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处,雾霭沉沉。
有侍者手持果盘盈盈行走于绕纱回廊之上,渐步隐于雾中。
极处,立着一道醒目的红影,墨发垂于腰际,宽大的外袍无风自动高高鼓起。
侍者将果盘放于红影身旁玉桌之上,红影并未回头,只有冰凉之音自其而出:“今夕岁月几何?”
“回君上,距前事至今已至整九百年。”侍者恭敬道。
“九百年了?”红影伸出手去,莹润如玉的指尖在雾霭中轻轻描摹,不含情绪道,“倒是过的极快。”
侍者立在一旁,并未再接话,也未就此离去。
红影接着道:“当初,应是错了。”
“君上……”侍者望向红影,满脸担忧却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红影摆手,叹道,“终是不得心安,且去看上一遭方才妥当。”
“可是……”侍者提醒道,“君上不是与他有过誓约不得前去么?”
“嗯?”红影似在思索,片刻后道,“倒是不记得了。”
此话说得真挚,侍者却是眉梢一挑,君上的性情是越发不可捉摸了。明明才过九百年的事,为这日日不愉已是众者皆知,又怎会是临了现下忘却了?
“府中一切事由,皆交予红尘打理,若有急情,传唤便是。”红影淡淡吩咐着,像是这话不说也是可以,转而又跳了话头,道,“现下前去,恐惹天怒,祸福不定,尔等切勿干扰。”
言毕,红影悠然步入层层雾霭之中,再未见其姿。
玉桌上除了果盘,还放着几本厚实的书籍,有些正翻开着,但已是接近尾页。侍者端起果盘,将书籍也一并拾起,嘴里轻念道:“也不知君上这些年钻研的可算透彻?不懂不懂,唉……”
收拾间,隐约可见书籍封皮的几个大字:《姻缘记事》,《良人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