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人很活泼,笑语盈盈,嘴角上翘,自信满满,根本没有因为冷傲霜和赵彩云得了第一而气馁。白薇当然也看到了冷傲霜刚才的眼神,不由地觉得这冷傲霜不过如此,不过反倒是身边的新秀赵彩云沉得住气,也有花样,可是说是她这次竞花魁最大的对手。
赵彩云此时此刻,也有同感。
秋风过着桂花的香味,由远而近吹过来,让人一闻,心旷神怡。
很快进行第二项比赛,中间台子上放了一个精致的木箱子,里面写了几张纸条,让于浩然从中抽取一张,按照上面的要求,做出来,让众人评鉴。
于浩然站起来,笑呵呵说道:“今天可巧了,纸上说了,要求各位姑娘,分别誊抄一首诗词,也可以自己作词写诗,让大家评鉴。
赵彩云自己做诗词是不行的,写字还可以,做诗词就算了吧,就写了默抄了一首刘禹锡的《秋色》,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看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倩螺。
下笔如飞,一气呵成。
赵彩云的字写得很好,虽然诗词不是自己做的,但也颇受好评,再加上上一轮留下的好印象,这次居然也是得了十朵花。这次冷傲霜就没有那么走远,心急气躁,这次得了九朵花;白薇这次的表现很好,得了十朵花,和冷傲霜并列。第三名的姑娘春雪,得了六朵花,被淘汰了。
当结果公布出来的时候,赵彩云瞬间感觉到左右两边的敌视,到目前为止她是第一,如果第三关,顺利的话,这个花魁就是她的。边上的冷傲霜和白薇怒目而视,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白薇在第一场结束之后,还非常轻松,因为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书法,但是她没有想到赵彩云居然也可以得到十朵花。
第二场算是“书”这个环节,因为下棋很费时间,而且还不好评判,所以省略了下棋和作画。
最后一场是由十个评判之一出题,赵彩云和冷傲霜,白薇非常紧张,不知道会怎么出考题?也不知道考什么?
于浩然身边的一个男子站起来,从后面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走到台前,轻笑说道:“三位姑娘都是弹奏乐器的高手,见多识广,夏某游历北平之时,得了一件西洋的乐器,在下见做工精致,所以就一直留着,曾经试着拉奏,但不成调子。如果今日,三位姑娘,能用此琴拉出好听的曲子,也算是我们荣幸,不枉来此一行!”
赵彩云捂住嘴巴,因为她不由自主长大了嘴巴,那个不就是小提琴嘛!真是天助我也,走运了。只要那个琴还能弹奏出声音,她就把刚才弹奏的《梁祝》用小提琴在演奏一边。
不过她看看的冷傲霜,白薇,两人面色苍白,面如死灰,因为那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乐器。
冷傲霜第一个开始,走到台中间,看着这个形状古怪的小提琴,不知道如何下手,她最擅长的是吹奏的乐器,弹奏的虽然不擅长,但也能拿得出手,可那只仅限于熟识的乐器。冷傲霜心里暗骂那个姓夏的,出什么不好,拿一个像葫芦似的东西来糊弄人,为难人。
看看上面有几根弦,想必和琵琶一样,演奏的吧,找一首,相熟的曲子,试一试吧。在她冷傲霜的眼里,不到最后,绝不放弃,她不会,两外的两个人想必也不会,没什么害怕的,不要担心。
冷傲霜试试音,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弹奏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曲子。
白薇擅长弹琵琶,觉得就算不知道怎么谈这夕阳乐器,但也应该谈得比冷傲霜和赵彩云好,当她走到台上,拿起小提琴套弹奏的时候,看到箱子里,还有类似于拉二胡的“弓”。
可以说这东西根本不是和琵琶一样,用手弹得,而是拉的。
白薇大着胆子拿起“弓”,尝试着弹奏,可是拉出来的声音,犹如破了嗓子驴叫一样,让下面的人憋红了脸。
