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兄乃是经天纬地的大才,我知你气运鼎盛,却郁郁不得志。”孙传名听到李若秋的话,正要开口,却见李若秋摆了摆手。
“孙兄且听我把话说完。”
孙名传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上很多的秀才公,心中有些惊讶,这样的少年放在这郡县中,那个不是神奇高傲,而这少年却能做到礼遇。
“孙兄,心中韬略过人,学富五车,本就是朝堂的顶梁之才,奈何却被困于这穷山恶水中,我只问你,你可是恼恨,可是惋惜?”
“还望孙兄说实话,如若孙兄有意在于山水之间也,那我便不再叨扰。”
草庐外的太阳偏西,鸡叫鸭鸣一片,知了的声音更是令人烦躁异常。许久,孙名传脸色变了又变,从开始的微笑,到最后的低沉不语,仰天长叹。
“就算是胸中藏这锦绣乾坤,家国社稷又如何,我乃圣人弟子,只有圣人才能将我解脱这牢笼,不说了。徒增烦恼罢了。”孙名传喝一口茶水,表情无比的落寞。
一阵清风吹过,将这草庐上的茅草掀起了几分,连带着人心中的火热也变得一阵清凉。
“圣人之道?”
“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孙名传听到李若秋的话,也不言语,只是目光中带着悲伤之色,他在这山水间,别说是士子,就是一个农夫都嘲笑他,如此做法,可谓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孙兄,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呐。”
“敢问相公这春从何来?”
李若秋看着孙名传的脸,淡淡一笑,手指一指,却见墙角边上有一株野花开的正盛,粉红色的花瓣散发着迷人的颜色。
“大夏天命即至,却问孙兄,不知能否度过?”李若秋作揖,脸色郑重的问道,虽然他已经从虎帅那里得到了结果,可还是试探一番孙名传。
“若是我信口雌黄呢?”
“孙兄乃是奇才,绝不想砸了招牌。”
“哈哈,相公,大夏龙气如渊似海,虽有颓败之象,但当今陛下还在,所以这还不是大夏破败之期。”
“我前日夜观天象,群星闪烁,倒真是一番好景象啊,众星坠落,又有新星冉冉升起,虽是盛景,可是对这大夏却是噩耗,群蛇乱舞,群虎嗜龙。”
“群虎嗜龙之象?却不是时间几何?”
“为兄易学虽有些火候,但也不敢将话说满,应该是明年三月的殿试之后了。”
听到孙名传的话,李若秋的内心咯噔一声,果然是殿试之后了,如果此次不中举子,那就麻烦了,错失先机啊。
“孙兄教我。”此刻李若秋再也不坐在椅子上,双手垂立,面色恭敬,犹如一读书童子。
看到李若秋此刻的模样,孙名传的眼中闪出异样的神采,通过与眼前这少年接触,孙名传知道他绝非郡望之家的子弟,但此刻的表现,比郡望之家强了太多,单是未雨绸缪,礼贤下士这份心智便令人敬畏。
“如果自己能够……”孙名传苦涩的咽下一口唾沫,静静的默不作声。
时间过去许久,孙名传没有开口,李若秋就这么一只躬身静候。
“李相公,我听闻本次省试每郡的一榜十名的秀才也可以参加,不知相公有没有资格?”孙名传虽然佩服李若秋的远见,但是不知道面前少年的野心与气运是不是成正比。
“回先生话,侥幸得了一榜十名的榜名。”
“果真如此?”这时,却见孙名传坐直了身子,有些诧异的看着李若秋,在他的心里,李若秋这等寒门士子,得个秀才功名已经不易,这一榜十名可了不得。
“学生虽然不才,但也有几分气运。”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听到李若秋的话,孙名传没来由的一阵失落,自己韬略武功无一不精,可是这贼老天……
“李相公先莫要着急,且让我这山野之人补上一卦。”孙名传心中下定决心,天下一乱,自己更不能投靠人主,如此做法,会引来天谴,这也是作为圣贤夫子后人的代价,空有一身经略,却无法一展所长。
李若秋对自己礼遇有加,如今更是亲自来这山野,可谓诚心诚意,如果自己真要学那古人三顾茅庐,当真是有些下作了。
“可惜了,趁着太平时期,也就满足我这一回人臣的心愿吧。”叹息一声,孙名传走进另一间草屋内,取出一个龟壳八卦术数之物,只听当啷一声,这卦象却是成了。
