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睦的身体逐渐的复原后,池燃通过成远皓想办法给池睦拖延了不少治疗时间,陪伴着池睦的时候总是想到和Kea在病房里度过的时光,现在想起来说不定还是挺美的画面。
“姐姐削苹果的样子还是一样好看。”
池睦半睁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坐在身边的池燃,苍白的脸色带上了一点红润。
“小睦,等我把你救出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去别的城市,或者国家也行。”
“‘我’?”
“姐姐,你和夏凌凌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再错过的话,就真的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池燃手下的苹果完整的掉下一条长长的苹果皮,削好的苹果就像天生没有皮一样。
“放心吧,等磨合磨合就好了。吃吧。”
门外,毕悠从正从换药的房间走出来,左手还打着厚厚的石膏。除了左手被打断外,其他的伤都并不严重,毕悠从便申请了出院。毕家的财团这段时间一直有下滑的趋势,再加上财团团长,也就是毕悠从的父亲毕剑华,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股票已经跌到不能用惨字来形容,董事会的脸色更是难看。
毕剑华只有毕悠从一个成年的孩子,所以他很自然的被推到了最重要的顶替的位置。但是支持他的人也不是全部。
“毕大少爷,你还准备在医院待多久呢?”
毕悠从头都不抬,直接向医院大门走去。经过自己的叔叔毕剑越身边的时候硬是忍住了想往那张特别长的脸上打一拳的冲动。就在毕剑华被逮捕后不久,他就以照顾毕悠从的母亲为名不断地来往,甚至明显的想插手财团的事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果说这些还能被认为是正常现象,当毕悠从无意中发现,毕剑越竟然在不停的暗示母亲尽快嫁给一个上门女婿来稳固地位的时候,他彻底的憎恨起了这个叔叔。
“哎呀!”
毕悠从低着头快速走路着的时候,突然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被撞到的人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然后立即被跟上来的同伴扶住了才重新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
“真是抱歉!你没事吧女士?”
“啊,还好。”
即墨舟撑着花坛保持好平衡,按着跳动的小心脏笑着说着。撞上来的男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心事很重的样子,整个人都带着低气压,走过的地方都像头顶带着一小片乌云。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真是的,这么不小心。如果碰到什么麻烦的人怎么办?”
名片写着毕悠从的大名和联系方式,这个经常被八卦媒体谈论的名字让即墨舟和男友惊讶的大眼瞪小眼。不过即墨舟感觉有些奇怪,都传言毕悠从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还有很多的桃色绯闻。但是在经常阅人的即墨舟的眼中,毕悠从却更像是一个不善表达、有些不冷静的男孩子。
反倒是他旁边的那个中年人看上去更像是轻佻、有些让人讨厌的样子。
“好了,我们上去吧。”
“嗯,麻烦你了。”
虽然即墨舟的轮椅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上楼下楼的动作,但是她的男友还是不放心让她出远门,所以每次来医院复查都会放下工作陪她。这些年下来,即墨舟的双腿的康复非常缓慢,不过还是终于让盆骨有了知觉,可以动一动腰部以上的身体部分。
对即墨舟进行检查的医生和她是老相识了,医生打从心里很欣赏这个乐观爱笑的女孩子。很多遭遇这种事情的人都会怨天尤人,反而失去了更多本来拥有的幸福。即墨舟的心态却在男友的帮助下调整的这么好,而且男友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在她身边。现在很难再看到这样简单的幸福的故事了。
“恢复情况很稳定,照这个情况看来,你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即墨。”
“谢谢你,医生。这个周末如果医生不忙,请一定要赏光来吃个饭,我下厨哦!
“那是一定的,我很期待。”
拉开问诊室的门出来,即墨舟突然停下了推轮椅的动作,看着走廊另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男友跟出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从病房出来的池燃,他弯下腰说道。
“那个,好像是宁落黎带来过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她工作认识的朋友。我们去打个招呼吧?我也能把你介绍给他们啊,沈平。”
“离得太远了,算了吧。”
“啊,为什么?”
沈平推着即墨舟的轮椅走出了老远才继续说话。原来,虽然夏凌凌和池燃没有公开过她们的关系,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她们的关系非同小可,只是没有她们本人的承认而已。即墨舟的男友是接受中国传统教育长大的,知道即墨舟和她们认识以后,就经常有意无意的让即墨舟避开她们。而这次他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公平……但是总觉得她们,不太正常,像传染病……等我适应一下,再向我介绍她们吧。”
“好吧……”
即墨舟的心顿时沉下去了几分,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沈平的意思中不免有担心自己被她们影响到,甚至被她们怎么样。但是,即墨舟还是觉得,就算是喜欢同性的人也好,不代表别的同性接近就是有问题的啊——喜欢异性的人也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嘛。
是我太单纯了吗?还是这个社会就是有些不近人情呢?即墨舟在心中自言自语着,不再说话。
※※※
这天正午的太阳实在热到可怕,简直像回到了盛夏似的,完全没有风高气爽的秋天的感觉。
阿羽手中的装着冰水的水瓶的表面不断地留下一行行的水珠,看上去就像在流汗。为了不让水滴到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她把水瓶高高的放在头顶的架子上。终于把面前的稿子全部校对完,阿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去抓头顶的水瓶,结果没抓住,让水瓶砰一声砸在了头上。
“嗷呜!……”
“阿、阿羽前辈,你没事吧?”
