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睿……”端木初尘微怔地望着,这个郡阳王,竟然连睡姿也如此温润安宁,真让人不忍心打扰。良久,端木初尘才回过神来,然后喃喃地喊出两个字,“瀚睿……”
青衣男子的眉蹙了蹙,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看向端木初尘这边,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那丝疑惑很快变成了朦胧,然后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曾发觉端木初尘的到来。
端木初尘有些诧异,实在不理解郡阳王的举动,难道他刚刚没有看到自己吗?还是原本看见了,却假装没看到呢?“瀚睿?”端木初尘再次唤了一句,然后向郡阳王走近。
郡阳王听到呼唤后再次睁开眼睛,只是他怔怔地看了端木初尘半晌,就像依然在梦中一样迷离。这次好在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初尘,冰凌花真的很美,纯洁得就像剔透的冰凌……”
端木初尘愣了一下,见到自己,郡阳王怎么突然又提到了冰凌花呢?“是啊,真的很美。”端木初尘不明所以,只好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听到端木初尘的回答,郡阳王原本疑惑、朦胧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初尘?”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却依旧温润好听。只是,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不确定,“初尘?真的是你吗?”
郡阳王现在是完全清醒了,只是他真的不确定,刚刚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梦中明明朦胧着梦见了和端木初尘一起在看冰凌花的。只是,此时怎么端木初尘真的出现了呢?难道她有了感应,从天而降了?
端木初尘看到郡阳王这样迷惘的样子,只当他是刚刚睡醒,于是不由得一阵好笑,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瀚睿,初醒时的模样竟是如此可爱。她淡然一笑,走到郡阳王身边的一张玉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歪着头调皮地回答了一句,“自然是我。”
此刻郡阳王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站起来,“我刚才睡着了。”他小声地解释了一句,白净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如孩子般的清纯与可爱。
端木初尘忍住笑意,然后指了指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瀚睿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放入怀里,端木初尘隐约地看到似乎是一只玉杯,而且似乎就是以前自己喝酒用过的那只。端木初尘有些犯疑,却也没多说什么,问道,“你下午有空吗?”
“嗯?”郡阳王似乎有些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然而随即他的脸上便显现出一抹惊喜,“自然是有的。”他嘴角含着笑说道。看来刚刚自己思念这个丫头,她真的有感应了,原来,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那便好,如此我也不白来这一趟了。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茶馆吗?”端木初尘话题转变得很快,“就是上次我们遇到过的那个茶楼。”
郡阳王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道这个,但却依旧还是很温和地回答道,“记得,那里很安静也很清雅。”
“那好,我们下午就约在那里见面吧。”端木初尘点了点头,做了决定。
“初尘……”郡阳王轻轻唤了一声,带着惊喜和期待。
“你是说……下午我们一起去茶楼吗?”郡阳王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有无限的欣喜。
端木初尘一怔,突然想起自己的话似乎还没有说清楚,“不是的,姐姐要我来约你的,她想和你谈谈。”
“端木轻尘?”郡阳王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失落,“不是你吗?”他看着她,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嗯。”端木初尘轻轻地点了点头。
郡阳王看着她,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不是她而是她呢?
然而端木初尘平静的神情让郡阳王变得有些阻碍,“是吗?”叹息般的语音自他的喉尖溢出,听着让人心疼。
端木初尘不由得又有些诧异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郡阳王,“怎么了?”
“没有。”郡阳王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温润,然后问道,“你说端木轻尘约我在茶楼见面,那你下午会不会一起过来呢?”
端木初尘本来是牵线搭桥的,可是面对着郡阳王充满期待的目光,她的心又情不自禁地有些一忍。其实凭着她敏感的个性,又怎么会不明白郡阳王的心意呢?如果细细地研究起来,端木初尘对郡阳王也是有好感的,不然,又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呢?
但是好感终归只是好感而已,端木初尘比谁都更清楚,这些许的喜欢并不能称为爱情,也不会升华为爱情。所以,对于郡阳王的期待,她只能婉言拒绝了。“我姐姐应该会有事情要和你谈吧,我去了……反而不方便的。”端木初尘这个理由很是充分,是的,那种场合确实不太适合有第三者在场。
郡阳王听了这淡然而又果断的回绝,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神情更是失落,就像一朵正在含苞的花蕾,突然遇到了秋霜,那么自然一下子就蔫了。
“那我先回去了,时间就定在未时好了。”端木初尘看事情基本办明白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郡阳王很想再挽留端木初尘,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再则,郡阳王还多少顾忌自己的身份,总觉得自己太主动,不太妥当。而往往人们往往就是这样,在犹豫中把手边的幸福放走了。
端木初尘刚刚要说“不用了”,一回头,却看到玄月在此时走了进来,脸色很是凝重——“公子……”玄月对着郡阳王低低地唤道,似乎有事情要说,但看了一眼端木初尘,欲言又止。
端木初尘见状便知晓他们应该有事情要商量,自己正好离开,于是便对郡阳王婉然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府里的路我还记得的。”
郡阳王看看端木初尘,又看看身边的玄月,权衡再三终于说道,“好,那回去时小心。”然后看着端木初尘在竹楼面前消失了身影,若有所失,良久才转过头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玄月小心翼翼地走到郡阳王跟前,然后低语着什么,且不提玄月究竟对郡阳王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很是神秘兮兮,外人根本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