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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楚斯走到了费可的办公桌前,费可正在那里整理资料。在楚斯向费可说明情况之后,费可飞快的启动了“智人”系统,系统中存有警局所有员工的电子照片。一分钟后,费可将所有的照片导入了一个平板电脑的相册中,随后他站起身来,和楚斯一起前往垃圾厂。

楚斯和费可很快就赶到了垃圾厂,赵厂长客气的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在稍微寒暄之后,费可就拿出了平板电脑,将照片一张一张的播放给赵厂长仔细核对。警局的正式员工共有六十一名,由于核对的仔细,大约过了十分钟赵厂长才全部看完,出人意料的是,赵厂长见过的那个人并不在相册之中。看到这样的结果楚斯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看来是有人冒充警员,虽然这样查起来会麻烦很多,但他实在不愿看到局里发生这样的丑闻。

“赵厂长,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呢,我们想让局里的同事根据您的描述做一个速写。”看到这样的结果后楚斯问。

“没问题,别说这本来是我们市民应尽的本份,就冲着我被人骗这事儿我也跟那个假警察没完!”赵厂长道。

“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问您,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地认为他是一个警察呢?您应该知道,我们警局可从来不会做要求您给王大力安排工作那样的事情的啊。”楚斯突然沉吟了一下后问。

“我看过他的证件,还有他穿的警服,都跟你们的没啥区别。不过你这一问我还真想起来点东西,有件事情刚才在电话里忘了跟您说了,他之前还来过一次,就是你第一次来问我情况的时候,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进来了,说是你们警察办案需要,拿走了一份我们垃圾厂近些年车辆调度日志的复印件。对了,我们现在就去警局么?”赵厂长道。

楚斯一下子沉浸在了赵厂长之前的话中,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费可不想打断楚斯的思索,见状随口问了一句:“是的,不过您能不能先跟我们简单描述一下那个人的长相呢,如果只是前后脚的功夫,没准儿我们见过呢。”

“行啊,他大概一米八左右个头,脸上有些棱角,还带着一副宽边眼镜……”赵厂长开始回忆。

“等一下!”赵厂长的话突然让费可心里一动,他拿起平板电脑从中调出了一张照片,然后问赵厂长:“是不是他?”

“对,就是他,难道您认识他?”赵厂长立刻就认出了照片里的人就是那个假警察。

这句话一下子将楚斯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当他向照片望去的时候发现,照片里人竟然是刘海!

“赵厂长,谢谢你的帮助!”楚斯拉着费可连忙向赵厂长告辞,然后对着费可说了一句话:“马上回警局!”

刘海本就是谢顿案的嫌疑人之一,现在又与王大力之间有了说不清楚的关系,他冒充警察来帮助王大力,同时也很可能就是要害死王大力的那个人,楚斯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对刘海关注的实在是太少了,而这个人现在却成为了谢顿和王大力两起案子的关键。他必须马上赶回警局去申请逮捕令,凭借他假冒警察这一条已经足够将他逮捕了。楚斯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前天拜访时刘海正好要离去,今天去拜访时又见不到刘海,而且刘海也已经知道了王大力还活着,他隐隐觉得刘海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了,而自己必须赶在他采取行动之前抓住他,否则事情以后将如何发展就不好掌控了。

逮捕令很快申请了下来,楚斯和费可两人兵分两路,分别带领了一只十人的抓捕小队前往实验室和刘海的家,虽然楚斯之前去实验室的时候刘海并不在,但并不代表他现在不在,况且无论是否能够抓到人,他们都要在现场进行搜集证据的工作。

费可带领着抓捕小队前往了实验室,当他们到达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刘海办公室的门依然是紧紧地锁着,费可安排一名警员找来了实验室物业的负责人,并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刘海的办公室并不大,里面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一个书柜以及几把椅子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家具,费可立刻吩咐了六名警员分别去向实验室里其他人员了解刘海可能的下落,自己则带领三名警员开始详细地搜查刘海的办公室。

