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端木初尘把这两个男子的眼神和笑容都抛到了身后,此时她走到了悦来客栈的前面,这是一家中等的客栈,虽然并不豪华,却也干净明亮。
“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上官寻羽的客人啊?”端木初尘直到柜台前询问道。
半人高的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他听到声音,抬起了头,在看到端木初尘的刹那,神情有些惊诧,但随即恢复了正常,“姑娘找人?”
“嗯,一个叫上官寻羽的年轻男子,三天前住进来的。”端木初尘淡淡地回答。
“好,你稍等一下,我帮你查查。”中年男子低着头翻看手里的登记账本,嘴里叨咕着,“上官寻羽,哦,找到了,是住在天字号的,小刚,过来,带这位姑娘上楼去。”中年男子朝着一个正在打盹的小伙子说道。
那个叫小刚的伙计满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端木初尘后,顿时变了神色,然后笑嘻嘻地问道,“老板,是这位姑娘吗?”
端木初尘看到伙计的表现,不由得慨叹了一句外貌的重要性,其实人们大都还是会以貌取人的,倘若自己长的一副大众脸,想必,这位小伙计肯定会满脸的不耐烦了。于是又是淡然地回答了一句,“是我,麻烦你了。”
“那里,那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伙计笑着搓搓手,然后看了一眼掌柜的,便说道,“姑娘请随我来,天字号在楼上。”
端木初尘点了点头,随着他走到二楼靠边的一个房门前,小刚还很好心地为她敲了门,“客官,有位姑娘找你。”小刚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句。
然而这屋内却不审一点动静也没有。小刚再喊了一声后,见没动静便趴在房门上侧耳聆听屋内的响动;这时,门突然地被打了开来,小刚一个收势不住,看着就要往里面倒去。端木初尘见状忙出手拉住他的胳膊,这才没让他摔下去。
“小师妹?”上官寻羽站在门口说道。只见他的头发与衣裳有些凌乱,脸上还印有几个红红的枕头印子,一瞧便知道之前他是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是香甜的。
端木初尘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抿嘴一笑,正待进去,突然想起一旁还站着伙计,就问了一句,“刚才有没有伤着你呢?”
“没,没,还得多谢姑娘你,要不是你,小人可就摔在地上了。”小刚挥着手,感谢地说道。
端木初尘说了句没什么,便随着上官寻羽走进屋内。上官寻羽看了一眼还怔怔地站在一旁的伙计,见他的一双眼珠子直往房门内瞧,忙伸手关上了房门。
伙计看到门被关上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动了脚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真是仙女下凡啊。他自己喃喃着走在楼梯上,结果差点儿又要摔下去……
而房间内,端木初尘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上,伸手按住净出的脉息,许久才又拿开手,“他一直没有醒来吗?”
“没有。”上官寻羽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坐在房内的一张暗红木桌旁边,“我也觉得奇怪呢,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内伤,可一连三天也没醒过来,真是奇怪了……”上官寻羽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耸了耸肩。
“有请大夫看过吗?”端木初尘眉头轻蹙,问了一句。
“请了,还是城内最有名的大夫。”上官寻羽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只是说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不醒,他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呢?”端木初尘叹了一口气,她的医术并不好,只是略懂得一些罢了。因而,对于净出的昏迷,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有件事很奇怪。”上官寻羽喝一口茶突然说道,“他的体温很低,这并不像是常人的温度。”
温度?端木初尘蓦地想起,那日清晨自己接住净出男子的时候,的确感觉到他的身子很冰。难道,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吗?她想了想,还是覆住了净出男子的额头,果然,一股冰寒之气袭入她的手心,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体温,反而像是一块没有任何生命力的冰块。
端木初尘的手被冰得有些微凉,她那两弯好看的眉毛紧紧地拧到了一起。她突然又想起,曾在书上看到的一段文字,似乎上面说的一些与净出男子的情况有几分相似。想到这里,端木初尘的心头闪过一丝惊惑,赶紧问上官寻羽,“你知道不知道下咒?”
上官寻羽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回忆着说,“我曾听师父说过的,这是一种很毒辣的功夫,是由外浦那边传过来的。不过,一般正派的师门都会严禁弟子练,一旦发现,就会将他除掉。所以这种巫术一类的武功,是很少有人涉及的。虽然练成之后少有敌手,但当今世上会的人少之又少……”
“这个很难练习吗?”端木初尘疑惑地继续问。
“倒也不是难,只是施咒者无论他下咒是否会成功,都会招受反弹。这是一种类似于同归于尽的招数,因此,即便会的人也是极少出手的。毕竟没有深仇大恨,没有人会选择这样的做法。不过……”上官寻羽走到床前,仔细地看了看净出的神色,才又说道——
“他的样子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的,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除了身体冰凉外,并无不妥之处。一般的咒,都是很毒辣的,断不会像他这个样子,肯定会有些别的异常的。”
“可是他会无缘无故的晕倒,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两次了,我认为这很奇怪;而更奇怪的是,他的脉息都很正常,这太让人想不通了!”端木初尘分析着,但是还是没有思路。
“两次?你们以前就认识了?”上官寻羽英挺的眉毛皱到了一起,有些不爽写在里面。
“我不是说了和他认识吗?只不过不是很熟悉罢了。”端木初尘一笑,然后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哦。”上官寻羽又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端木初尘回过头,怔怔地看着净出的脸,即便是在昏迷中,他却依旧俊美得让天下人发狂;而且他的神色也还是那么安宁,似乎只是睡着了一下,一会儿便会清醒过来。
“那次也是他昏倒,然后我偶然救了他。那次,和现在一样,昏迷不醒……”想到那个美丽而让人惊艳的清晨,端木初尘很是怀念。
“你很担心他?”上官寻羽看到端木初尘一直看着净出,便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
“算是吧。”端木初尘依然淡淡地回了一句。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要这样看着净出的脸,心里就会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感觉,真的很复杂。
上官寻羽看了端木初尘好一会儿,突然神情有些落寞,“我明天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