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哀家理解你,谈论这种事情会觉得很难堪,但是仔细想想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在座的,除了是你的妃子,就是她们的家人。”
东方太后不依不饶,坚持把问题摆开来说:“那么作为妃子,一定渴望得到皇上的恩泽,然后为皇室宗族开枝散叶;而做为她们的家人,自然希望他们的亲人能受到皇上的恩宠,譬如像端木贵妃那样。嗯,只有那样,作为亲人的他们,才会真正安心把女儿交给皇上……”
明白了,东方太后这是想拿昨晚的事情作文章,一来是让端木初尘知道她并不是皇上的唯一,二来也是强迫皇上,从此要对所有的妃子都要“恩泽恩泽”,不能厚此薄彼!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啊,难道就为了东方太后这一句话,自己就要做一个没有主见、没有爱情追求的皇上吗?当年她东方太后受了先帝的冷落,为什么不找先帝说,凭什么要把那些罪过施加到自己头上?自己有义务治理天下,却没有义务到处“恩泽”这些不喜欢的女人!
“皇上,如今后宫之内并不仅仅是端木贵妃独人受宠了,那么天下人也不会再怀疑端木贵妃会是妹喜还是妲己,自然皇上也就不会被划为昏君之列啦。”
东方太后没有等皇上说出任何反驳的话,便拿出一套更高的理论来扣到皇上头上,“所以哀家在此还要感谢东方贵妃,是她用自己的贤良淑德劝服了皇上,使皇上成为真正的圣明之君。来,让我们为东方贵妃干一杯,同时祝东方贵妃早日为皇上怀上龙种,早日报来喜讯!”
听听,东方太后设宴的主要目的完全表达出来了,她表面是为皇上和司徒贵妃压惊,实际上是想向所有人宣布——东方晓月如今真正成为皇上的人了,而且她东方贵妃还是有功之人,将皇上从昏君的行列给拉了回来!那么言外之意,自然就是批评端木初尘是妹喜是妲己,魅惑皇上独宠于她一人,若不是东方贵妃及时挽救,那么皇上和她端木初尘的最终下场,就是被天下人“诛之”!
端木初尘坐在那里,尴尬得不好意思抬头,东方太后的每一句话都像刀一样刺向她,不把她扎得体无完肤誓不罢休。她很想为自己争辩几句,自己怎么就是妖姬了呢?自己一没勾*引皇上,二没向往这荣华富贵,三不喜欢权利争斗,四不想酒池肉林与百姓……自己只想过一种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如果这也能称作妖姬的话,那她东方太后此时此刻对皇上的挟控,又算作什么呢?
可是思前想后端木初尘又把话吞回肚子里,她觉得没有必要和东方太后争这一时之短长,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行了。至于皇上怎么想那是皇上的事,如果他能听东方太后的话去“恩泽”每一个人,那么自己倒可以过清静的日子了;如果皇上依然独宠自己,那么也就证明东方太后无论唱什么戏,皇上都不爱看。所以,让她老太太一个人演去吧,自己才不愿意做那个自取其辱的配角呢……
然而最觉得愤怒的就是皇上,本来昨晚的事应该是她东方太后设计的连环计,可如今却变成了挽救他皇上于水火之中的良方;明明是自己中了催*情药物,可是东方太后却偏偏要说是东方贵妃“贤良淑德”,哈哈,真是滑天下之稽!只有他皇上看见了那个几晓月是何德的“贤良淑德”,只有他皇上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一代妖姬!
东方太后此时的作法,无异于“指鹿为马”,难道想让自己作那个窝囊的秦二世胡亥吗?那么也就是说,她这个女“赵高”想*操控朝政、执掌天下不成?哼,既然有这样的野心,那么当初就直接做第二个武则天算了,何必再拉自己来做傀儡?!
“母后,事情远非母后所描述的那样,其中很多隐情朕不便在这里提及……只是朕想更正一句,”皇上压抑着怒火,然后望着那边一直低头不语的端木初尘,有些心疼地说道,“朕必须声明,就是在朕的后宫里根本没有什么妹喜和妲己,因为朕不是昏君!”
皇上的这一句声明看似简单,其实一语中的,那就是世上应该先有“欲昏的君主”,才会被妖姬所魅惑!自己不想做昏君,更不想做东方太后的傀儡,那么即使有人想以色*诱*惑自己,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更不要指责端木初尘是妖姬,没有昏君就没有妖姬!
这样的更正让东方太后很是尴尬,脸上立刻显出一丝不悦,皇上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跟自己叫板吗?那么今后自己在众人面前说话,还有什么力度?当初赵高指鹿为马,就是想让群臣听他赵高的;那么自己这一招小小的“指鹿为马”,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当众反驳呢?真是可恶!
