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冷奕果然说话算话。那么多匹布就真的哗啦啦的全都送到梁宛凝宫里来了。一排排宫女手捧着布匹横向排开竟是将凤鸣殿的外殿站了个满员。
梁宛凝刚用完午膳,此刻正小酌着茶点,看着初桃兴冲冲的翻翻这匹,看看那匹好不欢乐。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对梁宛凝说道:“娘娘。您看,这匹多好看。做成袍子定能迷死皇上。”
梁宛凝闻言,差点把手里的茶都给洒了。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梁宛凝非揪了初桃的耳朵不可。
“娘娘快看啊——”初桃依然乐此不疲。
“启禀娘娘。皇上命人送来的料子全都在这儿了。还请娘娘过目。”说话的是夏竹。
“嗯。”梁宛凝点头,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水,缓缓站起身来,觅荷跟在一边服侍。
“庆典一事是否安排妥当了?”梁宛凝一边翻看着布匹,一边询问夏竹。
“已经全部妥当了。只需要娘娘最后确定即可。”夏竹回话道。
“嗯——”梁宛凝拖了个长音,道:“确定了。你办事向来无需本宫操心。夏竹,你看这两匹布如何?”
“回娘娘。这匹布确实不可多得。而且还是娘娘最喜爱的华丽之色。”夏竹看了一眼梁宛凝指出的布匹回道。
“你将这两匹布拿去送给云夫人。顺便就将庆典的事情全部定下来吧。”梁宛凝一挥手,捧着这两匹布的宫女应声下蹲行礼,随即向后退了一步。其他宫女即可重新调整彼此的间距重新一字排开。
夏竹半低了身子领命:“是。娘娘。”
“这匹赤色实在是惹人喜爱。不禁让本宫想起了出嫁那时。”梁宛凝自顾自的想的有些出神。随即又笑了笑,道:“不知怎么的,如今瞧见这样的颜色,第一个就是想到了夏竹你。”
“赤色美艳无边,自然是与娘娘您最为匹配。”夏竹垂着眼帘,并不是在刻意的恭维。
梁宛凝不由分说的就指了这匹赤色,道:“这匹赤色就赐给夏竹了。”
“娘娘,这可使不得。”夏竹急急的谢绝道:“奴婢哪里配得这样好的料子。娘娘您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
“怎么就折煞了?”梁宛凝不以为意,说道:“这是本宫赐给你日后出嫁做嫁衣用的。这么好的一匹赤色,不赐给你那才是折煞了它。”
“可是娘娘。这实在是太贵重了,奴婢实在是受之有愧。”夏竹依然想要推脱。
“夏竹,你大可放心。绝对是受之无愧的。赶紧谢恩别再罗嗦了。”梁宛凝说完便不再理睬夏竹了,自顾自的又看向了别的布匹。
“这三匹本宫瞧着也好。”梁宛凝笑眯眯的。今儿个心情确实不错。“觅荷,这三批你领回去,和秋霜、茹玥她们俩自己商量着分了吧。”
觅荷顿时没了主张,一会儿看看夏竹,一会儿看看初桃。如果说夏竹得了赤色是因为她二十五岁离宫出嫁时要用。那她和秋霜、茹玥又如何能名正言顺的收了这些名贵的料子?而且还是其他娘娘伸长了脖子都没能得到的好料子。
“甭看了。”梁宛凝瞧了瞧觅荷,有些好笑的说道:“好歹你也是我西梁宫里的四大掌宫之一,这么没有主张。快点领了谢恩吧。本宫还有好些布匹要分呢。”
觅荷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终于在夏竹的点头首肯下赶紧谢恩了。
梁宛凝余光见到初桃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这才指着一匹妃色对初桃说:“本宫一早就瞧好了。这匹妃色比其他的妃色要浅一些,更适合你。上次欠了你一根发带。如今还你一整匹上好的料子,可好?”
“当然好。奴婢谢娘娘恩典。”初桃可是不管不顾。赶紧笑嘻嘻的谢了恩。喜滋滋的将妃色那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再也不肯放下了。
“得了好东西,可是要替本宫办件事儿?”梁宛凝瞧着初桃那样子,一脸宠溺。
“办十件都成!”初桃一口就应下了。
梁宛凝掩嘴一笑。眼睛瞧着一匹素白有些犯难,道:“这匹素白倒是颜色纯净没有一点杂质。虽然有些暗藏的花色,可是如此素净又是白色。该拿它如何是好呢?”
“要不就裁了,绣些花样,做锦帕吧。”初桃也是皱了皱眉毛,最后提议道。
“那可真是糟蹋了。何况,它本身就有自己的花色呢。”梁宛凝一脸惋惜。
“不如就做成过冬的斗篷吧?”觅荷斗胆提议道:“配上一圈火红的狐领。一定好看。”
夏竹也是在脑子里设想了一番,赞同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提议。”
梁宛凝也是点了点头,这觅荷得了料子人都变的灵光了。
“嗯。就先这么定吧。先收起来,待什么时候能得了上好的火狐皮毛再说不迟。”梁宛凝觉得有些累了,随口说道:“这匹水绿和月白先拿下去给本宫制两件新衣吧。其他的先收起来。觅荷,你去办吧。”
“是娘娘。”觅荷领命,指挥着手捧布匹的宫女们离去。
“等下——”梁宛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把那匹秋香色留下,其余的都退下吧。”
待众人离去的差不多了。夏竹似有感触的说道:“娘娘如今越来越爱素净的颜色了。”
“嗯。”梁宛凝并不否认。她确实也厌倦了那些颜色。人的喜好果然是会变的。比如自己在刚刚成为梁宛凝的时候,对那些艳丽的颜色就像着了魔似的喜爱。久了,大概是看腻味了吧。
“初桃。这匹嫩黄替本宫留着,晚些时候记得提醒本宫送去给容嫔。哦,不对。”梁宛凝想了想,继续道:“如今已是秋小仪。”
夏竹闻言微微的抬了抬双眼,看向梁宛凝。大家都明白,如今王静柳已是恩宠不再难以翻身。可即使如此,可这个王静柳过往曾多次与之挑衅恶斗。按照梁宛凝一贯的脾性,定是要斩草除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