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腊月初八,也就是我姐姐回来的头一天。族长将家族的重要成员聚集到祠堂,那时我还小,不知道那一群叔叔伯伯是去干嘛了?也是因为这样,我的无知断送了姐姐的命。
我偷偷地跟在了父亲的身后,那时的父亲是族里主系的代表,他带领着族人来到了祠堂。我就像个小尾巴一样偷偷的跟在身后。也是因为天黑再加上个子小,谁都没有看到我。待他们所有人都进入祠堂把门关上后,我慢慢地靠近门口,趴在门外看他们在做什么。
其实我们族里有规矩,每晚一过八点,族里的孩子只准呆在屋里玩耍,就连下人都不允许随意走动,所以那时我趴在祠堂的门外,都没有人发现我。或许命该如此吧!
我透过窄窄的门缝往里看,灯火通明的屋内坐满了族里的长辈,而族长一脸凝重的坐在正中央,身后是庄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那时的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在刚才的回忆中,我发现了庄家内部的秘密。”
“什么秘密?你快点说!”看杨意一脸兴奋的样子,敢情她把这事当故事听了。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是关乎一个家族兴败的秘密,其实牌坊内的几大家族,表面都是和和睦睦的,但那是做给无知小辈看的。老一辈的恩怨一直就没化解,每个家族都想在背后取代其他家族,来以此扩大自己家族在这牌坊内的地位。先不说这一切都起源于什么,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庄家培养了秘密武器,一批吃人的虫子。”
“顾影她们身上的虫体?!”杨意一激动溅了一地的水花。
“你先别激动,你猜的没错。顾影她们身上的虫体就是我们庄家十年前研究培养出来的虫子。只不过经过了十年,虫子的卵已经退缩,早已不如十年前那样猛烈了。十年前的虫体,是为了吃人而存在的。
那是我趴在门外偷看,屋里的气氛很凝重。只见族里专门负责看病的药师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族长,而我也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这就是你们研究的成果?”族长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好像很不满意。
“族长,这药丸里面才是我们研究的东西。这里面的东西不能见阳光,所以必须包裹起来,也算是伪装一下。”说着其中一个药师将药丸掰开,里面有一个白白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是虫卵?!你们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就研究出了这个?”组长还是很不满意的样子,现在想来,那毕竟关乎着一个家族的命运。
“是这样的族长,这个虫子是我们仿照苗疆地区的蛊而演变的。将一群虫子放到一起,直到它们将同伴吃掉只剩下一只,然后我们每天喂这只蛊虫吃肉,不过不是死物是活物。每天将这蛊虫放到一种动物的身上,直到动物死亡,我们再做记录,然后将蛊虫取出,再放到别的动物身上。一直到这个虫子开始产卵,我们都将它放在动物肉体上产卵。让卵适应肉体的温度,在此温度下卵化,食肉。所以现在您看到的虫卵,只要一进入人的体内,就会卵化,并且以很快的速度繁殖,将人的肉体当做卵巢,从内部蚕食。直到将肉体蚕食空了,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不过这个虫体有个缺点,它不能见阳光,并且在阳光下,它们也不能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果肉体死亡,那它们也会一起死亡。这是唯一的缺点。”说完,药师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但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族长。
“恩。干的不错,如果这个实施了,那么迟早只会剩下庄家这一个家族的。那牌坊里的秘密,就都是庄家的了。到那时,我们也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族长说完起身向祖宗牌位,跪拜了一下。
这是我父亲说道:“族长大人,还有关于薇薇的事···可不可以找别人,她还太小,这对她以后很不利。”
“苍冶(我父亲的名字,抱歉现在才介绍他老人家==),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薇薇这孩子是最适合做媒介体的。我也不想你为难,不过为了庄家以后的命运。你就忍忍吧!而且这对薇薇并没有人身伤害的,就只是多了一种能力罢了。你不要太多心了。你还有筱筱呢!听说她都有对象了,明天不是还要带回来见见的吗?看来这婚期也将近了。这是好事啊!”族长走过去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父亲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这时药师的手下从身后抱出一条小白狗来,小小的,水汪汪的小眼睛胆怯的望着一屋子的人。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见药师将那盒子里的药丸拿出来,掰开小狗的嘴,捅进它的嗓子眼就喂了下去。然后将小狗放到了地上。一开始它还没有什么变化,慢慢的小狗开始呜咽,不停地甩着脑袋,想要将什么东西吐出来的样子。然后就开始满地打滚,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我哭都发不出声音了。我在门外看着,哭着。那小狗在屋内被虫子折磨着。我想逃,本能的害怕,可是我又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有一条血红色的虫子从小狗的嘴里跑了出来。然后是鼻子,耳朵,渐渐地一堆虫子爬满小狗的身体。小狗就不动了,只剩下虫子与小狗血淋淋的皮和骨架。药师将一种东西倒在了尸体上,虫子和骨架就都被腐蚀了。现在想来,那应该是硫酸一类的物质。
在小狗叫喊时我已经吓的出不了声了,看过这一切。我就晕倒了,太过害怕,太恐惧了。只不过晕倒的方向不太幸运,我晕倒的同时,也将门拍开了。所以屋内的人都看到了晕倒在门外的我,而我的出现,就是毁了姐姐一切的开始。”
杨意早在我沉浸在悲痛时从浴桶中出来穿好衣服了。她从身后抱住我,想给我力量,支持我。我知道我在发抖,我在害怕。十年前的每一幕都会让我崩溃。想到那无辜懵懂的小狗,想到族里人说到杀人时麻木的表情,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不想去回忆第二天姐姐是因为什么死的,我更不想去回忆叶炽那一刻的样子,我觉得我会恨自己,我会恨不得掐死自己。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姐姐就会和叶炽顺利的结婚在一起,到现在我都会有个一个至少八岁的侄子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大薇,不想了。咱们不想了好吗?已经过去了,咱们不回忆了。想想明天怎么办,乖,不想了。别伤心了。”杨意的眼圈也是红红的,我明白她在心疼我。
“爷,你让我说吧!我是很害怕,但如果我不说出来,谁都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父亲和庄秦是不会说的。现在只有我能解决这件事,也只有你能陪着我听我说下去。”我擦了擦眼泪,转身对杨意笑了笑告诉她我可以的。
“那好,我听着,可是你要受不了就不要想了。你痛苦我也不好受。”第一次听杨意这么肉麻的说话,但还是很温暖的。
我向她示意了我没事的,然后说道:“其实姐姐早在来庄府之前,就知道会出事,就明白她走不出庄府。但还是带着她的挚爱回到了这个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