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端坐在凤座上,接受众人的参拜。虽然在所谓的患病一事之前就已经免去了**妃嫔们的每日请安。可毕竟是皇后大病初愈,再加上昨日皇上赐封一事只怕早有风声在外,临到下旨却变了人,而一直和王婕妤你死我活的皇后竟是一反常态的送礼祝贺。闹得沸沸扬扬。到底事关重大,道听途说,不如亲自两头都跑一趟,瞧瞧到底是怎么一个风向!
果然人来的很齐。王静柳和秦芷云早早的就来了。一前一后的分别坐到梁宛凝的左右两侧。听说昨儿个初桃前脚刚离开飘絮园,王静柳后脚就跑去找岳冷弈,一来为了煽风点火,二来也是想探探岳冷弈的口风。不过很不巧,她唯一不聪明的地方就是没把帝后之间微妙的变化给算进去。突如其来的‘馅饼’总能让人意乱情迷。
梁宛凝在心里淡淡的笑着。只这一件看似疏漏的事情,定让岳冷弈心生不快。如若不然,昨儿个夜里岳冷弈一准要过来兴师问罪的。
容华古溪瑶、芳仪孟姝儿、顺仪林芳菲、常嫔常幻雪、元嫔元卉、良媛李悦彤;良娣郑怡柔、柳绮芙、吕南烟依次坐在夫人秦芷云下侧。
容华施幼莲、周紫娟;芬仪唐嫣、白萱、上官妙蕊;德仪沙梦诗、顾媛婷、司徒锦;小仪迟梨香依次坐在王静柳下侧。
独缺容嫔秋洛容!
梁宛凝会心的笑了笑。这个秋洛容似乎还蛮合自己心意的样子。也就不觉得身下坐的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妃嫔们太过刺眼了。倒是秦芷云小心的看着她这边,似有些担忧的模样!
不过,时至今日心态到底是大不一样了,从前总是视她们为眼中钉,一如她们视我为肉中刺一般。其实这些女子无一不是苦命的人儿。不过都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各自家族的符号罢了。一如自己,不过是已亡西梁国皇族在南岳象征尊贵的符号。
梁宛凝流利的讲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开场白。众人只是笑着沉默,也是秦芷云怕气氛尴尬,才接口梁宛凝的话,问了几句安好的话。
“容嫔娘娘到!”趁着大家都在寻找可以拉扯的话题的当口,门外响起了小太监的通报之声。
梁宛凝直了直身子,今儿个的主角总算是到了。在旁人看来,在向皇后请安的时候迟到,便是一种挑衅。想必昨日秋洛容只剩半条命的从凤鸣殿被抬出来的事儿已经传遍六宫了吧,所以此刻多半的人都会以为,秋洛容与皇后已经势同水火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昨日皇上召臣妾侍寝,今日不觉就起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只见秋洛容盈盈下拜,口气好不得意。
此话一出,不少妃嫔竟有小声惊呼,谁不知道帝后反目已久,自然是早就没有行过夫妻之礼了。秋洛容这般名目张胆的提及侍寝,何止是挑衅,简直就是不想活了。谁不知道皇后虽然不得宠,可手段却不得了。要不,这岳冷弈已登基十年,整个**不过十数人。其余的去哪儿了,谁也不去想,也不敢去想。这也是为什么王静柳如此盛宠,除了秋洛容,别人都不敢去投靠巴结的缘故。
“云夫人最近身体可好?”嗯,不错。这出唱的还成。不过……似乎是把在座的妃嫔连同王静柳一并得罪了。梁宛凝淡淡的看向秦芷云。其实却在揣摩秋洛容的用意好让这出戏唱的分外精彩。
“容嫔妹妹,皇后娘娘还没叫起呢!”
梁宛凝顺着声音瞧去。坐在王静柳左侧的女子绛紫色的锦衣,明艳撩人,正是容华施幼莲。施幼莲是户部侍郎的次女,乃正室所出。与秋洛容同时进宫,姿色不逊秋洛容,出身又要高于秋洛容。不想这些年苦心经营,位份虽略高于秋洛容。可这独差那一字封号,却让自己尊贵屈居于她之下,难免有些嫉恨。
梁宛凝的目光从施幼莲身上扫过,掉转目光,看向拜也不是,立也不是的秋洛容。淡淡开口,道:“哦,本宫倒把你忘了。”
“臣妾失仪,请娘娘恕罪。”秋洛容口中说是请罪,但口气却是不以为然。秦芷云天生是个怕事儿的主,再一次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梁宛凝,犹豫了再三,见梁宛凝始终不语,只得出声提醒道:“娘娘……”
“容嫔受累了。今日来晚实属情有可原。”梁宛凝说着顿了一下,从初桃手中接过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缓缓抬起双眼,直接转折,道:“本宫身体虽然大好,但依旧力不从心,不宜操劳,多得皇上体恤和王婕妤的协助,本宫才得以清闲度日。”
“承蒙皇上和娘娘的信任。臣妾……”王静柳闻言立即起身应答。被梁宛凝制止:“不过是寻常聊天,王婕妤不必拘礼。”
“谢皇后娘娘。”王静柳总觉得事有蹊跷,想要脱身,不想梁宛凝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只得悻悻的坐回位置。
“想必掖庭送去的《起居注》还在王婕妤那儿吧?不知按照本朝宫律,王婕妤以为容嫔应当如何处置?”
王静柳闻言微愣片刻,起身,道:“按照本朝宫律,只有妃一级以上的才有资格与皇上共枕一宿。”宫律上虽有此条,但是如今**除了早就不侍寝的皇后和云夫人,并无她人在妃位以上,所以此条如同虚设,并没有人遵守。自然也包括王静柳自己,所以说起来也是有些些的心亏,就怕罚的不重皇后发难,罚重了又牵连到自己。
“皇后娘娘……”
“这件事就交给王婕妤去办了。本宫现今的身子还是不宜操劳。”秋洛容似乎还想争辩什么。硬是被梁宛凝打住,整个推给了进退两难的王静柳。
“皇后娘娘如今凤体祥和,皇上也是亲自送回了一枚新皇后玉玺。臣妾以为,这**之事还是应该有皇后娘娘处置。臣妾实在不敢有所逾越。”王静柳倒是端出了皇上。
“嗳。”梁宛凝不为所动,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怎么能让王静柳轻易漏网而出?淡淡道:“一直以来不管本宫身体是否违和,都是王婕妤从旁协理六宫。这个皇上都是下过旨意的。何况本宫刚刚病愈,还不宜操劳。王婕妤协理六宫一直做的不错。往后也还要王婕妤你多多受累,继续做下去。”
王静柳自知两难,但也只得应声领命归坐。
秋洛容也是不甘不忿的找个的位子坐下,一双愤恨的美目直勾勾的盯着梁宛凝,倒是演的似模似样。
一切具备,只欠东风。
梁宛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众人闲扯着。眼神却时不时不经意的向门外扫去,又百般无聊的折回来。这正角再不到,今儿个的戏可就全白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