楚斯带领着抓捕小队前往了刘海的家里,刘海的房子位于莫齐市的郊区,那是他在大约五年前购买的一套两居室,是一幢六层小板楼的底层。警员们在刘海房子周围分散开来,封闭了每一个可能的出口,房子的窗户紧紧的闭着,挂着厚厚的窗帘,从外面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楚斯带着四名警员来到了刘海家的入户门前,他将拾音器贴在房门上,用耳朵凑近后听到里面似乎传出了电视的声音。楚斯的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刘海很可能现在正在家里,他向大家做了一个准备的手势然后退到了一边,两名看起来十分强壮的警员立刻抬着撞门锤走上前来。随着楚斯倒计时的手势走到零点,两名警员使劲的用撞门锤向房门撞去,房门在撞击下应声而开,大家一下子冲了进去,“不许动!”的声音喊了起来。

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就在门撞开的那一刹那,原本连接在门上的一个继电器被触发了,一条指令通过无线网络向外发送了出去,在远端某个IP地址计算机上的守护进程接收到了这个指令,开始按照预先的设定执行起自己的使命。

费可带着警员们在仔细的搜查刘海办公室内的所有物品,他们没有放过每一本书、每一个抽屉、每一个可能的夹层,然而却没有任何收获,就在这时,费可突然发现刘海办公桌上计算机的硬盘灯正在闪烁。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费可的心里升起,他迅速的跑上前去,打开了计算机的屏幕,一个提示窗口正好显示在他的面前:数据删除完毕!费可想都没有想立刻拔掉了计算机的电源,他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开始竟然没有注意到计算机是开着的!这台计算机里一定保存了很重要的资料,而现在可能已经永远丢掉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拆下计算机的硬盘,用自己的技术尝试进行数据恢复。

楚斯带着人冲进了刘海家里,两居室的空间一览无余,却意外的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电视机忠实的播放着当天的节目。楚斯走到书房内的电脑桌前,桌上计算机显示器里正在播放的画面让楚斯的心凉了一半:费可带领警员在刘海办公室里的搜查正在上演现场直播。

楚斯拿出手机拨通了费可的电话。

“你拿到的硬盘里有什么东西?”电话一拨通后楚斯就问了起来。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拿到了硬盘?你能看到我在这里的情况?”费可突然明白了过来。

“嗯,看来我们被算计了,在刘海办公室里一定装了一个隐藏的摄像头,这个摄像头在不断的将办公室的影像发送到他的家里。”楚斯道。

“我在视频里看起来在什么角度?”费可问。

“我想摄像头可能在你的头顶上吧。”楚斯道。

费可抬起头,正好看到了装在屋顶的烟雾报警器,他指挥一名警员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报警器,警员随后对他点了点头。

“找到了,在烟雾报警器上。”费可道。

“从现在的迹象来看,刘海本来应该在家的,因为从警局出发到实验室要比到刘海家近约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应该是在发现你们闯入实验室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然后迅速从家里逃离的,我们错过了一次抓捕他的好机会啊。”楚斯道。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还是在我们到达之后很从容的删除了所有的重要资料,真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啊。”费可很少佩服别人,当然,他们查清楚刘海是在家里的门上做了手脚触发了远程控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仔细的搜查一下,把一切可疑的东西都带走吧,以免再出什么意外。”楚斯道。

“好!”费可挂上了电话,继续搜查起办公室里的物品。

楚斯也安排其他警员一起仔细的搜查起刘海的家里,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装在门上的继电器触发装置,而且在刘海的家里也找到了一个隐藏摄像头,通过后来的调查发现这个摄像头发送信息的目的地则是刘海实验室的计算机,看来刘海在两地都进行了同样的设置。

在发现摄像头后,楚斯和费可都立刻切断了摄像头的电源,虽然经过他们仔细的搜查,但是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唯一可以算的上的突破就是楚斯在刘海家里发现的警服,结合赵厂长这个人证,这至少可以证实刘海假冒警察的事实。