“皇上,哀家却不这样认为,妖姬之所以称为妖姬,就是因为她能把一个明主魅惑成昏君,而不仅仅是魅惑昏君!”东方太后从皇上的话语里找出了漏洞,然后像一个辩论家一样,开始回击皇上的无礼反驳。
东方太后的话在不侮辱皇上是昏君的前提下,直接刺向端木初尘,那意思就是——皇上你本来是一个明君,可是遇到了这个专门能魅惑明君的绝代妖姬端木初尘,恐怕离昏君的距离已经不远了!那么昏君的最终下场是什么,作为皇上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太后,皇上,老臣有一言进谏,不知当讲不当讲?”看到母子二人如此的话不投机,坐在下首的老司徒眼珠一转,便开口说话了,“如今太后顾虑的很是有道理,为了江山社稷,切不可被妖姬所迷惑;而皇上的话更有道理,皇上乃一代明主,即使有妖姬在世,相信也无法魅惑皇上的。因此,老臣东方太后进一言,太后还是放宽心为好。”
老司徒之所以这样左右逢源,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皇上根本不喜欢他这个臣子,若不是东方太后给作靠山,相信皇上早就把他给踢得远远的了。那么当今朝政,毕竟有一半是掌握在皇上的手里的,若是能博得皇上的宠信,自己才是真的有未来可图。
尤其是女儿司徒若水已经作了贵妃娘娘,那么自己就是皇上的老丈人,这样算来,比东方太后这个作继母的,关系似乎还要近一层呢。所以,老司徒在越来越强势的皇上面前终于看出了端倪,单单依赖东方太后是不够的,只有操*纵了皇上,才是最后的胜利。
东方太后何其聪明,老司徒的话表面是帮自己设一个台阶下来,其实那话里话外对于皇上的阿谀奉承,只要仔细品品就能闻出味道。当即冷哼一声,心说你也太不叫东西了吧?我在这里为你的女儿争功争名的,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难道以为皇上真把你当老丈人待吗?现在司徒若水还没有碰着皇上的边呢,今后若自己不帮忙,恐怕皇上根本不会再理那个司徒若水。所以你老司徒想跳槽去拉拢皇上——只有绝路一条!
“哈哈,司徒人言之有理,皇上乃一代明君,哀家是皇上的母后,自然比司徒大人明白这个道理。哀家之所以如此循循善诱,就是想为皇上把把关,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东方太后打了个哈哈,既然自己想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完了,该刺激的也刺激完了,那么就顺梯子下来也未尝不可,“皇上,若是哀家哪句话说得不在理,还请皇上谅解哀家的一片苦心才好。”
皇上听东方太后与老司徒如此一唱一和的,心里真是恶心透顶了。尤其是那个老司徒,哪里就有他讲话的份儿了?自己做昏君做明主,那是自己的事情,他瞎掺和什么?昨晚若不是他的女儿司徒若水使坏,自己又怎么会中了东方晓月的“毒手”?所以,再怎么阿谀奉承,在朕这里都不管用!
“母后,朕谨记母后的教诲,一定做一个明君。那么为了不辜负母后和全天下子民的厚望,朕现在就宣布一个重大而正确的决定,希望母后能成全。”皇上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望了一眼东方太后,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的笑容,然后开始说话。
皇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不顾东方太后的满脸疑惑,嘴角划过一丝招牌性的冷酷,开始宣布他的重要决定:“既然全天下的子民都希望朕做一个明君,太后也对朕寄予无比的厚望,那么朕就要不负重托,尽力做好明君。从今日起远离儿女情长,全力于国事,争取早日雪耻!”
远离儿女情长?皇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再也不去宠*幸任何一个妃子了吗?那么这样的决定也太武断了,难道是在跟东方太后志气吗?在场所有的人都是无比震惊,怎么也没料到皇上如此地极端化,说“放”就都放下了,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这样呢?
“皇上,什么叫做远离儿女情长?哀家有些没听懂,可否请皇上给解释一下呢?”东方太后的脸上当即就挂满了葡萄水,这个皇上真是越来越忤逆了,自己在这里兴高采烈地为昨晚宠*幸东方贵妃的事情庆祝,他却一句“远离儿女情长”就把自己给顶了回来,真是想活活气死自己啊!
“母后的谆谆教导,朕一定谨记在心。如今国耻还没有雪洗,怎么能只贪恋红尘美色呢?所以朕决定从今日起,全身心投入到江山社稷,为百姓谋福利。”皇上擎宇很是严肃地对东方太后解释道,看来主意已定,不容更改了。
“皇上,那哀家倒是想听听,这个为百姓谋利皇上是打算怎么谋呢?”东方太后的呼吸明显的加重了,显然她的火气正在往上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然后来个天翻地覆,“这个全身心投入又是怎么个投入法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