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曾说过,天心神石是一个前辈花了多年心血才制造出来的。本来他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妻子用于疗伤的。可是没想到,这天心神石却需要制造者的心头之血才能成器。”净出男子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诡异起来,隐隐地透着一缕忧伤——
“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死去,制造者将刀刺入心脉,这样血流入了石头里,瞬间光芒四射,宛如神器。制造者深知此物已通灵性,于是便用药物强行制止住心上的伤口,然后为他的妻子疗伤。七天后,他的妻子终于醒了过来,而那个制造者却脸色苍白地跪躺在地上……”
端木初尘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净出男子的话她并不是不信。自古便有干将莫邪以身铸剑的传说,想必这便是所谓的“神物之化、须人而成”吧。端木初尘又望向净出,“你的意思是说,这颗石头是个神物?”
“不错,正是。天心神石可以解毒、驱咒,若带着它习武,功力可日进千里。”净出的语气依旧淡然,仿佛他说的只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东西。
端木初尘又点了点头,一直以来她都为自己功力增加的速度感到奇怪,却原来如此啊。“那么你找我,是想得到它吗?”
端木初尘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是神物,那岂不是天下人争夺的目标?端木初尘盯着净出的目光,想从中看到一些端倪,然而她失望了,因为净出的眼里还是平静如水,仿佛是一潭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湖水。
“是的。”但是净出男子的回答却很简单干脆,让端木初尘的心一落千丈。
初尘也不由得挺了挺背,语气冷冽了许多,“可我却不会给你的。”
净出男子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那素来清冷的眸子里也快速地划过一抹疑惑,他伸手按了按眉心,没有说话。大概是对于端木初尘的突然变化而有些措手不及吧?
“好了,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端木初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来这样一个看似如莲的男子,也不过是争名逐利罢了,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人心都是充满贪念的。
净出男子伸出手想拉住她的衣衫,然而端木初尘显然是动用了几分功力,她的身影竟然快得如风,瞬间便消失在那片花草树木之中。净出男子没有去追赶,他只是看了看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半晌才微微地笑了一下。缩回手,弯腰捧起地上的琴,抱在怀中拨出一个古怪的音符。
瞬间,一个影子急速地飞向他,然后停在了他的肩上,仔细看去却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大鸟。净出男子转头对那鸟淡然一笑,谁知那却扭过了头去。净出先是一怔,随后便迈步沿莲花池缓缓前行,风吹起他的长发,丝丝缕缕如梦如幻……
只是端木初尘此刻没有心情再欣赏这样一个飘逸的男子了,她一路急行,只怕时间来不及,而错过那个郡阳王。
好在没有耽搁太多时间,端木初尘匆匆赶回来的时候,看到原本空荡荡的场地一时之间聚满了人。她四下一打量,看到翠儿正站在一个角落里,便走了过去:“翠儿,怎么大家都出来了?”端木初尘轻轻地拉了一下翠儿的衣襟,悄悄地问道。
“小姐,你可回来了。”翠儿看到自己小姐回来了,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想必是已经等待得有些焦急了,“现在郡阳王要出题了,所以大家都聚在这里,想看看郡阳王的风采。”
哦,端木初尘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然后没看到三小姐,便又问了一句。翠儿指了指凉棚回答道,“三小姐在里面呢,刚刚听说比赛结果出来了,小姐你和三小姐都进了前五名,说让你们都去贺兰夫人的凉棚里,不知道什么事。我站在这里等你,真的把我急坏了……”
“这么说,郡阳王也在里面了?”端木初尘好奇地问,见到翠儿摇摇头,端木初尘又问道,“那,你可见到郡阳王了?究竟什么样子?”