“还活着……”
眼睛前面冒了一会金星后,阿羽果然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听上去只是普通的哔哔的机器发出的声音,实际上却是一种类似电报但是只有声音的密码。阿羽从小就对这些解密的东西感兴趣,大学的时候还是相关社团的副社长。所以才会被夏凌凌看中去担当“卧底”的角色,当然,成为毕剑华御用的律师尹律师的助理的准备工作都是夏凌凌做好的,阿羽只是去负责去监视,不时地传出情报,来配合她们的安排和行动。
实际上,真的需要用到这些东西的机会实在是不多,夏凌凌也多少是看多了谍战片吧。
总之,还是多少帮上忙了,也算是给了米米一个交代——不过啊。
“Kea你这家伙……”
自从知道阿羽会这些东西后,Kea好像找到知音一样,邮件也不发了,动不动就用电码来联络她。弄得办公室里的人经常为阿羽常常在没人通知的情况下知道Kea找她而猜来猜去。而现在,Kea只是为了吐槽阿羽手短而在发送信息。
说起来Kea竟然会这种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哔哔哔哔……
竟然被看出来了想法……
哔哔哔哔哔哔……
你是我的上司仅此而已!
阿羽能解读Kea的电码,而Kea似乎通过阿羽的表情就能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就变成不用掩饰的——上班唠嗑。
之后安静了一会,阿羽正想着这位古怪的主编大人终于有事忙了的时候,Kea突然推开门风风火火的走出来,一边把外套穿上一边走到阿羽旁边,说也不说就把阿羽的包包扔在她自己怀里。
“怎么……喂等等别拉!我衣服是新买的!扯烂领子没法补!”
“补毛线,跟我走!”
完全没有抵抗的时间,阿羽直接被Kea抓了壮丁便走出编辑部。编辑部的玻璃大门关上的一瞬间,阿羽看见了同事们同情以及……打趣的目光,阿羽狠狠地抛了一记卫生眼。
Kea是阿羽的扫把星外加克星,鉴定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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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毕家财团的一名经理,名字叫做毕剑越,和前任财团总裁毕剑华是亲兄弟关系。被早上来叫他的佣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看起来是用死者右手的手枪对着太阳穴开枪致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八时到九时之间,从昨晚晚饭后,也就是晚上七时左右开始,毕剑越都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没有人看到他出来,同样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去。现在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了,宁警官。”
“好。那么白灿小姐,你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叫死者的吗?”
“是的,不仅是我,以前负责清扫他的房间的佣人也都是早上七点半过来。”
“昨晚他待在房间里的时候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都像平时一样。不过,毕剑越先生很少一个人待在房间。”
“怎么说?”
“毕剑越先生习惯在晚饭后在庭院中散步,而且每次都会很晚才回房间。有时候又会要所有人不要打扰他,自己在房间里待一个晚上。说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也就是说犯人是看准了死者独处的时候了。”
宁落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毕悠从和母亲正好赶到走了过来,毕悠从看到毕剑越死后僵硬的尸体,还有在地摊上扩散开来的一滩黑血,整个人都抖索了一下。
“等一下,”一直沉默着的沈仄突然开口了,“宁警官认为这是他杀案?”
“烧痕,死者头部没有烧痕。如果是自杀的话,一般来说会把枪口对着太阳穴吧,那样肯定会留下弹药烧伤的痕迹。而且还有一点,从死者的坐姿来看,如果他真的是那样自杀的,手臂应该会正好搭在了扶手椅上才对。但死者的手却是有被人从后面掰过的痕迹。”
“所以是有人掰着他的手……也不对啊,要知道只用一只手来抓住一个成年男子,再用另一只手开枪,哪怕只是本能的挣扎,也很容易射偏的。”
“所以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死者被灌下什么安眠药之类的东西,也有可能——有从犯帮忙制服死者的动作,然后再由另一个人开枪。”
宁落黎收回看着尸体的目光后看到站在门口的毕悠从等人,走过去说道。
“你们是家属吧?如果觉得在这里难受,就去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下,等一会还要对你们进行询问。”
“询问?为什么我们也要进行询问?”毕悠从母亲的脸色不太好看,却声音很大的说道。
“这是必须走的程序,你们也回想一下能证明昨晚在干什么的证据吧。多少会提供帮助的。”
宁落黎半眯着眼睛看着反应激烈的毕母,而后者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毕悠从连忙拉着她告辞去了隔壁的房间。
“宁警官,你发现了什么吗?”
“告诉你一个经验吧。一般来说,凶手在犯罪现场都会特别的活跃和激动,而一般人都会紧张和恐惧,尤其是刚刚看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
“所以?”
“如果嫌疑人只有刚才的两个人的话,我肯定会更详细的询问那个女的。不过现在疑犯可是由很多啊,从这里的佣人,到一些亲属,还有来逗留过的同事……”
“光是询问一遍就要费很多时间了吧。”
“肯定的,然后就是要抽丝剥茧的时候了。”
“宁警官破过不少的案子吧?”
沈仄多少有听说过关于宁落黎的事情,能力出众,行事果断,为人正直。年纪轻轻便开始崭露头角,很多人说如果她家能稍微有一点后台的话,肯定早就到管理层了。但是她很小就成了孤儿,一直和表格相依为命,而她的表哥是一名医生,帮不到这方面的事情。
“有一些。”
“真是厉害啊。”
“但是,也有没有无法释怀的。已经是很早的事情了,也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吧。”
“这样啊,不过人无完人嘛,宁警官可是很多人的……”
“好了,这可是工作中,闲聊到此为止。”
“是!”
沈仄连忙立正答复,然后继续帮忙去了。看着沈仄毫无怨言的到处帮人小忙的样子,宁落黎有些为她不甘。按照她的身手,去重案组之类的地方是不错的,可是却突然被调配到了鉴定科。虽然跟着宁落黎也多少有点像一般刑警发展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多少会不满吧,毕竟被扔在鉴定科摆明了是在限制她的发展。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宁落黎让自己重新投入到了这次的案子中,竟然和上次被拜托办的事情有这么直接明显的关联——就像自己被黏在了一张网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