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宛凝虽然有些发懵,但依旧察觉到了陈太医脸上不自然的神情,轻轻将岳冷奕差点手舞足蹈的双手扯了扯,道:“皇上,先让陈太医把话说完。”
陈太医面露难色的看了看梁宛凝不知如何说起。
“呵呵呵。是朕太高兴了。陈爱卿继续说下去罢。”岳冷奕喜笑颜开,完全没有察觉出陈太医的神情有所异样。
梁宛凝越加觉得此事并不寻常,心下一紧,但依旧笑意盈盈的问道:“陈太医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
岳冷奕闻言这才收起了笑颜,认真的朝陈太医看了看,问道:“是否龙胎有所不妥?”
“回皇上。”陈太医立即拱手下跪,道:“皇后娘娘似有中毒症兆,只怕会影响腹中胎儿。”
“中毒?”岳冷奕错愕惊诧,啪的一声拍桌而起。
梁宛凝也是大为吃惊,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昏厥过去。幸得初桃与觅荷从旁扶住,才不至于从座椅上跌落。梁宛凝思前想后,一时之间刮遍了肚肠也想不出什么地方有所疏漏。别的不说,就说自己这偌大一个西梁宫上上下下无一不是自己人,如何?究竟是如何能中了毒却不自知?
岳冷奕虽怒不可遏,但眼下依旧更关心梁宛凝。赶忙原处坐下将梁宛凝扶住搂紧怀里抱紧,双手在梁宛凝太阳穴处揉按了几下,问道:“凝儿。你没事吧?”
“没事。臣妾没事。”梁宛凝强打着精神从岳冷奕怀里钻了出来,有气无力的问道:“陈太医,你接着往下说。本宫能受的住。”
“回娘娘。”陈太医依旧跪地不起,继续道:“娘娘中毒已久,只是毒量极微,所以才难以察觉。下毒之人一定精通药理,否则无法将其毒性掌握的万无一失。”
“让本宫中毒,又不让本宫毒发生亡。此人意欲何为?”梁宛凝虽然对自己‘中毒已久’这件事份外吃惊。但眼下吃惊又有什么用。不如原原本本的问仔细了,以便能觉出什么端倪。
“此毒的剂量并不足以取人性命。只是潜伏在体内等待时机。一旦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此毒便可加重病情。若是医治不当与其他药性相冲时,便可取人性命。”陈太医不愧是经验老道,似乎对此毒有些了解。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想置皇后娘娘于死地之人想必极有耐心。”
“此毒果然是杀人灭口的利器。即使本宫突然暴毙也不会有人怀疑。”梁宛凝恨的咬牙切齿。但依旧说的云淡风轻。这只能说明梁宛凝是真的要动真格了。只见梁宛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仅一闪而过便消无踪影。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随即问道:“那本宫腹中的胎儿?”
“回娘娘。方才微臣说的是只怕此毒会影响皇后娘娘腹中胎儿。至于此毒是否对娘娘腹中胎儿有所影响微臣不想这么早就断言。还请娘娘容微臣仔细诊断后方能断言。”陈太医此人就是如此耿直。所以才迟迟升不上太医院的主事。不过,梁宛凝却恰恰就看中他这一点。对他颇为倚重。
不待梁宛凝首肯,岳冷奕便怒气冲冲的责骂道:“不能断言?还要仔细再诊?你这个太医朕看都可以不必再当了。来人。”
“奴才在!”王安此刻也是小心翼翼的做人不敢有半点的差池。
“把整个太医院都给朕搬过来,若是今夜不能给朕一个准话,全都别想活了。”岳冷奕咚咚咚的敲的桌子,发出极其震耳的声音,吵得梁宛凝有些头疼。
梁宛凝虽然心烦、意也乱。可还得分出心思来哄着岳冷奕道:“皇上。臣妾信的过陈太医。不如就容他几日可好?”
岳冷奕虽然急火攻心,但对着梁宛凝的软声软气也不好发作。心疼的安慰道:“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王安见岳冷奕的心思有变也就不急着去传旨了。只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臣妾有些乏了。”梁宛凝说着将手递给初桃,想要回内殿休息。她真的需要一点时间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好的整理一遍。再想对策。
岳冷奕把初桃支开,自己牵着梁宛凝的手,将她往内殿扶去。初桃不太放心,便跟着往内殿去了,一个人立在屏风后面待命。不好靠近,又不敢离远了。
待岳冷奕和梁宛凝走远了,王安才对着陈太医道:“陈太医赶紧起来吧,回去好好研读医术典籍。明个儿可记得要赶早啊。”
陈太医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年迈。跪得久了竟有些摇摇晃晃似要摔倒。觅荷赶紧上前扶了一把,道:“陈太医小心。”
“多谢觅荷姑娘。”陈太医也是迂腐之人,赶紧拱手道谢,与觅荷拉开距离。
“皇后娘娘的身子可全仰仗陈大人了。还请陈大人务必保皇后娘娘母子平安啊。”觅荷说着就要盈盈下拜。
“保皇后娘娘无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微臣一定尽心尽力责无旁贷。还请觅荷姑娘放心。”陈太医再一拱手。
“多谢陈太医。”觅荷感激。
王安见陈太医不搭理自己,只是和觅荷在一边客气来客气去。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劳烦觅荷姑娘替杂家送陈太医。”
“是王公公。”觅荷十分恭敬,又道:“陈太医请。”
王安斜着眼,目送陈太医离去,把袖口一甩便领着两个小太监往内殿去了。远远瞧见初桃正探头探脑的在屏风后面待命。便命随从小心翼翼的将初桃唤了过去。
“初桃姑娘。里头是个什么动静啊?”王安见初桃向自己这边过来了,又把初桃往外头领了领,小声问道。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两位主子。
“回王公公。里面没什么大动静。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未用晚膳。奴婢怕他们一会儿饿了要传膳,所以在那里候着。”初桃的音量也不大。
“唉哟。”王安闻言一拍自己的脑门,道:“瞧我这脑袋瓜子,真是不顶用了。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
“小李子。”王安说着又转过身去吩咐自己的跟班,道:“赶紧让后厨备着。指不定皇上和皇后娘娘马上就要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