是天壤之别。

“君子真诚的对待别人,所以就不应该利用君子的真诚欺负他。”这是最普及的一种解释。杜青揣摩了片刻这句话的含义,随后就不再在这话上下心思了。“只是一声道喝就诱使我违背自己的意志,意志的磨练势在必行,不过真的将父亲的灵位送入了宗祠我就能潇洒离开了么?”

杜文正很累,吩咐了下人打理收拾便自己回房休息了。杜青精力十足但情绪却不太好,胡远轻蔑到漠视的态度让他觉得极为难受。但现在只能忍着,人家是大儒,而且胡远还要主持杜甫的入族仪式,帮杜府解决灵异。

大儒地位非凡并非每一位都跟韩愈一般待人平和,以胡远的地位漠视杜青这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大儒主持入族仪式杜甫的牌位能受到儒道灵气的加持,这不光是荣誉还有着说不出来的好处。

找着理由开解自己杜青却始终难以释怀。陶四的无名恶意根本不被杜青放在心上,胡远只是一份漠视就让杜青乱了心神。

修了三个时辰的《玄经》识海灰气翻滚不停,沉浸于修行中杜青这才平静下来。灰气中那一个仙字格外活跃的跳动着,修行结束这一次虽然没有多少进步,杜青的精神却是一震。

“我的志向不再这里,胡远的态度的如何怎能加之我身?大儒如何,大儒的观点就一定正确?天下的道理千千万,但我只信我的。因为我修的仙是我的仙!”

第二日杜青起的很早,立志阁中有一个小的神台杜青父母的牌位就在上面,杜青对着牌位跪拜了又说了很久的心理话这才起身仔细的洗漱。过了些许时间有仆从送了崭新的白色孝服来,这是仪式的要求。

着装完毕杜青抖擞了精神,走出大门繁琐的一天正式开始。

请牌位,祭祀杜家先祖,颂词,跪拜之仪……

从白天到夜晚,杜青虽然一刻没得到休息但心中却快意且精神,一股自豪感和解脱感让他不觉疲倦。

入族仪式就这般过去了。按照杜青所知,胡远明面上是杜文正请来主持入族仪式实际上却是来解决杜府灵异的。这几日杜文正为这事忙个不停,杜青虽欲告别但也不太好意思这时叨扰,索性再等上几天。

杜府的宗祠比后溪杜家那座还要来得气派。

松柏高耸,青石板上干干净净一片落叶都没有。几声鸟鸣使得整个宗祠更加安安静静的,一座三层高的大楼立在那里。杜青带着几株线香,进了宗祠跟照顾宗祠的神婆打了招呼。先给杜家先祖上了香,这才给父母上香。

牌位密密麻麻的林立着,述说这杜家曾经的辉煌,儃香中杜青忽觉有东西从牌位上走了出来。阴阳眼睁开一看,一个人影走下牌位向着宗祠外飞去。杜青识得这是杜君山,赶紧跟了出去往天空看去。天空中一股白气之柱冲天而起,气柱四周有明显不是一股的白气环绕,还有一些青气四处躲避移动着。

“是胡远在解决灵异!”杜青见过那灵异,是白气与青气混合构成。此刻这青白之气显然是被胡远震散震开了。宗祠飞出的人影向着气柱升起的地方飞去,过了片刻杜青便见得那应该是胡远头上冒出的白色气柱一阵变幻,居然渐渐有了人形,最后成为杜君山的模样。

“是了,著书境界的儒生只要得了家主许可,便能役使宗祠中的守护者,根据儒生著书境界的不同,能成倍的提升这守护者力量。”杜青仔细观察形成的杜君山虚影。这虚影眉目栩栩如生不同以前生硬的形象具有了一股灵动一股威严一股气度。

嗡~的一声,一阵钟声传了过来,天空之上一具巨大的青铜将军显现了出来。这青铜将军便是荣阳城隍,荣阳是大城市,鼎盛的香火供奉出强大无比的城隍。这城隍的威势极大在天上目无表情的注视着杜府。杜青只是看了这城隍一眼,便眼睛一酸阴阳眼的状态被动解除了。

杜青骇然,想不到这城隍恐怖如斯。荣阳只是比县大上一级它的城隍就有如此威势,那郡,府,玉京的城隍又是如何,更在城隍之上的军魂,国运之魂又如何!

不过城隍虽强,但却缺少灵智,只是照着规矩行事的执行者。有些复杂的情况就必须有人辅助才能处理,比如杜府的灵异,城隍虽强但就毫无办法。

“大儒出手,相必这事件便解决了吧。”杜青今日的安排还是看书修行,上完了香便往小亭子走去。杜云舒那一堆注解分明的书,他看得正是起劲。

(本来不多的收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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