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后气急败坏,不禁狠下心来:“看来这个魏疏锦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过本宫了!那么,本宫真是容你不得!如今你不死也不行了......”
姜姑姑让人收拾了碎片,又让人把茶几扶正,才挥退了宫人,上前道:“奴婢早说这个魏疏锦不是个简单角色,如今又把太子殿下迷的七荤八素,留着也是个祸害!娘娘早些除了她才是好事。”
顾皇后点头。
入夜,东宫。
太子面色严谨在书案上批阅奏折。他这一走月余,奏折便堆积如山,从桂宫回来到现在还没看完。
疏锦顿时觉得他这个监国皇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是她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个,而是想着现在已经戌时了,太子殿下还不走这是要闹那样啊?
“看了这么久的折子想必您也累了,太子殿下喝杯茶提提神吧。”
疏锦温软带笑,款款将一盏茶递给太子。
他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笑了笑,接过茶杯饮了一口:“你亲手泡的?”
“我亲手倒的。”她笑得十分自然。
太子一愣,失笑地摇摇头,尽管这样,他也很满足。
“我说太子殿下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国事重要,但您也要保重身体早些休息才是。”
她言下之意便是老娘要睡觉了,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太子聪明如斯,焉能不懂。但是他眨了眨眼,点点头道:“所言甚是。那么我们休息吧。”
他眨眼的举动杀伤力十分巨大,但是过他后面的那句话。
“我,我们?”疏锦实在很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一是连说话都有些不顺畅。
太子起身暧昧地凑到疏锦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太子从青图带回来一名美貌女子,十分宠爱,不日便要封妃,但是晚间却并不同宿。你猜宫里的人会觉得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疏锦只觉得太子灼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耳边使她十分不自然,连心跳都骤然加快。她来不及分析话中深意便脱口而出:“我能有什么问题?我难道还能不举吗!自然是太子殿下的问题。”
“......”太子额间瞬间出现几条黑线。
他不得不耐心地解释:“我是指身份。”
疏锦缓缓后退一步,思维也恢复正常。她撇了撇嘴:“好吧,那你睡地上。”
“为什么?”
“因为我要睡床上啊。难不成你想让我这样一个弱女子睡地上么?那像话吗!”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睡床榻我就不能睡了?你想要是早上伺候的宫人看见了,我堂堂太子躺在地上,难道那就像话了?”
太子一想到那场景心都凉了。
疏锦咬牙皱眉,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太子顿时了然,冷笑着将她从头看到脚,讥讽地从她身边走过:“本宫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不至于饥渴到强迫你!”
疏锦深吸一口气,将太子赤果果的藐视所带来的火熄灭,转头双手抱胸看着太子将外袍脱去,只着一件里衣和亵裤。
“嗤,你也不怎么样嘛。还有什么好嫌弃我的。”疏锦说着走过去和衣躺在床上。
太子顺势躺在她的外面,还不忘冷冷回应一句:“彼此彼此!”
然而当他转头看到疏锦因太靠近床榻里面而没有盖好被子时,他也只能叹口气帮她掖好被角。
被他的动作一惊,假寐的疏锦立刻转身,盯着近在咫尺的太子警惕道:“你做什么?”
“帮你盖被子。”太子气定神闲,心情十分愉快。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疏锦假笑一声。
“对我你无需这般客气,我不习惯。”
疏锦脸色一抽:“我也懒得跟你客气。”
她说完又转身背对太子,不再说话,太子也见状没再多言。
只是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疏锦实在没有睡意只好转身低低的问道:“太子殿下你睡着了么?”
黑暗中太子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明亮得过分:“没有,怎么了?”
“我睡不着。”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知道。”
“那你想怎么样——反正我绝对不睡地上。”
疏锦点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你给我讲故事吧。”
讲故事......
太子神色瞬间苦恼起来,他哪里会讲什么故事。想他堂堂南唐太子竟然沦落到给人讲故事才能睡床榻的地步。
“不讲。”他语气十分坚定。
疏锦直接在被子里踢了太子一脚,面带威胁之意:“不讲就睡地上去!”
“讲就讲,你踢我做甚!”太子不悦地看着疏锦,然后开始讲述一段遥远岁月里依稀陈旧的故事。
“永熙八百九十八年,唐隆帝驾崩,二皇子花哀祁奉遗诏继位,号哀帝。前太子逼宫失败,被诛九族。而其党派的所有官员都被一网打尽,家眷也没有放过。
其中就包括我母后的爹娘。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才十八岁,还在江宁老家。
她日夜兼程赶赴金陵,料理好双亲后事时,正好逢上新帝即位大选秀女。她一心为父母报仇便隐应诏入选。
以我母后年轻时的姿色,如何不入皇宫?
唐哀帝一见倾心,力排众议,将母后这个身世成迷的女子立为国母。
她十九岁有孕,二十岁便生下了我。唐哀帝见我是男婴,十分惊喜,立我为储。然以色侍他人者,色衰而爱驰。
母后红颜未老而恩先断。
唐哀帝本就好色,虽常有其他妃嫔侍寝也不多见,日日和母后在一起也厌了倦了。
那年母后二十二岁,有人进献了一名月姓女子,容有殊色,故得盛宠。一年后便生下一子,取名花镜唯。”说到这里太子看到疏锦听得很认真,并没有其他表情才继续道:“月妃盛宠不衰,如此又过了两年,母后不堪冷落便请旨回家省亲。月余后归途由于洪灾耽误一年才回宫。
她回来后做事开始雷厉风行,暗中跟各色朝臣和净土中人私交甚密。
又过了两年月妃便去了,太医不知原因,唐哀帝纵使宠爱也无法,然后......疏锦你在听吗?”
太子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并无人搭话便知她已睡着了,便也不再讲,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