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冷的九幽冥府之地,有一座亭,谓之孟婆亭。有一座桥,谓之奈何桥。
有一道泉,谓之黄泉。有一条路,谓之阴阳。
有一碗汤,谓之孟婆汤。
有一种花,叫做彼岸花!
孟婆汤消人前生记忆。
彼岸花,则与之相对,可以恢复人之记忆。
只是,要想取到彼岸花,则,很难!
如果你可以经过地狱烈火的炙烤,与黄泉浮冰的撞击。
以及摆脱黄泉内无数的采摘彼岸花失败,陷入阴冷黄泉中不得超生的,戾气冲天的凄厉冤魂的撕咬。就有机会采摘到彼岸花。
这三种条件,甚少有人,甚至修士,仙人,可以做到。
即使你可以扛过地狱烈火的炙烤,也未必会过得去黄泉浮冰的撞击。而要想摆脱无数凄厉冤魂的撕咬,则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冤魂,无一例外都是曾经心有莫大不甘,愿冒永不超生的危险,妄想来此采摘彼岸花。以避过孟婆汤之人,修士,甚至,是仙人!
而即使你闯过了这一切,最终到达了彼岸。那么彼岸花花叶两生永不相见。
一刹叶落,一刹花开。
而身陷在这万千彼岸花中的你,要做的就是忍受住彼岸花的遗忘之力。在那一刹那中摘取到彼岸花。
而亿万年来,那些极少数的能度过种种困难而走到这一步的,也往往抵挡不住彼岸花的遗忘之力。
从而在采摘彼岸花的过程之中渐渐的失去了神智,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是来采取彼岸花的。
一旦其神智完全消失,便会化作一株彼岸花,开落间闪耀着诱惑的光芒,诱惑着那些心有不甘者前来采摘。
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三弹指为一息。
两百七十息为一刻钟,八刻钟为一时辰,而十二个时辰为一昼夜。
一昼夜有十二时辰,九十六刻钟,两万五千九百二十息,七万七千七百六十弹指,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两百瞬间,三千一百一十万四千念。
一念为一刹那,彼岸花,一念花开,一念叶落!
花叶相生,却两不相见!
因为叶落为忘,花开为记!
忘记相连,却不能相伴!
在黄泉的外围,永远燃烧着熊熊的地狱烈火。
在烈火后面,此刻正有一个俏丽绝伦,妩媚至极的少女,此女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一袭如血红裳。手持一朵血红色的莲花。
她呆立沉思,悄然的抬起了一只脚,便似要踏入这,似乎能把人神魂都化为飞灰的地狱烈火之中。
“莲儿,”一声苍老的轻唤使得她的脚步止住了。
随着苍老的声音而来的是一个满头鹤发,脸枯皱如鸡皮,拄着一根鹤头拐杖的驼背老婆婆。
“你已经没有了心,还要踏入这地狱炎火之中吗?”女子听罢,没有回头,只是她地身子,却是轻地一颤。
“可是,婆婆,我不愿意就这样......我不愿他......”
“不用再说了......”苍老的叹息流转在这九幽之地。显得空旷而寂寥。
易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处山谷之中,他缓缓起身,月色朦胧照来,四周显得朦胧幽暗。
“你醒了,咳咳......”邢蛮护住胸口,不住的咳嗽着。
易安本能的闪身后退了几步。才仔细看去。只见邢蛮正靠着一块石头,大口的喘着气息。
他的身上满是污血。散发着阵阵腥臭味儿。
易安皱了皱鼻子。心中升起一阵愤怒与难受:“又是你,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哈哈哈哈哈......咳咳......放过你,”严坤一阵桀骛狂笑。夹杂着阵阵咳嗽。
“突突突”的声音传来。那是在附近歇息的夜鸟被吓得远远飞去的声音。
他大笑声中,牵动伤势,又吐出一大口污血。
“你受伤了?”易安平静了心境,再次后退几步,小心问道。
“不错,我现在重伤在身,已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来杀我报仇了。咳咳......哈哈哈哈哈哈......”邢蛮再次放声狂笑。
只是这笑声如鬼哭狼嚎般,在空荡荡的山谷回荡,显得极为的凄凉。他笑过之后,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哪里有一个碗大的伤口,白骨断掉。他的身体一半几乎被掏的对穿。如果不是他有金丹护体。恐怕早已支持不住死去。
他看着自己的伤口,低低的呜咽着,渐渐地,他再也控制不住恐惧与不甘,放声的大哭起来。
他与严坤劫持走易安之后,严坤要带易安回石鼓山见血煞魔君,而他则已是知道,如果他跟着一起回去。那么他跟严坤之间必定会有一个要死去,被炼成精纯魔气供易安加速成魔。
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严坤。只能是他自己。所以,他半路上趁着严坤疏忽突然出手。要夺走易安。而严坤心智在邢蛮之上,也早已有所防备。两人殊死争斗。
虽然严坤有摄魂旗相助,但毕竟没有结丹,差着邢蛮一筹,而由于两次的配合布置七煞黑雾阵。让邢蛮对摄魂旗已经颇有些了解。最终两人两败俱伤。
重伤之下,两人皆知道再斗下去,就算不同归于尽,那么后面随便一个乾元派弟子追来,他们则必死无疑。最终严坤果断的一走了之。在他看来不管何时,保命永远是第一位。
而邢蛮重伤之下,又不甘心就这样放易安走,便留在了这山谷之中。
如果他现在马上找个地方躲避起来慢慢疗伤,虽然耗费时日,然则终究会有恢复的时候。但是他想到即使现在暂时可以保住性命,也抵不住血煞魔君日后将他炼化。
与其被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此折磨而死。倒不如......他抬头看向易安。
易安看着痛哭流涕的邢蛮,这个强壮的大汉,像个小孩子一样旁若无人的悲号。
“我真想不到,你这魔头也会流眼泪。”易安缓缓摇头。在他看来这魔头杀人吸血无恶不作,又怎么知道痛苦,这专为他人制造痛苦的魔头,又怎会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