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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沉重的嫁妆

而端木老爷同时也对自己寄予了深切的期望,希望自己将来能做一位好皇后,辅佐皇上治理天下,共抗外敌入侵。如此一位老者,身上体现的不正是一种民族之魂吗?

在这一刻,端木初尘忽然觉得自己的胸襟前所未有的开阔了,再不只是停留在思念独孤净出的那一个小小的区域里。

究竟是什么让她的认识得到了提升呢?或许就是源于现代社会学到的爱国主义教育,也或许就是源于眼前这个充满着爱国主义情调的书房,再或许就是身边这位一身正气的端木老爷。

总之,端木初尘觉得自己入宫不再那么可怕了,能为整个中华历史留下些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或许才是这段穿越经历中最宝贵的财富。至于独孤净出,真的只能把他藏在心底,真的只能为他默默祝福了……

端木老爷的目光何其敏锐,他一眼就看出了端木初尘此刻心智上正在一点点的转化,于是,他的心里也有了些许的安慰。“初尘,自古巾帼不让须眉,父亲相信你!有你辅佐皇上,国家才有希望!”端木老爷说到这里情绪很是慷慨激昂,悲愤交加啊!

端木初尘很理解端木老爷此刻的心情,虽然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普通老百姓谁也不敢轻易谈论那段历史。但是端木初尘也有所耳闻,知道国家曾经受过的耻辱……

“父亲,初尘理解父亲的爱国之情,但初尘恳请父亲不要太忧心国事,保重身体要紧。”端木初尘轻轻甩了甩头,想把那段耻辱给甩出去,“初尘入宫后会尽力辅佐皇上,只是历史应该是最有定数的,父亲不必强求为好。”

端木初尘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出于关心端木老爷的身体为重。初尘知道,即便自己来自于现代,自己实在没有能力去改写历史。不过,眼前是个未知的国度,或者——自己可以力挽狂澜?

可是端木老爷哪里能明白端木初尘的想法呢?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当今的皇帝身上,但是皇上的势力还不太强大,尤其是皇上的个性有些偏执,实在应该有像端木初尘这样聪慧多才的皇后辅佐他。若是端木初尘有放弃之心,那么还怎么雪耻?

“南朝多少伤心事,犹唱后*庭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恍然一梦,仙肌胜净出,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端木老爷悲凉的语调吟诵着,潸然泪下。

“初尘,你难道没听过这段唱词吗?那些宗室贵族男丁的命运自不必说,你可知道被俘虏的三千四百余女眷,最终是何命运?被掠者日以泪洗面,虏酋皆拥妇女,恣酒肉,弄管弦,喜乐无极……”

端木初尘的心随着端木老爷的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沉,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一个国家的沦陷,更是所有妇女的沦陷,正如《燕人麈》说这些妇女的结局那样:“以八金买倡妇,实为亲王女孙、相国侄妇、进士太太;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

端木初尘的泪水也一直在眼圈里转,她恨那两个亡国之君,更恨不能亲手杀死那些入侵的敌人!而今天,“复习”这段类似于大宋朝的靖康之辱,又让端木初尘不能不想起现代社会,想起日本人的侵华战争,想起当时牺牲的那亿万同胞。

端木初尘胸中的仇恨,立刻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样的侵略,都是不能被原谅的!或许自己无法为国家雪洗那段耻辱,但至少可以在皇后的位置上,为更多的妇女少受些迫害尽一份力量……

良久良久,端木老爷才从悲愤的情绪里稳定下来,挥袖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郑重地把桌案上那副字递给端木初尘,“位卑岂敢忘忧国,江山北望气如天。父亲把这两句话送给你做嫁妆吧,初尘你一定要记住:心系天下,勿忘国耻!”

好沉重的一份嫁妆!

端木初尘同样郑重地接过那副字,心里升起一阵悲壮的情绪。从此,自己活的并不只是自己,至少带着端木老爷的期待,至少带着一份不屈不挠的民族气节!

“父亲,女儿也想送父亲一份薄礼,算做是报答父亲的收留之恩。”端木初尘第一次如此真诚地唤端木老爷为“父亲”,第一次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女儿,由于爱国之情,将两颗不同时代不同年纪的心灵拉近了。

于是,端木初尘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她希望把自己对这位爱国英雄的崇敬之情表达出来。其实,代表现代人向这位老英雄表达敬意,应该不能算作泄漏天机的,肯定不能算的。

端木初尘这样安慰着自己。

“初尘,父亲知道这些年让你们母女二人受了很多苦,你不要怪父亲就好。”端木老爷凝视着五女儿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端木初尘母亲的笑脸,“无论是什么礼物,父亲都会当作宝贝一样珍藏的!”

端木初尘款款一笑,然后拿起刚刚端木老爷用过的那只毛笔,在净出白的宣纸上写下歌颂端木老爷的诗句——

“励志攻书意未闲,壮怀烈烈出相关。

修城功显濠州地,济困治安南粤天。

不唱后*庭思祖岳,犹吟归去恋河山。

终闻汉帜幽燕舞,闽岭秋高叶正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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