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傍晚,夕阳西下,飞云变幻,漫天彩霞,彩霞过后,夜幕将至。
王破天正枯坐水塘边观想,他于一呼一吸间,精气入体。精气流于他的全身肌肉,经此锤炼,他的躯体愈发晶莹璀璨。
少顷,他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在他刚站起来时,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又少顷,府门传来轻重不一的敲门声。
原七虎寨喽啰此时正被谢七打发看守大门,听闻敲门声后,那喽啰打开大门,说道:“你们是何人?”他细瞧来人后,发觉所来三人太阳穴均微微凸起,一身蓬勃精气更胜自己,忙抽刀相向,脸色也渐渐凌厉起来,继而喝问道:“几位可面生得很,我在寨中七年,居然从未见过诸位,却不知你们是哪个当家的手下?”这喽啰见来人是修士,还以为是因自己等人投靠王破天,七虎寨上门来寻晦气。
王破天微微一笑,负手慢步走向大门,他挥手示意喽啰收刀,那喽啰这才将刀回鞘。
王破天说道:“黑夜降临,族兄不期而至。虽说我与族兄是同宗同族,但平心而论,你我之间从未有交往,却不知族兄此行因何而来?”
来者正是王百战与他的两个师兄弟,王百战心中颇为惊愕,他心忖:“他怎知是我?难道他的修为远胜于我?是了,他既能杀七虎寨的百夫长,修为自然高出我许多。他杀了七虎寨的百夫长,心中肯定担心七虎寨的人来报仇,所以特别留意有谁进了村,爹因为我回来大请村中父老,他自然知晓我回来了。又或许从我入村的刹那,他的耳功便听到了我的说话吧!”
待王破天出现在大门口时,王百战心忖:“原来他便是王破天,昔日倒未曾看出他有何不凡之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在村中居住十多载,以前自然是见过王破天的,只是那时王破天还是小小孩童,既平凡又简单,他自然未曾留意。
王百战拱手说道:“今日回村,我听老父说起这几年来的村中诸事,他说我王家村出了位了不得的少年英雄,而我王百战一向倾慕少年英雄,少不得要见识见识。不仅如此,我父还说,他和百川前些日与你有些误会,但族弟你不计前嫌,还让他发了笔财。以上种种,我自然要来拜谢族弟。”
王破天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王百战身侧的兰姓师弟“哼”了一声,鬼声鬼气地轻念了一声:“既然你和百战师兄是族兄弟,他前来见你,哪知那位老兄打开大门却提了刀子与咱们相见,不仅如此,我们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见你请我们进去坐坐。”这位兰姓师弟出自县城里的名门望族,年纪稍长后又托关系到了天玄教修行,又有家族中人上下打点,教中的师兄弟对他倒也不差,而他平素骄纵惯了,原本对师兄王百战也是不大看得起的,更何况是乡下的少年王破天。
王破天也不气恼,微笑着说道:“是我怠慢了,族兄请里面坐。”王百战瞪了兰师弟一眼,然后随王破天进了大门。
王百战进入府邸后,发觉呼吸之间竟有少许精气入体,他猛地一怔,仔细观察后又发现整个府内精气四溢,虽远逊于传说中的神仙洞府,可和天玄教的圣崖相比,却也逊色不了多少了。随他前来的王师哥、兰师弟也发现府邸不同寻常,不由得惊讶万分。
入屋,王百战坐下后,对王破天说道:“以往未发觉族弟有何特别之处,不想几年不见便成了人中龙凤。”
王破天说道:“机缘而已,谈不上什么人中龙凤。”
那位王师哥说道:“这机缘说起来,虽仅两个字而已。但是古来的那些大圣大贤,哪个不是有机缘之人,虽说他们的成就与自身的智慧、勤修密不可分,但如无机缘,那也是不能成仙成圣的。就比如古时的惊鸿大圣,原本不过是一个织布的小女童,每日三餐尚且不得,终日吃不饱睡不好,后来幸得行云神王可怜,随意丢了一本普通的功法给她,岂知惊鸿大圣后来凭借此书修出了不世的修为。由此可见,机缘对修行的重要。”
王百战微微笑道:“想来族弟机缘不浅,你年纪轻轻,修为便胜过我等,不知族弟的师傅是哪位?姓谁名谁?”