后面的坐着的几个老鸨妈妈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富妈妈高兴了,前面两个表现的很糟糕,就算赵彩云不会弹奏,也不要紧,毕竟她已经赢了两局,胜算很大。今年上上下下在赵彩云身上花了上千两银子,可算是要回本了。
白薇羞得满脸通红,放下手里的怪东西,提着裙角匆忙跑下去。
这次该轮到赵彩云了,富妈妈激动地站起来,成败马上就见分晓了。
赵彩云面不改色,非常沉稳地走到台子中间,拿起小提琴,试了一下,这古代的小提琴,的确是不错,做工精致,还有一股淡淡的纯木香气。试音的时候,自然是和白薇刚才一样,非常难听,吱吱呀呀的。
下面的人,纷纷哄笑,可是赵彩云没有变色,神情自若,非常坦然。这份坦然,这这些所谓的评委眼里,也是非常值得赞赏的。
虽然有点微微不同,不过没有多大影响。赵彩云走到台前,左手那小提琴,放在肩上,右手拿着“弓”,闭上眼睛,开始拉奏那熟悉的旋律。《梁山伯好祝英台》用小提琴更能表达出他们感情的浓烈,哀婉,和共读相处的欢乐时光,以及被迫分开的无奈,双双殉情,化蝶重聚在一起。
静悄悄的,只有秋风微微地轻抚赵彩云洁白的衣角,非常飘逸,上面搭的架子,全部插满了鲜花,金黄色的阳光,从鲜花中间穿过,斑斑点点地照射在地上,一片祥和。
这次换成姓夏的那个年轻男人,率先拿着一朵花,放进了赵彩云的花篮里,紧接着后面的于浩然和其他人,也纷纷拿着鲜花放进了赵彩云花篮里,今年的一年一度的花魁就是赵彩云了。
夏明洛欣赏地看着赵彩云,笑着说道:“在下终于找到这把琴的主人了,还请彩云姑娘笑纳!”
赵彩云讶然,感激说道:“这太贵重了,彩云不敢接受!”
“这个东西,我又不会弹奏,好马赠英雄,这好琴放在我手里,也是白费,只能放在家里落尘了。可是在彩云姑娘手里就不一样了,一样可以让更多的人一饱耳福!”夏明洛浅笑说道。
赵彩云见这人坚持,只好收下,行礼感谢说道:“谢谢夏公子馈赠!”
冷傲霜瞪了赵彩云一眼,甩袖离开。
反倒是白薇,笑着上前,说道:“彩云妹妹,真是好才气,改日一定去讨教。”
这白薇和冷傲霜相比,圆滑很多,虽然失了花魁头衔,但没有失了风度;可是这冷傲霜,就有点气量小,当着众人的面,根本不给任何人面子,自行离开。
富妈妈上前,拉着赵彩云的手,激动说道:“彩云,好样的,妈妈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赵彩云没有托大,还是和以前对富妈妈非常恭敬,说道:“这都是富妈妈教导有方!彩云不敢居功!”
“好,你也累了,现在结束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上还要你露面的。”富妈妈交代说道。
赵彩云听说了,哪个花楼得了花魁,当天会有很多人去花楼吃酒。晚上来的人多不多,就决定了赵彩云能不能红起来!
“谢谢妈妈!”赵彩云行礼,给各位大人行礼,带着人走开了。
富妈妈和这些评委们谈天说地,并且邀请他们晚上一起早富家班聚聚。
众人纷纷表示晚上一定到场,富妈妈才放人走。紧张了一个上午,富妈妈一点劳累的迹象都没有,赶着回富家班好好准备。
就在所有的花船散去之后,远处的几个花船划了过来。
夏明洛和于浩然两人一起上了其中的一个花船,拱手笑着说道:“哄兄,今天没有来,真是可惜啊!这赵彩云可是今年的花国女状元啊!”
此人正是洪钧,同治年间的新科状元,国字脸,眼睛不大不小,但非常有神,仪表堂堂,虽然过了不惑之年,但保养不错,风度翩翩。
“家慈故去,本事丁忧尽孝期间,怎可去那种地方,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不好!”洪钧轻笑说道,“不过还是要感谢各位兄台!”
于浩然点点头,附和说道:“话虽这么说,可是这红颜知己错过了,就可惜了。这彩云姑娘,还是个清倌儿,洪兄要是喜欢的话,包在我的身上,一定让洪兄抱得美人归!”
洪钧摇摇头,失笑说道:“还是不用了。”
这于浩然喜欢附庸风雅,家里面世代经商,积累了丰厚家资,花了几万两银子,捐了个散官,也只不过为了身份体面一下。万般皆下品,为唯有读书高,自古以来,深以为然。
于浩然自己官职很小,所以经人介绍,十年前认识了洪钧,经常投其所好,所以久而久之,和洪钧的关系亲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