“哪有见到啊?三小姐让翠儿在这里等小姐你呢,说是若你回来了,让你立刻进去。”翠儿嘟起了嘴,然后指了指贺兰夫人的凉棚,又继续说道,刚刚我站在这里,听几位小姐议论说,这郡阳王就在贺兰夫人旁边的凉棚里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出来。”
端木初尘听完翠儿的话不由得哼了一声,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喜欢摆谱的人罢了。她平生最讨厌这种自抬身份的人了,再加上刚刚在莲花池边的懊恼,这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唉,早知道这么让人沮丧,莫不如不来了。
“小姐,你怎么了?”翠儿见自家小姐神色不对,有些担心地摸了摸端木初尘的额头,“幸好,不是身子发热了,这天气太热,你到处乱跑,翠儿真怕小姐害病呢。”
端木初尘被翠儿的关心给逗笑了,心情也渐渐好转了些,“傻丫头,小姐的身体可不是那和虚弱的了,只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现在见到玉儿儿就没事儿了,走,我带你去见郡阳王去,然后咱们就回家吧。”
“可是小姐,我们怎么去看啊,郡阳王不出来,难道我们还能闯进去不成?”翠儿皱着小眉头嘟起了嘴,“那样是不礼貌的,再说,如果给咱们治个什么罪,怎么办?”
“你小丫头还真聪明,嗯,闯,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端木初尘说着笑了起来,因为她无心争取什么,所以,这句话也就没回避那些小姐们。
谁知此话一出口,一旁的千金们脸上都出现了鄙夷的神色,似乎只要端木初尘敢这么做,那就是一个十足的败坏门风的女子。翠儿赶紧伸手拉住端木初尘的手,以防自己的小姐真的去闯郡阳王的凉棚,那真就丢人了。
“我说,你不是端木家五小姐吗?怎么没得到前五名不服气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子,戴着许多首饰,明晃晃地很是刺眼。她见端木初尘不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于是傲气地抬抬胸,“怎么,被本小姐的美貌给迷住了吗?”
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话一出口,不只是端木初尘,就连其他几位千金也都抿嘴一笑;更有甚者,正用丝绢捂着嘴,偷偷地笑呢。这名女子恼羞成怒,正想出言伤人,却看到凉棚内走出一个丫头,便知又有新的命令,于是压下怒火,换上了个得体的笑容。
只见这名丫头向端木初尘福了福身,然后谦虚地说道,“五小姐,郡阳王有请。”端木初尘原本还在奇怪那个女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如今听到丫头叫自己,便已明白了,当下笑了笑,也不多言,随着那丫头进去了。
一进凉棚,便见里面站着四位姑娘,这几位端木初尘都认识,分别是:司徒若水、南宫千兰、端木轻尘和尉迟紫恋。几位美人站在那里真是亭亭玉立,相当出众。端木初尘对大家浅浅地一笑,其他几位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三小姐端木轻尘见到她,却投来一道责怪的目光,然后什么也没说,大概是因为贺兰夫人在场吧,才把持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端木初尘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为了刚刚自己又出去了的缘故吧。
“初尘啊,你这是去哪儿了?”贺兰夫人很是和蔼可亲,竟然亲切地叫了她的小名。
“妹妹她是呆在棚里觉得有些闷了,才出去走走,想必是忘记了时间,才回来晚了。”说话的是三小姐,她特意看了一眼端木初尘,好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端木初尘何等聪明,见此情形知道有异,便笑着顺着三小姐的话应答道,“姐姐说得是,我在夫人的花园里随处逛了逛,见那莲花开得正好,便一时贪看,忘记了时间。”她的话半真半假,如此,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哦,你是去看荷花了,那确实是很漂亮的。”贺兰夫人脸上满是笑意,“对了,刚刚你画的那幅《亭亭净植》图,王爷很是喜欢呢,这不,还在里面看着呢。”
“夫人见笑了。”端木初尘谦虚地回答着,哦,原来那个郡阳王在看自己的画,如此说来,倒是自己错怪人家了。
“那画确实是好啊!大气磅礴,婉约中尽显男子气概,让人震撼!”贺兰夫人笑着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夫人又想起了将军吗?”一个温润清淡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端木初尘寻声望去,不由得一愣,怎么、怎么会是他?天下竟然这么小,应该遇到的、不应该遇到的,怎么都在这里遇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