王破天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族兄是来探我的底。”
王百战被他说破,面色稍微有些尴尬,稍作镇静后,方才说道:“不是不是,我怎会是来探族弟的底。只是我在天玄教修行多年,平日里最喜欢翻看怪力乱神的杂书,对古来那些大能最是钦慕,我料想族弟有此修为,传授你修行之法的那位前辈必然是高人,刚才一时钦慕心起,所以开口就问了。”
王破天知他是狡辩之词,但也不撕破脸皮说穿,只是淡淡说道:“不瞒族兄,我一身修为确是机缘所致,但并非是师傅传授。”他这话五分真五分假,他一身修为自是老乞丐传授,但他并未拜老乞丐为师,他倒是有此想法,只是自那日后,便再也未见到老乞丐一面。
听他说完,王百战咳嗽了几声后正色说道:“族弟,你我是同宗同族,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王百战说:“咱们修行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没有师门。须知人力有穷尽之时,即便族弟是人中之杰,也须得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勤修苦炼后方能有所大成就。族弟,我听说你与七虎寨有嫌隙,你又无师傅撑腰......”
不等他话说完,王破天便接口道:“岂止是有嫌隙,我先是杀了该寨七当家黄阿狗的血亲老表,后来又和一位朋友联手杀了他们的百夫长龚千川。”
王百战原本就知道七虎寨的百夫长死于王破天等人之手,此刻亲耳听到,依旧是吃了一惊,他说道:“我天玄教与七虎寨敌对多年,双方知根知底,七虎寨中人最是呲呲必报,你杀了七虎寨的人,如此更是不妙了。我刚才想说的,也就是说修士需要师门,有师门庇护,即便你有再多凶险,也可渡厄化劫,消弭忧患。如今族弟于危难之间,实在需要投奔一个好师门。如族弟入了我天玄教,我再向教中掌兵长老等人求个情庇护于你,想来七虎寨也是不敢动你分毫的。”
王破天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族兄是来邀我入天玄教的。”
王百战说:“正是,整个靖北县城,除县衙外,能与七虎寨并驾齐驱的,便是我天玄教。”
王破天问道:“我虽居偏僻山野,也闻天玄教势力广大,教主功参造化,三大长老各行其职。而教中门规森严,罕有恃强凌弱之辈。”
“正是如此。族弟可是答应入教了。”
哪知王破天摇摇头说道:“贵教门规森严,而我自由懒散惯了,说不准将来会犯无数大错小错,我还是做一个山野村夫逍遥自在。”
“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师兄好心招揽,你却敢推三阻四。”那位兰师弟出指喝道。
王破天说:“我不入教又如何?”
兰师弟又是一声厉喝,说道:“我天玄教兵成千上万,哪容得你猖狂?你现在虽趁一时口舌之利,将来必要遭殃。”
王破天听他出言不善,冷哼一声,他双眼圆瞪,眼中隐隐约约闪烁出一丝精芒,精芒过后,是一缕令常人惊怕的杀气。
陡然间,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竟隐隐有席卷山河之气势。王百战等三人似乎浑身陷入了泥沼,身体竟然有些不能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眼前凭空出现了尸山血海、浮尸百万的景象。那兰师弟首当其冲,险些站立不稳。
原来王破天前些日孤身进山屠狼,数千头狼死,早就了他一身暴戾的杀气。
终究,王破天微微一笑,这股杀气如潮水般退去,三人压力顿减,兰师弟知晓了王破天厉害,再不敢发一言。
王百战面色黯淡,他心忖:“兰师弟坏我好事,如我再向他做一番苦劝,他未必就不肯入教,可惜这兰师弟言语无状,可惜可惜......”他拱了拱手告了声辞,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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