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巨鼠怪的尸体,慢慢地缩小,最终变成一具人的尸体,瘦骨嶙峋,就好是已经死去多年风干了的干尸一样。
独孤守信收了神通,扶着栏杆大口气喘息,稍微缓过来又急匆匆地朝着巨鼠怪殒命的地方赶去。
彼时,李浅瞳正拍着徐若耶的脸颊,一下重过一下。
最后piapia地就是一巴掌跟着一巴掌扇着徐若耶耳光,口里还不断念道:“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扇到最后,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哽咽地喊道:“若耶哥哥,你不要死,快醒过来,不要死。”
白乾陌在一边看着李浅瞳落泪,却有不知道这个男人和李浅瞳是什么关系,听她喊他哥哥,她这么伤心,也许真的是她哥哥,心里略微泛起来的酸意被他压了下去。
“咳。”
一口气吐出,徐若耶微微睁开眼,感觉着脸上的火辣,无辜道:“别打了,再打不死也被你打死了。”
独孤守信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在那具断去头颅的尸体旁,废墟中站满了已经恢复过来的鬼魂,一道道黑色的人影具都肃穆地看着独孤守信,由此形成道巨大的圈,将独孤围在中间。数以万计的孤魂缓缓抬起手,双手握拳,举到胸前,颔首致谢。
“他们在干什么?”
浅瞳问白乾陌。
“他们在感谢独孤。”
徐若耶累极了,躺在地上呼呼又睡了过去。
独孤守信朝着四方一一回礼,废墟里,千万亡魂开始一个个地化成一道道黑色的烟,东方出现一片酡红,日头就快要出来了,那些黑色的烟,缓慢地往上升,像一片黑压压的云,从离殇城的上方一直往上飘。
东面太阳微微露出一小块,一刹那,光芒万丈。
那黑色的云朵,一瞬间变幻出五光十色。阳光,穿透了独孤守信的身体,徐若耶打着哈哈,道:“天亮了。”
“是呀,天亮了。”
李浅瞳像是在回应徐若耶,但却另有所指,回头给白乾陌一个灿烂的笑脸。
独孤守信沐浴在日出的阳光中,微微抽了抽鼻子,他的身体渐渐地变得透明起来,而他父亲的身体渐渐地已经化成了一股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好。”
他感慨了一句。
“什么?”
白乾陌问。
“你们累不累?”
徐若耶问,而后在自己躺着的地面拍了拍,道:“躺着说,舒服点。”
“去。”浅瞳用脚踢了一下他,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怕脏啊。”
“哈哈……”
大家同时会心一笑,便在这时异变突起。
独孤守信的身子越发的透明了,渐渐的大家都快要看不清楚他的身影了。
“怎么了?”
“我始终还是等不到她,呵呵。”独孤守信笑的很落寞,甚至有点自嘲的味道。
“他要死了。”
半空中一个白袍人直降而下,轰地一声落地,落脚点被砸的龟裂开来。
“轰。”
独孤的身子炸裂,一个泛着白光的碧玉圆环缓缓落下。
白乾陌动如脱兔,朝着明玉环射去。
二人瞬间便斗在了一起,白袍客动作快白乾陌三倍不止,和他向斗,始终带着戏耍的味道。
半空,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手里托着一个圆钵,一道道白色的气体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圆钵里,待到所有的气都已集齐,她用一块黄色的布该上圆钵,道:“独孤,静待百年,我们还会再见的。”
“钟离昧,该走了。”
下面的白袍客,网上看了一眼,转而对白乾陌道:“爷爷不和你玩了。”
说吧,便要走。
本来躺在地上的徐若耶,手掌一翻,拍在地面,身体腾空而起,昂头向上,手往上扬,虚砍一刀,手中忽然出现一道金色光芒,迎风见长,那刀刃处飞出一道实体利刃朝着空中声音方向砍去。
“贼子。”
钟离昧听见空中传来一声轰响,口里骂道,即刻便冲向徐若耶。
徐若耶第一次和他向斗的时候便已经识破了他的诡异招数,眼看着钟离昧冲向自己,冲到半途,钟离昧便消失了,徐若耶索性闭上眼。
身体后面劲风强劲,他擎着刀,凝气屏息等待着时机。
身后的劲风忽然一转掉转到了身前,就在这时他忽然一个转身,当头一刀斩下,金色刀芒飚飞而出,将钟离昧斩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拉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傻子。”
他淡淡道。
19
我叫独孤守信,关于离殇城的事情,在这里做一个总结,关于我和我父亲的事情,相信大家看完洛先生写下的空城记还不是很了解,离殇城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相信大家都能知道离殇城里的鬼怪都是那些被我父亲吃掉的居民所化,然而对于我父亲为什么会变成巨鼠怪却是毫无头绪。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我的父亲怎么说,表面上看是一个克己守法的好城主,甚至当我杀了人时,也没有徇私枉法,当年我那么年轻对于他的这个做法一直怀恨在心,可是人心隔肚皮,如果大家一直认为他是一个高大全的形象那么他也不会变成巨鼠怪了。
他是极为自私的,当他面临着时间的考验,走到终点的时候,他听信了妖物的蛊惑,用三千条人命作为献祭,乞求获得长生,他希望能够得到这三千人余下的阳寿,而后转嫁到他的身上,谁知道却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本来已经是一个孤魂野鬼,是莫离给了我明玉环,明玉环让我可以在日光下行走,我在九霄宫云龙钵里呆了三年,而后回到了离殇城,那时的离殇城已经是鬼蜮。
莫离布下乾元阵,封住离殇,而我作为阵眼,永远地镇守离殇,只要我父亲不死,我便永远无法离开离殇。
本来,我有计划杀了他,但是下不了手,所以就一直拖啊拖啊,拖到浅瞳小姐来了。我的父亲给我的感触很深,一个人的原则不应该是用来强加在他人身上的,他说过言行守一,却是晚节不保。我不是一个呆板的人,却选了一条呆板的路,独孤守信从不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