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雯也不好说什么。
她现在的脑子里也乱乱的,一会儿是重生之后发生的事儿各种不顺心,一会儿又是找丰荣轩复仇的欲望!
夏溶月的话,的确也提醒了她。
若真只有九个多月的时间,她能做到的只有把丰荣轩送去地狱,另外让家族改变命运。
在这两点上,白璟雯也好,夏溶月也好,都是同样的意思!
二人相视一眼,较于前辈子,倒互看顺眼多了。
女人只要有了共同的敌人,就会变得同仇敌忾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眨眼就到了晚饭的时间,夏溶月一家子人提前回去了。
白璟雯留在了齐氏屋里吃着饭,齐氏让柳氏在一旁伺候着,一边挑三拣四。
柳氏这回伏低做小,比谁都恭顺。
不过说实话,这一点儿白璟雯是看不惯的。
母亲也真是,即是不喜欢她,打发回去了了事,横竖见不着面儿,眼不见心不烦。
没事儿非要让她在跟前伺候着,吃顿饭都不省心。
等吃完饭后,柳氏终于走了。
可齐氏仍旧是不解气,忍不住摔坏了一个茶盅。
白璟雯叹息了一口气:“娘,您这是何苦来着呢。她不过是个姨娘,您看不过眼,三五年等爹爹过了这会儿子新鲜劲儿,要不喜欢你将她打发出去便是。这会儿放在跟前做筏子,让底下人怎么看?等爹爹一回来,若让她到了跟前哭诉,爹爹又怎么看?”
白璟雯这么一说,齐氏听了急了,“我横竖就看不惯她那狐媚子的性子,那你说该怎么办?”
白璟雯有些无奈,她娘亲这智商有些捉急,平常没有姨太太在跟前蹦跶上眼药的时候还没显现出来,这会儿倒是把所有的缺点都暴露了出来。
“娘,你暂时先别去管她,由她去吧!论理您才是正经儿的主子,她再怎么狐媚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奴才殃子,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娘,您是最明理不过的人儿了。”说罢,白璟雯挽着齐氏的胳臂,继续道:“哦,对了,前些日子因为爹爹在,年哥儿跟前的人撤退了不少,他又受着伤,禁了足,小丫鬟难免照顾不周,要不您派个跟前的人儿去服侍年哥儿吧!”
说到儿子,齐氏整个人就容光焕发。
说到底,儿子才是最打紧的,照顾好了年哥儿,又是大将军身边的独苗儿,正经的嫡长子,谁敢越过她去!
齐氏连忙道:“还是雯姐儿想的周全!女儿就是好啊!”
“那是,我不跟您一条心,谁跟您一条心啊!”白璟雯娇嗔了一句,引得齐氏哈哈一笑。倒把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也不去理会柳氏了。
…………
齐氏后来拨了一个妈妈两个丫鬟到了白璟年的跟前伺候。
至于梨儿桃儿,按白璟雯的想法早打发出去了干净。
可又怕这两人知道点底细,贸然打发出去,会被人灭了口。暂时留在跟前,只看着她们二人倒也不算打草惊蛇。
只吩咐着晴雪每日关照着白璟年的屋里,没成想白璟年竟会在这个时候派人上前来送了个口信。
“二少爷说了,日后让大小姐您多过去瞧瞧他,他现在也怪闷得很。”
这话搁以前白璟年是绝对说不口的,想来这几天下来他自己也有了察觉了。
白璟雯应答了一声,弟弟是一定会去看的。
只今天有些乏了,早早地就歇下了。
次日一早的,先去了齐氏那儿请安。
回头才去了白璟年那儿!
白璟年一见到他原本有三分喜悦的,只是随后又淡了下来。
“昨儿跟你说的,怎么今儿才来呢!”
白璟雯不觉好笑,他倒是性急了些。
“你这样巴巴地叫我过来,就不怕别人发现了十分反常!”如今姐弟俩虽没把话挑明,但白璟年多半是知道了白璟雯的好意,也少了往日的别扭。
终究是同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血浓于水的心情。
白璟年对白璟雯虽然嘴里头还不算亲密,可心里头还是喜欢白璟雯常来看他的。
十四岁了,别人家的男孩子已经很懂事能够帮助家里做点小事儿了。可白璟年懵懵懂懂的,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就知道玩儿,偏巧的是因为挨了揍,哪儿不能出去。至今仍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可把他郁闷坏了。
“我知道了桃儿和梨儿有问题,可你怎么没让母亲把她们打发出去,不,打断了狗腿再扔出去才好!”眼瞅着,白璟雯坐定了,白璟年就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白璟雯瞅着好笑:“哪有这样的事儿,桃儿梨儿只是奴才秧子没有主子的主意,她们哪敢坐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
白璟雯捧了一本书过来,她打定了主意,反正这些天白璟年也只能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就索性一起学习。
白璟雯的学识水平自认有限,可比起白璟年还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不敢说教他,姐弟俩一起互相学习还是可以的。
今天凑巧捧的就是《白氏家训》,这是先祖留下来的,教白家子弟如何做人。
白璟年哼哼:“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两个毛丫头。对了,你查出来是谁没有?”
要是让他知道谁敢对自己下手的话,绝饶不了他。
白璟雯笑了笑:“没有!”
“笨蛋!”白璟年鄙夷了一些。
这会儿,白璟雯已经翻开了《白氏家训》的第一页开始念:“余童年丧父,老母命弃举业学医,谓可以养生,可以济人……”
白璟雯的声音不高不低,十分柔顺,读到精彩处抑扬顿挫,眼眸中泛出了熠熠的光彩,读到生涩处微微蹙眉,略有思索之意。
白璟年一阵烦躁,喂喂的打断了几声,白璟雯皆不可听他的,仿佛置身于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念着。
白璟年无计可施,最后只好闷着头,但没多时就烦躁的掀开了被子。
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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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白氏家训》摘自《了凡家训》未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