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孤独怀心负手抬头,他说:“经中载有三法,其一是神仙以其大神通大法力为中毒者洗精伐髓。但数十上百万年来,亿万里江山,从来只闻仙名,却从未有人当真见过神仙。”
王破天见此法不可取,剑眉又深蹙了几分,他心忖:“老乞丐大哥手段通天,那日见他伸手间便让鹰死鹰飞,一言既出或许便可定乾坤、判生死,或许这小小的蛇毒定然难不倒他。可是,可是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又如何能寻到他?”
独孤怀心见王破天怔怔出神,连叫了好几声“王兄”,见王破天不答,便笑问道:“莫不成王兄曾偶遇过仙?”
王破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说道:“仙踪难觅,我又如何能有此仙缘,还烦请怀心兄说另两种解毒之法。”
独孤怀心叹了口气说:“哎,第二种方法也千难万难,传说这世上有十余株不死仙草、不老仙树,不死仙草的花蕊、不老仙树所结出的果实非比寻常,纵使常人服之,也能凭空多出一身不逊于修士千百年苦修所得来的道行,活上几百上千岁轻易而举,倘若寻到仙草的花蕊、仙树的果实,解此蛇毒自不在话下。但是尘世这么大,又到何处去寻那让人心驰向往的仙草仙树?纵然寻到了,世间那些惊才绝艳之王者、垂垂老矣的大能又如何能不来抢?到那时候,别说解毒,我等的性命也不见得能保住。”
王破天白飞默然不语,独孤怀心又道:“经上所载的第三种方法,是一段咒语,叫做摄毒咒。”
白飞说:“何为摄毒咒?念一段咒语就可以了么?我说你这少年先前说什么神仙,又说什么仙草仙树,装神弄鬼的,我还以为七兄无救了,弄得我白白伤心了一场,一段咒语就可以解毒的事,被你说的神乎其神的,我们差点被你糊弄了。”
独孤怀心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般简单,我又何须说什么神仙和不死不老药。这篇摄毒咒乃是古来药王所创,相传药王极通医术,再难的杂症在他的手中也能起死回生,但上天仿佛有意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在他晚年的时候,他最心爱的小女儿被毒蛇所咬,他用尽办法也无能回天,小女儿最终离他而去。”
“药王小女儿所中的蛇毒便是赤红鳞蛇毒么?”王破天问道。
“正是赤红鳞蛇毒,药王一生虽救活了无数人,但医者竟不能自医,于是他痛定思痛,余年苦心孤诣整合了前人的医术,创出了前无古人的《药王经》。”独孤怀心说到此时,眼神中竟是敬佩之色,显然他对那位药王推崇之至,但他眼神中仍有一丝自傲,只说《药王经》前无古人,想来他还雄心万丈,想做后者犹可追中的后者。
他又说道:“虽然药王仍没有找出赤红鳞蛇毒的解药,但是医巫源自一家,他既熟悉医术又擅长巫术,于是他运用所学巫术,写了一篇摄毒咒。倘若后人再遇到中蛇毒的人,只要用心念这摄毒咒,蛇毒便会从中毒之人身上转移至念咒之人身体上。以我之见,或许药王对其小女儿中毒之事仍未释怀,倘若他小女儿中毒之日他会这篇咒语,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念动咒语,将蛇毒尽转于己身。可是,他却忘了,并非人人如他,绝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永难改变,又怎会有人愿意替他人受死呢!”
王破天心忖:“我授谢七的八九天功不全,而他的修为又远低于我,他尚且能排出少许蛇毒而不至于百息间丧命,我或许能全将蛇毒排之体外。或许我会死,但他和我相处这些日来,终归是改邪归正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想及此,他开口说道:“你传我摄毒咒吧!”
独孤父子和白飞俱为震动,独孤怀心动容道:“你真的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命?他可是那泼皮么?”黑鹤村离王家村并不远,村民之间总爱风言风语,他前前后后听说过王破天的一些过往,甚至连他收了两个泼皮为手下的事也是一清二楚的,这中蛇毒之人应该就是那两泼皮之一吧。眼前这少年比自己还年轻几分,但修为已然不低,未来必然会有一个好前程,但是令他吃惊的是,他竟然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救一泼皮的性命,他心道:“赤红鳞蛇毒无药可解,这少年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破天目光坚定,他说道:“他以前虽是泼皮,但是早已改过自新,以我命换他一命又有何不可?何况我双亲已逝,形影单只,一生早无牵挂,生又何妨?死又何惧?”
稍过片刻,王破天又走到谢七身旁,垂首轻声道:“我怀中有血玉和功法,倘若我死了,你便依书修炼,待到伐骨境后,你去九云殿找一位叫谢心衿的姑娘,将血玉交给她。”说完后,他又回头对独孤父子眨眨眼,然后说道:“传我咒语吧!或许我命难绝呢?”
独孤怀心眼中满是敬佩之色,他说道:“好少年,你是条好汉子,我不如你,我传你摄毒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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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来者犹可追的本意非是如此,大致是说正在到来的还可以补救。但文有多意,创字时是一意,后经流传又有多意,来者犹可追在这里的大致意思是:后来人的成就不在前人之下,可追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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