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哭了?小孩怎么都爱哭?”眼见许仙哭声嘹亮,周伯通急了,若不小心被人看到,还以前自己对这小孩做了什么呢。
半刻钟后,许仙仍然哭泣,他不管了,他太委屈了,就算前世多么艰险,也没受过这种委屈,那间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他顾不了丢脸不丢脸,反正他现在是小屁孩,哭叫是理所当然的,也许成为孩子的缘故,许仙成熟的思想此刻也跟着变异了,年轻而充满活力。
“不许哭了,再哭我就一个人走了,丢下你一个,让老虎把你吃掉。”一刻钟后,周伯通忍无可忍,豁然起身,装作恶狠狠的威胁道,这番话对小孩或许有用,只不过,若是针对成年人,那么……
半个时辰后,许仙的嗓子都哭沙哑了,还在低声抽泣,歇斯底里发泄一通,心里果真好受不少。
“求求你,别哭了,只要你不哭,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背对着许仙坐在不远处的周伯通耷拉着脑袋,像被寒霜打过的树叶,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许仙继续低声抽泣。
“别哭了,我周伯通说道做到,决不食言,否则,我……我……我就是龟儿子,是乌龟王八蛋,这样总行了吧。”周伯通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一下子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垂头丧气的哀求道。
许仙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毫无丁点反应,蓦地,脑中画面一闪,身子陡然微不可察的一顿,继续低声哭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周伯通,老顽童周伯通,金庸射雕和神雕中的奇葩宗师级人物老顽童周伯通。不对呀,这不科学,难道这方世界不是《新白娘子传奇》中的仙侠世界,传统武侠怎么也参合进来?”
不知怎的,许仙脑海中闪现出那经典人物的画面,他不得不重新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身世,家住浙江杭州府钱塘县,姓许名仙,因为还未成年,没有表字,父亲许颖号南溪,经商为业,母陈氏。早年时,父母染病,相继去世,留下些少家业。只有一胞姊名唤娇容,独自支撑着家业。
没错呀,跟记忆中的人物基本没多少出入,虽然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但经刚才的事件后,本来对未来变得逐渐清楚的思路,一下子混乱起来,白娘子,周伯通,时间上两者大致都发生在南宋时期,其他方面无论如何想都联系不上。
许仙在心中狠狠的甩甩头,仿佛要把纷乱的想法甩出去,不管怎样,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发生,通过一连串的事情,许仙终于同郑板桥一般悟了,他得出一个道理:难得糊涂,只要做好自己,管他外面天翻地覆。
决定不再在这方面纠缠的许仙,这才感觉到全身的冷意,虽说天气渐暖,终究不是盛夏,之前自是有所感觉,可那时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旁枝末节,而现在发现是场误会,精神渐渐放松,再说,跟前的火堆也快熄灭,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不感到冷才奇怪呢。
全身一哆嗦,许仙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拾起身旁的干树枝,扔进火堆,不过少顷,大火又一次燃烧起来。
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周伯通回头一看,发现许仙的行为,他深深吐口浊气,抖擞精神,向这边走来。
“小孩,怎么不把湿衣服脱掉?”周伯通坐在火堆对面,溴着脸问道。
许仙抬头看了他眼,懒得理会,通过其言语行为,不难看出对方的性格,尽管不知这年轻人到底是否真的是自己十分喜爱的人物,就算不是,也是类似一人物。直到现在,许仙提心吊胆的心才完全放下。
经此一役,明知对方是无心之失,不能全怪罪对方,但要若无其事的如同常人那样,许仙自认为自己无法做到,最起码现在不行,谁让周伯通给他的心灵创伤太深了。
周伯通眼珠骨碌碌一转,恍然想起什么,起身脱掉外衣,递到许仙面前,道:“拿着,这么小就知道害羞,还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仙被打败了,不要白不要,全当是补偿,顺手接过衣裳,又看向周伯通,周伯通同样被打败了,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子,心想:“小屁孩有什么值得好看的,你不让我看,我还偏不如你意。”
他顿时开动脑筋,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语气欢喜的道:“小孩,咱们玩个游戏,我转过去数五下,之后我就转回来,看你究竟能不能换好衣服。”
翻翻白眼,纵使再生气,面对这般活宝,许仙有种无可奈何的感慨,他手脚并用的赶紧开始脱掉衣服,生怕晚了,被周伯通看光身子。
“一,二,三,五——”
“哇,你的那里难么小。”周伯通忽然转过身体,正好看到许仙清洁溜溜的一幕。
许仙心里那个气啊,周伯通太不守信用了,你一个大人竟然骗小孩子,慌忙用手中的衣裳裹住全身,他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小了,我才六岁。”
“哦!”
……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着,等待衣服被烤干,许仙方仔仔细细的看清了周伯通的具体样貌。对方显得很年轻,和脑海中的固有形象不太一样,从其此时大体轮廓和气质可依稀分辨出与那个人重叠,小小的眼睛,大额圆脸,时不时上翘的嘴唇,个子不是很高,头发胡乱的散在背后,充满自在随意,显得无拘无束。
也许感到无聊,周伯通扯下一根草叶,叼在嘴里,左手打右手,右手打左手,自己的两只手相互玩着,乐得他嬉笑不停。
说实话,许仙非常羡慕周伯通自在逍遥的生活,永远没有烦恼,脸上总是笑嘻嘻的模样,就算自己跟自己玩,也欢乐无穷,难怪被黄老邪困在岛上十几年,都能创出绝学空明拳和左右互博,唉,天才总是异于常人的。
想到武功,许仙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钱塘县的那些“武者”他没有看在眼里,他就知道一点,跟那些人只能学一些不入流的功法,到头来耽误大量时间不提,能否有所成就还两说,弄不好最后一无所成,到老徒增悲切。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难得的机缘摆在面前,他对周伯通的性格非常清楚,说不定能让他教自己武功。突然想到老顽童那让自己不哭的承诺,许仙双眼猛然变亮,真是天助我也,否极泰来,灼灼的看向周伯通,那眼神仿若恶狼看待宰的羔羊,绿油油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