在将刘海的实验室和住宅贴上警用封条后,楚斯和费可先后返回了警局,今天的失利让他们的心情很不好。费可一回到警局后就将带回的硬盘接入了自己的个人工作站,马上他就发现,在刘海的硬盘上,所有被删除文件原来所使用的扇区都被填满了零,也就是说即便他能恢复文件的各个存储块,最终得到的仍然是一无用处的数据,在对楚斯从刘海家里带回的硬盘进行分析后也得到了一样的结果,这让费可更加的恼火。

楚斯慢慢的从失败所带来的浮躁中沉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起刘海在这整起案件中的作用。他又想起了赵厂长的话,刘海从赵厂长那里取走了一份垃圾厂车辆的调度记录,他为什么要拿那一份记录呢?如果说是为了谋杀谢顿(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他有这方面的动机),但那样的话也是在事前需要而不是事后需要,刘海在家里和办公室做了双重布局,让自己成功的逃脱了警察的追捕,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做如此没有意义的事!那么这就说明自己还没有抓到事情的根本原因。

但不管怎样,垃圾厂车辆调度记录再一次将刘海与谢顿车祸案联系在了一起,可是石川却已经对车祸案供认不讳,而且也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的确是石川所为,那么在车祸案中,石川和刘海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呢?石川有没有包庇刘海的可能呢?如果有又是为了什么呢?

在将一连串的疑问抛给自己之后,楚斯发现石川这个名字又一次跳到了台前,他就像是谢顿案中的一个幽灵,在每次有新线索的时候,都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于是楚斯决定立刻再去见一下石川。

楚斯并没有叫上费可一起前去,费可还在对硬盘上其他的文件进行分析,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石川就关在警局里,所以楚斯很快就出现在了石川的面前。

“又是你啊,楚警官,您是查到什么我隐瞒的真相了么?”石川有些挖苦的说。

“我只是想来跟你随便聊聊”楚斯并没有理会石川的挑衅:“我突然觉得刘海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你觉得呢?”

“哦,为什么会这样的想法呢?”石川问。

“他刚刚成功从我们的抓捕中逃走了”楚斯突然道。

“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呢?”石川眉毛略略一抬,但是楚斯却捕捉到了他这一丝微妙的表情。

“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吧。”楚斯同样淡淡的道。

“呵呵,怎么会呢?依我看,还是等你们抓到他再研究他的有趣吧。”石川又一次放弃了对话。

虽然石川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他的微表情却说明了他的惊讶,他和刘海之间肯定有着什么,而这与谢顿案的真相紧密相连。以往所有的线索再一次汇聚在楚斯的脑海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成形,为了证实这个想法,他必须去找费可帮自己一个忙。

楚斯在跟费可安排好一切后自己出了警局,然后驱车赶往了实验室,他要去那里证实一些东西,而现在,他正坐在楚红的面前。

“你想知道石川和刘海的关系?”楚红看着面前的楚斯问道。

“是啊,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案子的真相,我们需要知道每个人之间的关系。”楚斯道。

“那好吧,我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应该是介于师生和朋友之间吧,可能更像是朋友。”楚红道。

“能详细说明一下么?”楚斯对楚红的回答非常感兴趣。

“怎么说呢,按理说石川是刘海的老师,刘海对石川应该比较尊敬才是,但是平时从两人之间的交往看来呢,刘海与石川之间更像是平辈的交往。具体来说就是我觉得刘海应该称呼石川为‘石老师’而不是‘石教授’。不过这也可能跟大家都在一起工作很长时间了有关吧。”楚红道。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楚斯继续问。

“有一个地方我是觉得有些特别,但是似乎与两人的关系无关。”楚红道。

“没关系,你不妨说出来听听,”楚斯鼓励道。

“是关于刘海的,他工作到现在几乎没有发表什么论文,而且他好像也不太愿意跟别的同事或学者进行讨论,这在科研这一行几乎是不可能的。”楚红道。

“好!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了。”楚斯说完后就从楚红那里告辞了,然后他又在实验室里分别与刘海和石川的其他几个同事进行了交谈,大家反馈的信息也都八九不离十。一个人不发表论文却能在学术界混下去,还能混到现在的位置,不跟其他学者进行交流却又与自己的老师做成了朋友,而且还是一个隐藏的计算机高手,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聪明人,也更让楚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当然,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他还需要打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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