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痛得一直叫唤,看到玲儿进来,还以为后面跟着大夫呢,等了半天,没看到大夫从玲儿的身后出来,骂道:“没让你去请大夫嘛,大夫怎么还没来!”
玲儿低着头,不敢说话,怕说错一句,楚姨娘要打人。
楚氏一看玲儿,继续骂道:“我还没死呢,就不听我的话,你们是不是巴着我死呢!”
玲儿退后两步,小声说道:“楚姨娘,大夫已经走了,海棠苑的红绸说楚姨娘伤得地方隐晦,哪能让大夫看啊,这让老爷情何以堪,所以奴婢已经让人出去买烫伤药膏了,您再等等!”
“什么?”楚姨娘暂时忘了腿上的疼,从床上坐起来,“你说大夫已经?老爷呢?”
“老爷还在海棠苑呢!”玲儿小声回答,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还在海棠苑?”楚姨娘流着泪,喃喃自语,难道她在老爷心里一点地位没有吗?她比赵彩云伤得重啊,老爷看不都不看她一眼,心里只有那个赵彩云,连大夫也不给她找。
“楚姨娘,老爷只是一时新鲜,等过段日子就好了。”玲儿见楚姨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说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避过这段风头,以后有的机会整治赵彩云。”
楚姨娘擦擦眼泪,平复心情,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就算我气死了,老爷现在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还有淑芳呢,她可是我以后的靠山,那赵彩云什么都没有,斗不过我的。”
玲儿附和说道:“是啊,楚姨娘,淑芳小姐可是洪家唯一的姑娘,老爷,夫人都疼着呢!那赵彩云再漂亮,再年轻,又能如何?没有孩子,等年老色衰之后,谁都能再想起她啊。
“就是,好,你多帮我在海棠苑安插几个眼线,等我身体好了,一定不让赵彩云好过。这才进门第一天,就不把我放在眼里,陷害我,被老爷厌弃。”楚氏咬牙切齿说道,“赵彩云,你等着!”
新仇旧恨全部加在赵彩云的头上,现在正在风头之上,先让赵彩云得意一时。
洪钧送赵彩云回去之后,亲自给赵彩云的脚上上了药,说道:“可不能再碰到水了,要不然可是会留下疤痕的。”赵彩云白皙的白皙的脚趾变得红彤彤的,涂上绿色的药膏,感觉凉凉的,很舒服。
“嗯,谢谢老爷了。”赵彩云感激说道,“没有大碍,故两天就能好了。楚姐姐也被烫到了,都怪彩云笨手笨脚的,烫到了楚姐姐。”
洪钧见赵彩云到现在还为楚氏说话,不由叹息赵彩云太心善,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楚氏一开始就开始为难赵彩云。
“你就是太善心了,楚氏那里有我教训她,不要怕她。”洪钧护着赵彩云。
赵彩云倚在洪钧的怀里,拉着洪钧的衣袖,请求说道:“老爷,您不要怪楚姐姐了,要不然彩云一进门,就闹得家宅不宁,就算不是彩云的错,在外人看来也会认为是彩云的不是。彩云不求别的,只求老爷在外人面前不要对彩云好,至于私底下,老爷对彩云如何,我们两人知道就好。这样后宅才能平静,洪家的名声才不会受损,老爷在外面做事才能心无旁骛。”
洪钧握着赵彩云的手,久久不能平静,终于说道:“那就委屈你了,我待会去楚氏那里看看,晚上宿在夫人那里。你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洪钧从海棠苑出来之后,直接去了楚氏那里,在门外面,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那些丫鬟看到洪钧来了,刚想通报,但是被洪钧拉住了,走到门边,正好听见楚氏和玲儿的对话。
洪钧一听她们两个居然开始默算赵彩云还没有影的孩子,心里气闷,这楚氏就是不安分,不像妻子那样贤惠,彩云那样善解人意,一切为他。
洪钧推开门,让正在屋里面合计的楚氏和玲儿大吃一惊,瞪了外面守门的两个丫鬟,居然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看来这玉兰苑需要整理了。
“楚氏,你真是好算计啊!原本彩云见你也受伤了,让我来看望你。可是你一点不知悔改,甚至还想陷害赵彩云未来孩子。我今天还就告诉你,将来彩云和彩云孩子,无论哪个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赶到庄子上去,永远不让你见淑芳。”洪钧说完,气哼哼甩袖离开。
