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来了个急刹车,虽然小白性能极佳,安然也心疼地朝外面喊:“喂,你这是发什么神经,不说一声就跑来,把我吓着不要紧,我们家小白可是金贵得很喃。”
江颜气冲冲的朝车子飞扑过来,一脸阴阳怪气:“哟,我倒看看有多金贵。”
说完一双爪子就在车子顶上重重拍打,还弯下腰朝车窗里的安然没好气的一个白眼。
安然听着头顶上“嘭嘭嘭”的重击声,真是觉得遇到胎神了,又一时没办法,只得赔笑:“保持形象,保持形象,不要演变成女汉子啊,美女。”
见江颜脸上蓦地有一股跟她美艳动人的五官不相称的萧杀之气,安然立马加倍赔笑:“江小姐,实在对不住啊,刚才说错话了,这破小白哪有您的玉手金贵,您老千万别伤了手啊。”
安然听着那不止的拍击声,真的替她的手担心起来。
好在大概江颜也及时见好就收,知道和小白这么个两败俱伤的做法不是个道理,便收了手,气呼呼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副驾,喊道:“走。”
安然缩了缩脖子:“去,去哪?”
“你不开车进车库?”
“哦,呵呵,你知道车库不走这边进啊。”
“你白痴啊,前面是小路,而且老娘在这里周围溜达了两个小时了,跟这里地上的蚂蚁都混熟了,能不晓得车道在哪里?”
哦,安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位千金大小姐在发哪门子脾气了,原来是白白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啊。
安然正想解释下赶着在暴风雨前去购置东西,匆匆忙忙出门没带手机之类,然后顺便转移矛头对准她,怪一怪她自作孽不可活,谁让来之前不提前知会一声什么的。
江颜却已经噼里啪啦自己先说开了:“安然,你安的什么心喃?”
“啊?!o(╯□╰)o”安然没明白。
“你自从到这里,一个电话也不打的?不是多尔回慕尼黑告诉我你地址和电话,我还真当你消失了,这是准备绝交了的节奏?”江颜兴师问罪。
安然怯怯一说:“我不这才刚刚安顿好么。”
“少来,没见你身上哪点透露着安顿好了就会想起朋友的气质。”江颜从上到下白眼了她一圈。
安然又开始头大。
发觉又开始沟通困难,咽了咽口水试图解释:“我又不是来玩儿的。”
此时,他们已经停好车走出了停车场。
江颜朝着农场美景深呼吸一口:“你确实不是来玩儿的,你是来当骄奢地主的。”
“去,去,去,暂时的。”安然想起那些未解之谜,想起难搞的卢必,不由得神色又有些走神。
江颜瞄了她一眼:“听说,你真去见到了那谁了?”
安然点了点头:“多尔给你说的?”。
“不然还会有谁。情况怎么样?”江颜问着,顺手扯起身边一根长草,拿在手里不经意地晃荡着,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问。
“没怎么样,见了也是白见,什么事情都打探不到,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相信他知道一切,也不知道他这么严密的隐藏着真相是为什么。”安然疑惑无比。
“他爱你呗。”江颜抬了抬头,看向天边。
“咦?”安然好奇地看向江颜:“他爱我?”
“是啊,信上不是写你们是对狗男女么,谁也猜得出你们关系是情侣呗。不然还能怎么解释他这么帮你。”江颜急忙说。
“哟,是谁不让我回来,是谁说那个卢必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说一切只是个恶作剧的?现在都知道谁爱我了!而且还给我定罪了呢!”
江颜听了安然的话,明显顿了一下,马上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看向安然:“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难道就不能用你残余的一丁点儿情商想想,我说一切是恶作剧明明是在安慰你好么,姐姐我本着一片赤诚劝你不要回来,继续在那边过你的甜美慕尼黑生活,难道也错了!”
安然本就是开个玩笑,哪知道看江颜真是气得脸都有点红了,心想,这个人火爆脾气的引爆点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啊,幽默感好像也降低了呢。
察言观色之后,安然挽着江颜的手:“开个玩笑呢,姐姐你的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许你个头!”江颜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不过明显不生气了。
安然这才想起,光顾着说话,后备箱里购置的东西都没搬出来。
于是,两人又折回去搬了东西。
还没到晚上,太阳隐去,天色逐渐暗下来,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大风开始刮起来。
“看来这暴风雨要提前了啊。”安然着急不已。
江颜便顺利地成了暴风雨来之前的免费农场劳工,被迫和安然一起,开始急急忙忙地挖引流沟,并且在几个关键的地方安置防风防雨罩,保护马上就要成熟的果子们。
安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从来没干过这活儿,只得不停地看从网上打印下来的资料,学习怎么具体操作各种用具。
哪知,江颜这个娇滴滴模样的千金小姐却居然十分擅长农场事务,怎么引流,怎么给果子覆防雨膜,怎么在果林外围筑防护栏……简直快速又得心应手,虽然她嘴上不停的抱怨:“安然,你这个自虐的,干嘛要整这些劳什子东西,这些破烂果子,废了就废了,能值几个钱,让你家男神给你买几大卡车啊,那什么限量版车子都给你买回来了,还装模作样整这些干啥子。”
安然一边目瞪口呆看着弯腰忙乎的江颜,一边愣神回答:“小白不是他买给我的哦,是帮他照管的,这农场也是他租给我的呢,这些果子得卖了钱给房租。”
江颜气得一扔手上的铲子,指着安然的鼻子咬牙切齿:“你还能再作点不!再作点!”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安然吐着舌头赶紧闪一边去,帮忙敲打防护栏的立地桩子。
边敲边朝江颜喊:“喂,你怎么会这些的啊!”
江颜好半天回她一个:“我会的太多了,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安然歪头想了想,江颜的家乡是这里,虽说很小就去德国了,但是说不定移民前家里有农场,她小时候跟着大人打理过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就觉得江颜会这些便不足为奇了,便没再多问。
主要是她听江颜含糊隐约地说起过家里的情况,她家虽然很有钱,但是移民柏林后,父母感情破裂,她谁也没跟,自己一个人住,在慕尼黑大学放假期间她几乎都不回柏林的,要么跟安然厮混,要么就是一个人或者跟男同学出远门游玩,似乎也很不想提家里的事情,包括对安然。
想着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意触碰的地方,所以她不主动说,安然从来也不多问。
“喂喂,谢谢你这个来救急的免费劳工,你就是我的天使啊,今晚请你吃大餐,我自己做的农场生态美食。”安然对江颜笑着喊道。
江颜抬起头看了看她,说:“少废话,赶在暴风雨前能干完就不错了,你赶紧,别偷懒。”说完又低下头去挖挖挖。
不知道为什么,在江颜抬头瞬间,安然竟然在她眼神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悲凉。
那是什么?怎么会?
安然有些疑惑了。
随即在心里给自己这么解释到: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再难见到过一个漂亮的千金大小姐,在暴风雨前夕的黑暗里,埋头挖坑干苦活儿,大概这个时候本来就该凄凉凄凉才应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