“这是……如此卦象,如此卦象。”孙名传面色激动,两抹潮红出现在他的脸上,王国之象,李若秋没有看出什么来,只见孙名传将这卦象一转,李若秋却见一个黄黑色的大鼎出现在卦象之上。
“鼎定乾坤之象,真乃天意啊,难道老天也让我见这一回人主吗?”就在孙名传感激涕零的时候,却见卦象又是一转动,一道道利箭似得黑气弥漫过来,李若秋心神震动,却听到孙名传一声大叫。仰面跌倒,口喷鲜血。
李若秋赶忙将孙名传扶起来,只见他的脸色苍白,但也有着兴奋之色,丝毫没有任何的害怕疼痛之色。
“鼎定乾坤,这样的卦象极为少见,可以说是一个极端的存在,要不就打破规则成为极尊大帝,要不然就死无葬身之地。没想到今日却是见到了。”
听到孙名传的解释,李若秋虽然也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想,自己本身就是个异类,这卦象的确非凡,极尊大帝想必就是自己建立人道,利用五运轮盘与无限空间对峙,另一种情况自然是身死族灭了。
“那些黑气果然是来自无限空间的威胁。”想到这,李若秋顿时沉默不语。
“李相公且听我说。”这时,孙名传却是坐了起来,脸上的苍白也尽皆退去,仿若没有先前那事一般。
“相公乃是有着天命的人,有着人主的潜质,但是,这一条路不好走,比其他帝家要难走的多,如果真能一统河山,相公未来的成就却要比他们大的多。”说道这里,孙名传的眼中神采奕奕,但随后又是一阵暗淡。
“有缘无分啊……”孙名传虽然觉得自己形容的不够贴切,但也的确如此,如此明主在即,自己却无能为力,当真是天大的玩笑,天大的讽刺。
“相公,两月之后的省试可是有些把握?秀才是鱼跃龙门,这举子可就不一样了,真正的可以登上大雅之堂的人杰,有了角逐的资本。”
“先生,先喝口茶水,方才感念先生一卦之恩,却无以为报,现在又得先生指点,请收李林一拜。”
“不可……”孙名传慌忙起身,向着李若秋扶了过去。
这时,只见孙名传身形震动,脸上留下两行清泪,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见此情景,李若秋也不言语,只是微笑的看着失神痛苦的孙名传,刚才他动用五运轮盘的力量,将孙名传青气中的黑气连根除去,自此,这孙名传再也不用受着牢狱之苦。
“孙名传拜见主公。”孙名传掩面将这泪痕擦干净,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对着李若秋纳头便拜。
“先生乃是大才,岂能委屈于此,若是这大夏崩了,先生可愿与我一同指点江山?”李若秋目光一凝,暗自点了点头,果然不一般,这青气有浓郁了很多,并且是人臣之命格,当真是谋士的料子。
“主公将臣救于水火之中,臣无以为报,只有将这一颗臣心交给主公。”说罢,孙名传不知何时竟然取出一炷香来。
“孙夫子之后,孙名传,愿侍奉吾主一生一世,不求高居庙堂,不求荫护子孙,只求一生回报之恩情,圣人之礼,成。”随着孙名传的一个誓言完成,李若秋只觉得自己气运高涨,咯噔,他心中一喜,面上的笑容更是满溢。
“突破一万气运了。”李若秋没有进入五运轮盘内,将孙名传扶了起来,这算是真正的君臣两人了,这样说也没有他大的不妥,一些世家早就有着自己的幕僚与家臣,所以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主公,省试考取举人乃是王道,殿试对于主公更是一个天赐良机。”
“噢?”
“主公,若是中了这一榜进士,那就会留在内阁,臣觉得不妥,若是有机会,就算没有机会也要找机会从这京城走出来,外放为官,做这一县县令也算是有了根据地,也就有了人手,虽然我们并不如郡望之家的根基,但却能搜罗人才,逐渐的壮大,如果留在京城,那可真就是困龙难以登天了。”
听到孙名传的话,李若秋心中一惊,的确是如此,当年虎帅不就是这样吗?自己安能重蹈覆辙。
“先生所言极是,得先生乃是我之幸啊。”李若秋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主公,臣本一介布衣,承蒙主公拔擢,才能够脱出牢笼,这是臣分内的事情。”
“先生,我若称雄,定不负先生之凌云志。”李若秋面色郑重的扶在孙名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