楚氏挣扎起来,想要解释,噗通一声掉在地上,腿上更加疼痛。
“老爷,老爷,我只是说气话,根本不敢那么做的呀!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多嘴了。你被赶我走啊,我可是只有淑芳一个女儿,只有这么个依靠啊!”楚氏哭喊说道,不过只看到洪钧远去的背影。
玲儿上前拉着楚氏说道:“楚姨娘,您先别难过,老爷刚才说了,如果赵彩云和她将来的孩子出事,老爷才会赶你去庄子上。现在赵彩云好好的,那孩子更是没影的事情。我们只要以后小心点,不得罪赵彩云,老爷找我们麻烦的。”
楚氏凄苦一笑,说道:“对,对,对,只要赵彩云没事儿,老爷就不能赶我走。”
“那楚姨娘最近我们闭门不出,说不定老爷过段时间就不生气了,在上淑芳小姐在老爷面前求求情,就过去了。”玲儿劝解说道,这楚姨娘不是个聪明的,她也只能按照楚姨娘的话行事,今天这事就是楚姨娘不对,就算看赵彩云不顺眼,但也不能当着老爷的面刁难啊。
别说她一个姨娘了,就说这夫人也不是陪笑脸,还送东西的,在老爷面前卖个好,楚姨娘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玲儿现在细细想想,夫人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今天好像没事人似的,任由楚姨娘瞎起哄,估计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尽管想对楚姨娘说这些,但一想到楚姨娘的性子,也就罢了,不说了,省得被口无遮拦的楚姨娘卖了,得罪了夫人。
洪钧从玉兰苑出来之后,去了书房,仔细想想今天的事情,后院女人多了真烦人,看来还是要抓紧谋划,今天和夫人商量一下,尽快去京城走动走动,希望能谋到一个好的差事。
晚上的时候,洪钧来到陆氏的秋香院,顺手还带了一坛子好酒。
陆氏正准备吃饭,看到洪钧过来,很是惊讶,这新人进门,最少要住三天的嘛。
不过谁会嫌弃当家的来多了呢,陆氏赶紧放下碗筷,站起来迎接:“老爷,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赵妹妹怎么样了?”
“彩云的脚被烫的不轻,在屋里休息!夫人何须起来,我们夫妻二人,还这么客气作甚。”洪钧笑着说道,亲自扶着陆氏坐下,“彩云说不能伺候我,就劝我来夫人这里。”
陆氏一愣,这赵彩云不简单啊,不像是那些窑姐儿,只知道巴着男人,居然把老爷往外赶,可能是要用以退为进之策吧!
“赵妹妹就是太客气了,自家姐妹,哪来这么多虚礼。老爷在她身边,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能放心,老爷吃完还是去赵妹妹那里吧!”陆氏满脸堆笑,要说装,她不输给任何人。
洪钧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两个倒是可心的,今日我拿了酒,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为夫敬夫人几杯,多谢夫人一直帮忙操持家里,洪家才会有今天。”
陆氏听了,心里暖暖的,温情一笑,说道:“好,今日我们就喝几杯。赵妹妹这么体贴我,我这个做姐姐不能不领情啊。明日是三日回门,我让人准备一些礼物,老爷跟着赵妹妹回家一趟?”
洪钧一愣,小妾哪有三日回门的说法,反问道:“不会不合规矩吧?”
“规矩还不是人定的,老爷就送赵妹妹回去吧,就当是给赵妹妹体面了。”陆氏劝解说道,“彩云年纪轻轻,难免会想家,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不为她多想一点。”
“夫人!”洪钧感慨陆氏的贤惠,“尤其如此,夫复何求!”
陆氏眼圈泛红,说道:“我只求我们家能够一直平平安安,姐妹们,都够和睦相处。”
“是啊,可就是有人想不明白,真是气人。”洪钧一想到楚氏,对比陆氏和赵彩云两人的做的,真是天壤之别。
陆氏一听就知道洪钧是在说谁,看来这洪钧真的对赵彩云用心了。赵彩云不是楚氏那样的炮仗性格,一点火就着了,不好对付,一定要从长计议,一想到,现在她还没有拿到赵彩云的卖身契,心里就觉得发虚,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