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又帮了我。”安澜捏紧手里的画卷,面色古怪的看着男子,心里有点乱。接连的两次巧合,还算巧合吗?
“很意外?”迎上安澜古怪的目光,男子面不改色的反问道。
“欸?”安澜发现自己在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子面前只会用语气词了。
男子淡淡一笑,目光掠过安澜手里的画卷,又问道:“看过了?”
“嗯……”她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景清。”他却喊起了景清的名字,并不回头,只是抬起了右手,手向后动了动。
“主子……”站在他身后的景清见到这个手势,眼里微露复杂担忧的看了安澜一眼,想说什么却没了声,应了句“是”便欠身行礼退离了大堂。
主子?安澜惊疑的看着景清离开的背影,又瞧瞧挡在门口的男子,这人就是景清景元的主子?!
“进屋吧。”他温和地道。
“嗯。”安澜愣怔的点点头,顺带推着他转身进了大堂。她现在心心念念着的是另一件事,就是眼前这个人知道了她的所有秘密……秘密啊秘密……
但……似乎、她并没有很排斥被他知道了那一切,心里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将男子推到桌子旁,安澜在他的对面坐下。
“在下姓傅,名长生。”他微笑道。
“小女子姓安,名澜。”明知道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名字,但听他说的那么正式,安澜也故意文绉绉的回了一句。
傅长生眼眸里生出温柔的笑意,他拿过安澜搁置在桌子上的画卷,“你的手札是我看的。”那般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他缓慢的展开画卷,平铺到安澜面前,在她不明的目光里,又说道:“这幅画是我多日前画的,上面的女子如你所见,就是你。”
“你怎么会画出这个,你以前认识我?”
傅长生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也是今天才得与姑娘相见。”
“那怎么……”安澜敛眉,也不明白他是想引她往哪个方向思考。
傅长生慢条斯理的又将画卷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垂,平举卷好的画卷,望着安澜的眼睛,道:“若我说这幅画是我在梦里看到的,你可信?”眉目流转间,他浅色的眼眸若剔透的水晶珠,折射出一抹难明的期待。
在那样的目光下,安澜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傅长生薄唇弯起,像是释然了什么,眉宇间一片坦荡,朗朗笑道:“那我也信、你的故事。”
几个字,像是乘着风,掠过清凉澄澈的湖水,一丝一缕,吹拂进安澜浮躁不安的心……
安澜微张嘴巴,哭笑不得,这是个什么理?
她想了很多种相见的画面,不外乎对方露出惊奇、不信,鄙夷,或者恐惧的眼神……如同自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异类;又或者、是尚未发掘的稀有宝物,被人小心翼翼的探索,触碰,解剖……
然而,他却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他就在她面前,温润如玉的看着她,然后平静的说了一句让她匪夷所思的话,问她信吗……
微妙的违和感,又微妙的让她不知所措。
信吗……
他梦到今天发生的画面,还连着救了她两次……
而她、借尸还魂,拥有前世今生……
他们的事于彼此而言都像是天方夜谭。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需解释什么,凭的不过是一句你信吗……
你信了,我便也信了。
他是想跟她说这个吗……
安澜收敛心神,也舒眉笑开了,再一次,她点点头,很郑重的,“我信!”
傻气的冲他眨眨眼睛,她又笑道:“那么,活神仙,下一次再遇疯狗还需你提前预知来解救我于危难咯!”
见安澜获悉了他的用意,傅长生眼里也填满了融融笑意,拿着画卷敲上安澜的发顶,动作极为自然,“鬼丫头,那你得好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了。”
“好,成交!”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知道吗……”安澜突然来了诉说的欲望,她抬起手肘于桌案上,托着腮帮子看他,“听景元景清提到你时的表情,我还以为他们口中的主子你一定是个尊贵冷傲,不苟言笑,让人敬畏的人。”
傅长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柔和。
安澜继续说道:“嗯,当时就是那种感觉,你想啊,我在这蹭吃蹭喝了一年多,都鲜少听他们说起你,要不是后面发生了不少事,我都不知道他们有个主子。在我想来,不被提及的人,要么是不相干的人,要么就是被放进心底最神圣不可说的地方。”她说的头头是道,自我感觉良好。
傅长生听完安澜一长串话,眼里闪过戏谑的笑意,他竖起食指晃了晃,“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欸,哪种?”
“那就是他们那尊贵冷傲不苟言笑的主子下了命令,不准他们泄露他的身份。”他故意用上了安澜对他的形容词。
“那你岂不是坐实了凶巴巴的冰冷形象了?”听出他话语中的戏谑,安澜“恶意”贬他。
“姑娘认为是便是了。”傅长生也不反驳,偏生笑得若流风闲云,看不出情绪。
“别,喊我安澜就好……”安澜无奈的抓抓头,她算是觉悟了,这人就喜欢这种调儿……先前是“你信我便信”,这下是“你认为是便是”……
虽是体贴不争的遵循你的意思,但事实上,你被他那么一笑,只觉自己要是真按自己的想法来了,便像是做了多么罪恶自私的事……
一笑戳中良知啊……安澜继续抓头,只得懊恼的转开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我听景清说你想跟我们去祖鲁?”傅长生却问起了这个,眼里流过一道光,紧紧的盯着安澜。
“不了,之前是有这个想法的,但我的家人在找我,我要跟他们回……回去。”差点说成回家,安澜心生怪异,还是改了口。
他指尖轻叩桌面,长长的睫毛垂下,半响才道:“尚待几日。”
安澜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回答她之前那个问题的,转而问道:“因为腿的原因?你的腿到底是怎么搞的?”安澜以为他是不方便远行。
“是药的后劲,明天便好了。”他淡淡解释道。
“你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用那种药?”安澜的职业病犯了,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自小便有了。”傅长生却不欲多说,他眸色渐渐深了些,幽暗如海。安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起药老收集的那些古怪药材……她半敛下眼眸,心底有了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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