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云随风不欢而散之后,智然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月牙堡。
智然肖似上官恨的眼睛让穆艳萍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一刻,穆艳萍甚至是觉得解脱的。等了二十年了,终于来了。
“杀了我吧,杀了我为你母亲报仇!”穆艳萍几乎是哀求道。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极尽朴素。岁月虽未曾在她的面容上留下残酷的印记,但是内心煎熬的她十分消瘦。
智然一身白色的僧袍,冷冷的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坦白说,智然并不怎么怨恨这个女子。不过是爱而不得罢了,更何况,最后这个女子放过了他和宇文溶。如果她当真狠心,他智然哪里活的到现在,哪里能修的一身武功,哪里能够遇上云随风。
“把陈平升和习荣找来,我自会送你归西。”智然冷冷说道。他来月牙堡无非是因为穆艳萍在这里,而穆艳萍大约是唯一能够同时联系到陈平升和习荣的吧。
穆艳萍十分犹豫,对于陈平升她当然是无所谓的,当年若不是陈平升挑唆,习荣和她怎会犯下如此大错?只是,习荣他也不过是受害者,她怎么忍心。是她害了他一辈子,怎么还能再害他性命呢!
当然,也或者陈平升和习荣联手也许就制服了智然,只是以陈平升的心性,定然是要杀了这个孩子的吧!她又怎么忍心,上官恨唯一的骨血就这么去了。
智然看着穆艳萍讷讷不言的样子,想了想也就了然了。对于穆艳萍的担忧,他却不屑一顾。陈平升该死,习荣也一样该死,便是从仙任秋风之流他都没有放过,又怎么会放过习荣。至于说他自己的性命,呵,他当然会保护好自己,然后赴那北金河之约,还一命给她。
“我的命你不用担心,至于习荣,哼!”智然飞身离去。留下穆艳萍一个人在深夜里伤神。
最终,穆艳萍还是给陈平升和习荣都发了信,邀他们前来。
习荣并不知晓武林大会上的事情,也不清楚席溪和陈升的事情,他以为二十年过去穆艳萍终于想通了,于是他甚是高兴的向月牙堡飞奔而来。
陈平升却不一样,他追逐于名利,武林上的风吹草动他都一清二楚。更何况在武林大会期间,他不止一次的感觉到生命的威胁。穆艳萍的来信,他并不是很想搭理。毕竟一个困居在月牙堡里的女子有什么好在乎的。只是这次有些不同,他突然就想起了二十年前,他设计杀了上官恨的事情。虽然当年月牙堡的人都死光了,但是他还是直觉的觉得从仙任秋风的死跟二十年前的旧事有关。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陈平升到底没有一个人前往,而是带着武当众弟子一起到了月牙堡,说是拜访旧友,让这些不曾见过世面的弟子也去认识认识。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带着武当弟子在外游玩了。也因为这样,他在武当弟子中人缘极好。
月牙堡在智然的布置下,一片安然祥和的迎接喜悦的习荣和忐忑的陈平升。
两人并不是一同到的,习荣心情激动,放弃所有顾虑,一路飞奔而来,很快就到月牙堡。更何况,他本就离月牙堡不远。
只是纱帐下不是心中惦念的姑娘,却是一身僧袍的和尚,这让兴致冲冲的如同毛头小子一般的习荣气了个倒仰。他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艳萍居然还认识和尚了,甚至也不避讳的还请到了内宅。
“给我滚下来!”习荣冲着智然吼道。
智然也不恼,慢条斯理的穿上鞋子,站在床边,甚是悠闲的扯了扯僧袍,直到一切整齐了才抬头看向习荣。
“呵,欠了的,也该还了,你说是不是?”智然冷冷的盯着习荣说道。
习荣满脸沧桑,一身风尘,但是却也别有一分韵味。智然想不出他的父亲上官恨到底是和样貌才让穆艳萍爱到生恨,却看不到习荣的默默守候。
习荣倒退一步,看着智然的眼睛,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官恨,想到那个晚上,他飞刀射出后,上官恨看向他的那双漆黑的眸子。
智然向前逼近一步,冷笑道:“虽说穆艳萍他喜欢上了我父亲,你心中难免不平,但是我父亲是对是错也不是你来评判的,你说对不对?不若我送你归西,让你和穆艳萍做了那阴间的鬼鸳鸯,如你心愿,何如?”
随着智然的话,习荣的心渐渐冷下来。鬼鸳鸯,穆艳萍她怎么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习荣吼道。
智然却好似被逗乐了一般,灿然的笑了。
“我能对她做什么呢?不过是让她把欠的债还了罢了,了却了这世因果,也好在下世投个好胎不是?”那一刻,白袍的和尚在习荣的眼中堪比那勾魂的黑白无常,甚是吓人,就连他周边的空气都充满了森森鬼气。
习荣比智然的气势逼迫的步步后退,直到撞在了墙上,才停住了脚步。依靠在墙上,习荣慢慢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视智然,手上却悄然动作,隐刀便如那细雨微风一样袭向智然的心脏要害。
智然低眉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却是没有理会。
手腕微微勾起,兰花指一拈,看不见的内力凝成火球眨眼间便灼蚀了习荣的衣衫,皮肤,乃至心脏。
习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带着对智然的恨,带着对生命的不舍,带着未曾见穆艳萍最后一面的遗憾……
看着习荣的生命如那烧完的香灰一般,随风散落的无踪无迹,智然仰天大笑。又一次,他违背了清规戒律,可是他不在乎,既然佛祖是非不分,他便自己做那惩戒的神佛。
袖袍一挥,带起强劲的风力,那看起来古朴精美却笨拙的雕花大床便划向一边,显露出床后被绑缚在雕花大椅之上的穆艳萍。她已然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恨吗?后悔吗?哈哈,可是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不了了,哈哈哈哈——”智然状似癫狂的解开了穆艳萍的绳子,扬长而去。
难道她恨,他就不恨吗?本来,他应该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但是因为他们的私心,他就失去了父母。好在还有宇文溶对他不离不弃,可是他们又做了什么?一路追杀一个武功低微的大夫和一个孩童!他不后悔吗?若是没有他,宇文溶怎么会死?宇文溶那么洒脱,那么年轻,他本应有着大把大把的光阴来享受人生,可是他们生生逼死了他……
【小妹的话:话说又掉收藏了的说。
写智然的故事写了好久了,我都觉得累了。下一章一定写完智然的故事,让视角转回云随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