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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回程

五月的季节天气很好,就是风太多。布谷在床上躺的浑身不自在,总想着出去走走,想法刚起,就被全身的酸乏还有门缝窗隙里的动静逼回脑子里了。倒不是因为布谷娇气,只是想着许治正江小邓他们出门前的叮嘱,又想着病情若是加重免不了又得在此耽搁。过了日子不回去慧姑也会跟着担心吧。想着这些年来许治夫妇对自己的好,布谷只能狠狠心把自己困在屋子里。

左右就那么点地方,走不了几步就遇到墙,布谷也懒得下床,又闷得慌,想来想去暂时想到的解闷的方法就是睡觉。正应了那句俗语人是一盘磨睡着了也不渴也不饿,当然也就不会烦闷。从古到今有一种世袭的娱乐方式很是物美价廉——睡觉或者说的文雅一点:休息、做梦,总之不出门。

布谷平时睡个回笼觉能睡到晌午,许是因着这几天心里装着事,睡得不踏实。小齐在院子里正玩得得意,跑来跑去的脚步声也扰的她无法入梦。

约莫巳时,布谷将梦将醒间,院子里传来小齐兴奋的喊叫声。他兴冲冲的跑来敲门,原来他在灶间找到了些生了芽的谷子,找来破布袋,装进去扔在院子里做饵捉了几只麻雀。布谷本来就睡得浅,经此一折腾,也彻底没了睡意。就让小齐留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

小齐是个天真的孩子,没啥心眼,布谷想到啥就问啥,小齐也挺愿意说,俩人相谈甚欢。从鸟雀、谷子、小花小树、小秧苗,聊到市集、衣服、料子、包子、厨子、酒楼、乡间的甘蔗、小伙伴、兄弟姐妹、爹娘、叔伯,不多时,布谷就把小齐的身世背景了解了清楚。

未时左右,他们才感觉到饿。好在许治他们出门前把午饭都给做好了,小齐会烧火,自告奋勇的去热饭菜。饭菜热好,和小齐一起吃完,又聊了一会,布谷觉得乏了,小齐也有点倦了,回了西屋午睡去了,小齐这一觉就睡到晚上。

话说小邓和正河,自从觉得小齐就是店里要找的孩子之后,心里一直不安,趁着未时去后厨帮忙的时间,跟许治和正江仔细说了情况。许治斟酌了一会,示意小邓和正江别慌张,看看情况,等回去再说。

酉时又是一个饭点儿,店里酉时一阵忙活。戌时,店里客人三三两两的也都结算好结伴离开。店掌柜让正河、小邓回后厨帮着收拾碗筷。没多大会儿,他们几人就收拾完了,店掌柜招呼他们过去领工钱。这时店里又进了一拨人,原以为是客人,正河还走上去跟人打招呼询问点菜单,也正是他走出的这几步,让他第一个看到了这拨人里的熟悉身影——从朝阳把他们带到新野的大叔,刘广汉。

正河见是熟人急忙上前招呼,几句话一说,那刘大叔也想起来他们是谁了。许治他们领了工钱也走过来跟刘广汉打招呼,很快事情的始末就打听清楚了。关于小齐,原来他们只当他是被他的表叔拐来的,许治听过之后就觉得疑点蛮多的,只不过当时布谷病着,加上赶了很久的路累了,没顾过来,也就没怎么在意。刘广汉说,这个丢了的小少爷是东家的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东家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膝下没有儿子,总觉得是个遗憾,就想在远方亲戚里过继一个男孩。请人算了,小齐的生辰八字和东家最合,和孩子父母谈好之后,孩子爹娘不忍心就请小孩的表叔把孩子送来了。

这东家一直很疼小少爷,可是小孩没离开过家,起初还挺喜欢这的,可时间一长就想家了,天天嚷嚷着要回去。东家只好让人把小少爷看紧,小孩都有逆反心理,他也还算机灵找了个机会自己偷偷的就溜出来了,这下东家可慌了,吃不下,睡不好,发动所有人出去找,这都找了好些天了,也没消息。

许治听完想了片刻,见那刘广汉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也是倦了,两人客套了几句,许治请他明天早上务必去家里一趟,见他答应,就告辞回去了。

布谷下午醒来,觉得好多了,看天色不早了,就起身准备晚饭。只不过她点儿掐的不准,小邓他们回去的时候菜已经凉了。布谷把菜给他们热了,大家也没什么胃口,只简单的吃了一点。

正江把小齐的事告诉了布谷,布谷听完直点头,道:“今天我和小齐也聊了许久,当时听他说的时候我也奇怪,有好些不明白,现在听大哥一讲就都明白了。小孩子说的也没错,那些都是他自己理解的事实。爹,您打算怎么办?”

许治抿了口茶水,没有说话,小邓看出他是累了,就回布谷道:“伯父请刘大叔明天早上来一趟,一来是谢谢他,二楼是想请他确认小齐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孩子。如果是的话,把小齐送回去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河已经哈欠连天,懒得插嘴,布谷见状,就让他们早点休息,自己也回东屋休息了。

次日,布谷醒来洗漱穿戴好,正要去做饭,就见正河过来叫她吃饭。

原来小邓早早的就把饭菜做好了,正江、正河、布谷、小邓围坐在四方桌四个边,不见小齐和许治。布谷正想问,就听正河对她道:“早上刘大叔来过了,爹带着小齐跟刘大叔回去了。”

“哦,那小齐有没有吵闹,不愿意回去?”

“有我在,这小孩不敢吵闹!”正河边喝粥边说道。

“二哥,你肯定又威胁恐吓了吧!”布谷挑挑眉道。

“这招管用,当然用这招了!不然吵得烦人!”

正江小邓布谷也没计较什么,只笑了笑,继续吃饭。

巳时左右,许治回来了。正河凑上前去打听八卦,许治看了看他什么话也没说。

正江心细忙问道:“爹,小齐的事儿不顺利吗?”

“嗯,峣儿给我倒点水!”许治点点头,见小邓在他对面,就对他道,正江和布谷怪怪的看了小邓一眼,随即了然。

“伯父,您请用!”小邓快速倒好茶水递给许治道。

“小齐这孩子不愿意留在那,大家伙劝也劝不好,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这才耽搁了!”许治喝了一口水,转头看向正河,继续道:“后来东家小姐来劝小齐才松手,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想让正河陪他,东家小姐让我回来问问正河的意思,正河你怎么看?”

“要是你们也留下来我就留下来,不然自己一个人在这我不愿意!”正河见大家都看向他,无奈道。

许治听完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留下来未尝不是好事!”正江回答道。

“大哥,这话咋说?”

“这几天看你和小齐相处的很好,以后照看他应该也不麻烦。昨天我和爹在后厨帮厨,溢香楼里的大师傅手艺都不错,糕点也是数一数二,二弟,你在这里跟着学个手艺不是很好么?”

“嗯,二哥,我觉得大哥说的对,你留下来一来能学个手艺,二来还能挣点月俸,将来攒点钱好给我娶二嫂啊!嘻嘻!”布谷打趣道。

正河扁扁嘴看向小邓,小邓挑了一下眉,道:“正河,我也觉得你留下来挺好,你再想想呢?”

……

几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好一会,后来正河说他想静一静想一想。

下午,许治领他去齐家见东家,看来正河是改了想法,想留下来了。

许治跟东家谈好,嘱咐了正河几句,东家安排了牛车让刘广汉接了布谷正江还有小邓,就这样牛车驮着五人一起回了湖阳县,直把他们送到家。

许治简单收拾了一些正河的衣物,托刘广汉捎给正河,此时天色晚了,刘广汉在布谷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回新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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