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锦担心花镜唯不是顾皇后和太子那群人的对手,但是如今她不可能回金陵帮他,说得更直接些,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然而没过几日陈烈也住进了镇国侯府,而且还住在她对面的厢房里。这就让疏锦十分不爽了,因为每天基本是这样的早晨。
起身梳洗完毕推开门,对面陈烈红衣如火立在门口看她,笑容格外欠揍:“哟,绯瓷姑娘起的真早啊,这才刚用过早饭,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每天见到公子着一身恍如嫁娘的红衣,绯瓷哪还有胃口用早饭?”疏锦倚在门口,眼神挑剔。
陈烈听了这话立刻走过来,伸手就探疏锦的脉搏,表面上还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这脉象也不见有孕的征兆啊,怎么姑娘就没胃口呢?”
疏锦在他探脉前瞬间隐了灵力波动,然后利落的抽回手,皮笑肉不笑:“公子若真想治好绯瓷的病倒也简单,只需将你身上这件红衣扒了即可。”
“光天化日姑娘叫我脱衣这不好吧?莫非是姑娘看上我了?可别,恕我直言,我实在不喜欢像姑娘这样奔放热烈的女子。”陈烈的笑容在眼前无限放大,疏锦嘴角抽了抽。
这一局,陈烈胜。
而午饭时是这样的。
嵇江,疏锦和陈烈同坐一席,菜色丰富,五味俱全。
陈烈挑来挑去夹了一块最肥的红烧肉放到疏锦碗里,体贴地说:“姑娘如此消瘦,又未用早饭,应当好好补补。”
疏锦低头看了一眼肥得流油的肉块,忍住想吐的冲动,含蓄地笑着将肉块夹回去,放到陈烈碗里:“多谢公子关怀,但绯瓷素来不爱吃肉,见公子身子单薄,似有肾气亏损之状,不妨也多补补。”
陈烈脸色有些难看,居然这样质疑他的能力!他勉强的笑道:“我年轻力壮,精力充沛,何来肾亏一说,这肉还是给姑娘补补吧。”
遂又将肉夹到疏锦碗里。
疏锦笑得更加含蓄,又将肉夹给他,表情十分担忧:“少壮不补肾,老大徒伤悲。公子不要和绯瓷客气了。”
嵇江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夹肉,不禁有些不悦:“红衣,绯瓷姑娘也是好意,而且她并不爱吃肉,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更何况在饭桌上这般行径,实在甚为失礼。”
陈烈低下头,看了看碗中之肉,心下暗呼“吾命休矣!”然后闭着眼生吞了下去,那表情扭曲得比逼他吃毒药还要恐怖。
疏锦眼睁睁看着陈烈将肉吞下,对着嵇江的笑容灿烂得过分。
这一局,疏锦完胜。
晚上就寝前,疏锦看着如影随形的陈烈,叹息一声;“每次入睡前见到红衣公子都会做噩梦。自从公子入府起几乎夜夜如此,这可怎生是好?”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抵是姑娘思春了吧。”陈烈肯定地回答,他红衣如血,在月夜里笑的邪气冲天。
疏锦立刻指着他,有些受到惊吓的样子:“没错,每日梦中公子就是现下这副德性,月光惨绿,公子红衣染尽鲜血,鬼面獠牙的要抓一只老母鸡。”说到这里,疏锦的语气开始变得痛心疾首:“只是一只老母鸡而已,公子何苦为难它。”
陈烈觉得眉心跳了跳,想到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了对手:“应该甚少有人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吧,姑娘真是特立独行啊!我想来应是姑娘没用早饭或者晚饭没吃好,梦中饥饿所以才会梦到这样的事吧。”
“并不。”疏锦摇摇头:“公子抓住老母鸡后意欲对它施暴,所以绯瓷才说是个噩梦。这简直太恐怖了,叫人难以接受。想着公子也是极风流的人物......”
陈烈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走到疏锦跟前,伸出食指指向疏锦:“你!”
疏锦潋滟的桃花眼弯成一汪湖水,盛满夏夜风华,翠竹姿影斑斓,点点月光投进她的瞳孔,深不见底。“我便如何?”
“看来今后的日子真是有趣极了。”陈烈收回手指捏成拳握于背后,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疏锦也正了颜色,好似漫不经心随口问道:“公子家乡何处?听口音也不像青图人。”
陈烈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睨了疏锦一眼,嗤笑道:“如果绯瓷姑娘肯告诉我你来镇国侯府的目的,我便告诉姑娘我的来历,甚至连家里几口人,有几亩田几头牛以及有无肾亏史都一一详尽告知。”
疏锦转身就进了房间,笑得明艳动人:“不必了,绯瓷已经看出来公子肾气亏损了。”然后在陈烈正欲发火的时候,“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大约过了有十来日,疏锦终日不见嵇江只余陈烈茶毒她的耳朵和心灵,终于决定主动出击找上门去,不然再这般等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封天印。
金银财宝不知她心里的盘算,以为她终于想通了,不由得心花怒放。
话说疏锦刚开门没走几步,果不其然便见到陈烈立在前面小道上,桂香袭人,红衣夺目,万般风流。
“公子入府十多日想必别的没学会,跟踪这门功夫却应当颇有造诣了吧?”疏锦皱着眉头,不悦直接显现出来。
陈烈好似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仍旧笑着点点头:“拜你所赐,都是姑娘的功劳。”
疏锦懒得理他,直接绕过他向前走:“今日我没空跟你斗嘴,你若闲得慌就去找大黄吧。”
大黄是镇国侯钟爱的猎犬,威猛异常。初见时陈列的红衣都被撕碎了一角,当然,疏锦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在逃跑时头上一只步摇掉下来,硬生生被大黄一口咬成两段,看得她心惊胆颤的。
陈烈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唾沫,跟在她身后:“你要去找世子?”
“跟你有关系吗?”疏锦疾步走到书房门口,平日这个时候世子都在这里。
陈烈冷笑一声:“当然有关系,我进府就是为了看住你。”
疏锦终于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寒眸半眯:“公子真是高看绯瓷了,我一介女流何德何能劳你大驾?”
“姑娘不必自谦。初见时我就说过了,你别有用心。”陈烈毫不退缩地与她对视。
火花四射,战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