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那几天,妈妈拜年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舅舅和小姨他们悄悄商量着,海岸知道,应该是在说钱的事情,因为自家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年还未过完,爸爸便和妈妈一起出门了,只留下姐弟三人的学费。一直到元宵节前夕,他们才堪堪跟着一辆货车赶回来。
海岸一看到那辆货车便知道,事情成了,姐弟三人兴高采烈地迎上去。
“怎么会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海岸和海英同时问。
“那是因为你爸要和别人学习如何操作机器和维修机器,而我要和别人学习如何将这此圆乎乎,滑溜溜的圆筒子怎样用一根绳子就能捆住1200个,唉,真是难。”妈妈叹口气,但表情却是学到技术后的一种得意。
海岸看妈妈那样子笑了,对这个,海岸是相当熟悉的,前世辍学后她便是做这个的,那时是为别人做,每捆一个是1200个,每一个是一毛钱,海岸一天可以捆它220个,她那时一天可以赚22元,这在那时是相当可观的,而且当时老板还管一顿饭。
现在,摸着这些冰冷的机器,海岸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是属于自家的机器呀,自家以后就是老板了,可以请别的女孩子来自家打工了,这就是迈向美好生活的一个突破。
说干就干,在爸妈去买机器的时候,已经叮嘱过爷爷让他将厨房隔壁的猪圈给收拾出来,所以在机器运到家中时,后面的猪圈已经打扫干净,爷爷还细心的用两袋水泥将地面和墙壁全都铺了薄薄的一层,这样,看起来干净很多,门窗也开了几天,基本上没有气味了,电线也牵了进来,爸爸将机器一搬进来,便开始忙着调试了。
因为钱不多的关系,家里只买了一台机器,一台割纸机,外加一大卷纸,等割纸机将纸割好,爸爸将机器调试好之后,机器的轰鸣声便开始响了起来。姐弟三人都围在那儿,好奇地看着那机器不停地抖出一个个地圆筒子来,海岸捡起一个来捏了一下,嗯,还算可以,因为,鞭炮筒子要加少许的米浆和水,米浆是起凝固作用的,而水起的作用是不能让鞭炮筒子太过干燥,这样太轻,不好捆起来,而水多了做出来的鞭炮筒子又太湿,太重,也不好捆起来,这还真是一个技术活。而海岸看到出来的鞭炮筒子之后知道,爸爸的技术学到位了。也对,以爸爸对什么都认真的态度,不可能学不到位的,根本不用担心。
“好了,都出去玩,现在还没有到要你们学的时候,海岸,去将爷爷叫来,让你爸爸教他怎么更换纸张,如何加水和米浆,到时候就交给你爷爷了。“妈妈说道。
应当是在路上就商量过了,准备将这事交给爷爷,也是,爸爸要去学校,而妈妈不仅要忙田里的事情,而且还得将这些鞭炮筒子捆起来,爷爷确实是最佳人选,这样之后,爷爷便不会再出去奔波了,也许不会得病也差不多。其实,一台机器每天24小时产出的筒子,海岸一个人半天就搞定了,但是她要藏拙,不可能一下子就发挥超常水平,而且妈妈还没开始教她们,她只能看着那一袋袋的筒子干着急。
姥爷也总是跟着爷爷去看着那台机器,姥爷今年已经90岁了,身体还是很好,眼睛也很亮,只是耳朵有点聋,不过这样更好,因为听不见机器的轰鸣声。只是姥爷毕竟年纪大了,每次看不到一个小时便开始打瞌睡,坐在哪儿,头一点一点的,但他却总是喜欢呆在那儿。每次爷爷只在姥爷来的时候稍微休息一下,便得过去看着。
妈妈就学了几天,一天就只能捆20来个,妈妈也急得很,当海岸和妹妹海英在每天下午完成作业后说来帮忙,妈妈马上就开始交她们捆绑的要领。海英学习成绩很好,做什么事情都是风风火火的,可学起这个来不是急就能办成的,你越急,那一个个圆筒子像故意和你做对一样,到处滚的都是,急得海英在那儿发脾气,不停说不干了,可又坐着不动。海岸看她那样,不停地笑话她,因为海英已经坐在那儿一个多小时了,却还一个都没捆起来,而海岸已经捆了5个了。虽然是前世接触过的,也过去几十年了,但手工业这东西,只要是学过了,就是属于自己的技术,一上手,马上便熟悉了。海岸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速度了。
海英见海岸不停地笑话自己,一气之下,抓起一把散筒子就朝海岸丢过来。散得海岸满头满脸全是筒子,妈妈发火了。
“都在干什么,这可都是钱,要有耐心才行,别在闹了,再闹我发火了,人家还急等着要了。”
因为货车一回来,村里人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自己搓筒子很浪费时间,切割得也不平整。而这机器做出的都是一样大小,所以很多人家都试定的一提或两提准备试做一下。而捆10个是一提,可卖18块钱一提,成本是13块,一提可赚5块钱,根据这个算下来,收入是很可观的,现在就只是因为不熟练而捆不出来。机器不停地转,散筒子一袋袋地拉出来,却捆不出来,妈妈急得不行。哪里看得过她们打闹。
“妈,可以考虑找几个没有读书的女孩子来帮忙做,每一个给她们一毛钱的工钱,中午管一顿饭,这样也不用担心捆不过来了。”海岸建议。
妈妈想了一下,“是个好提议,到时候和你爸商量一下,以后再说,毕竟我们只有一台机器,以后卖了钱,如果一台机器做不过来,生意很好的话,再多购几台机器再说。”
海岸想想也是,这几天自己再适当提高一下速度,很快就能将堆积的筒子全部捆完,等扩大生产后再找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