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锦上添花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样式,不过妹妹大概还没讲过这么精美的花样儿吧,怎么不多瞧瞧,这么急着走!”苏茜抬眸看了景娘一眼,冷哼一声“景娘还真是会见风使舵,不过你且要看清楚了,你面前的哪位是嫡出的小姐,哪位是身份尚不明的臭丫头。”
景娘听见此话,眼神在两位小姐间飘来飘去,也有些无所适从。
“景娘你招呼二姐吧!”苏宛朝景娘点了点头,走到自家马车便登上去,可一掀车帘,差点惊得从车上跌了下去。
一只手迅速拉住她,将她拽进了车内。
月浅月浓对看一眼,也似乎察觉到苏宛上车的动作不太对劲,也匆匆爬了上去,可一瞬间,也是僵立半晌。他们的小姐,堂堂的苏家三小姐,此时满脸赤红的被一男人挟持着,那一手勾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竟然大喇喇的环在她的腰间。苏宛动弹不得,整个人几乎坐在了他的怀里。
这男人,不是炎戊又是谁。
炎戊将脑袋搁在苏宛的肩头,两张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他抬起勾着脖子的手,在唇间比了比,示意月浓月浅不要做出大动作来毁了她们小姐的清誉。
满意的看着两个小丫头自觉而规矩的坐在马车内后,他轻声吩咐了一句“走吧!”马车缓缓懂了起来。
“你放开我!”苏宛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字来。
“若是你求我,我们就考虑换个姿势如何?”炎戊在苏宛耳边轻轻说着,气息弄得苏宛耳朵痒痒的,让她一阵心慌。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样阴魂不散!”苏宛挣扎了一下,却丝毫动弹不得。
“多日不见,我不过是想你了,便来瞧你。”
“你将陈伯怎么了?”苏宛侧头,让自己离他远一些。
“真是让人伤心,这般情况下你竟然还惦记一个糟老头子!”炎戊眯了眯眼,“不过我想,这些日子你肯定是没少想我的。不过几日,便有三拨人曾探查过我的身份,还有一波刺客。不知道,哪些是你惦记我的证明,亦或者,全都是,那我真是要受宠若惊了!”说话间,他环在苏宛腰间的手紧了紧,两人离得更近了。“既然,你这么想了解我,要不这样吧,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如何!”
“你放屁!”苏宛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混蛋,放开我!”
“哟?”炎戊眉头一挑,脸上笑意更甚“看来,母老虎终于忍不住要发威了,我还是下次告诉你好了!”说完,便将苏宛往车外一推,月浓月浅大惊,跟着跳下去将苏宛扶住,马车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苏宛受惊不小,四下环顾,原来已经回到苏府大门处。冷汗几乎将她浸透,但是背脊却倔强的挺得笔直,下意识咬紧了双唇。
“小姐,我们进去吧!”月浓提醒着她,扶着她往门里走去,脚还未跨进门槛,却见苏隆毕一边套着宽大的外袍,一边嘱咐着钱管家事情。看见大门口的苏宛,他挥了挥手,钱总管会意去准备出行的马车。
“爹爹,这是出什么事了?”苏宛疑惑的看着苏隆毕。
“这些日子雨水太多,管事上报城北粮仓有一仓库渗了水,我得去看看”他扯了扯袖角,整了整袍子。才又抬头看了苏宛“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不管现在做着什么,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
“我知道,既然有事,爹爹赶紧去才是,我这就回院子歇息,爹爹早去早回!”
“恩”苏隆毕点了点头,正要走,却又停下脚步。“今儿个你前脚刚出去,茜儿便跟着出去了,她没有为难你吧!”
苏宛扯出一个安慰的笑来“最多说些不好听的,二姐到底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爹你还是快些去吧,钱总管等着你呢!”
“那便好”苏隆毕放下心来,转身匆匆离开。
长门绣坊果然不愧京城的名号,不到三日,便差人送了做好的衣裳。
“不过是几件衣裳,怎好劳烦景娘亲自送来。”苏宛面上满满的全是感动,她的手抚摸着柔软的纱缎,“景娘手下的绣女果然都是万中无一的,这些花样真是栩栩如生了。”
“三小姐不必太过介怀”景娘从月浓手里端过茶水,道了声谢,才又转过头来,朝着苏宛笑了笑“今儿个本就是要来府上给夫人看新进的花样儿,听说小姐的衣裳已经做好了,我便拿过来给您瞧瞧,若您满意,我再拿回去修改!”
“这样好的做工,哪里还会不满意,正是我要的式样!”苏宛的目光从大红的衣裳上挪到了旁边,“这个是?”
盘子里是个精美的紫木盒子,倒没有镶嵌贵重的装饰,只是做工颇为精致,让苏宛眼中一亮。
“这个”景娘几步走到她身边,低了声音对她说,“前几日老奴一起床,这个盒子便压在了桌子上,还有这么一封信,便写着三小姐亲启的式样。这事儿本不该老奴来办,只是这盒子既然递到了长门绣坊,看模样也不是凡品,老奴便做主拿给小姐你瞧瞧。”
苏宛接过她手中的信封,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景娘笑得更为尴尬,低头诺诺又道“自从这盒子出现以来,每晚老奴床头便会钉着一只银镖,老奴也是没办法,才会做出这不合规矩的事情,请小姐,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好了,这盒子我便留下了。不过这事,你最好不要同旁人提起,否则……”
“这是自然,老奴明白!”景娘忙忙应了,“既然小姐没有别的事情,老奴便去夫人房里回话!”
“去吧”苏宛挥了挥手手,不再理会。她拆开信封,信纸上却只有一行字:小小心意,特意寻来配佳人景秀红裳,夏至之日莫失莫忘!落款,竟然是一大大的胭脂红唇印!
苏宛一下子便黑了脸,她在京城所认识的这样不羁的人,除了炎戊就没有第二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