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到达事务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使我感到异常的疲惫。今天一天都没有休息,再想到雨点的事情,心里的那股不安感也越来越重。想到在车上陌祁所说的什么心理暗示,显然是有人用心算计的,不过那人算计的到底是辰思雨还是我呢?
端木凛的事务所位于市中心恒宇大厦的十五层,光看地理位置就知道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也意味着他的事务所有多挣钱,抛开别的不说,想想我即将在这里打工并且每小时有一百块的收入,我都有心把学校辞了。不过要按这种程度来讲,一百块···是不是少了点?
我抽着烟提提神,到了十五楼,看着一个硕大的招牌写着:Periodoffirm。在英文的下面写着小一号的‘端木事务所’。我原以为有陌祁这样的‘同类’在,事务所的名字会个性一点呢!结果还真是古板的要命。
陌祁看到我看事务所的名字悻悻然的样子,竟然凑过来说了一句“其实我起过别的名字,不过被凛pass掉了。”
“恩?什么名字?”
“newbalacefirm(鸟不拉屎事务所)。”
噗!果然这名字要让陌祁起的话,生意一定兴隆。也就是在我们聊天的同时进入了事务所。因为已经到了夜间的关系,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空旷的整层楼只有我们几个,不过这也方便了我们分析案情。我们几个坐在事务所的会议室里,陌祁将分析案情的题板转了过来,上面标注着这起杀人案件现在所掌握的线索,还有陌祁之前所说的感觉剥夺实验与武器效应。
“下面,我先讲一下所谓的感觉剥夺,其实除了杨意我们几个都比较清楚这个东西。感觉剥夺是一种国外比较像潜规则一样的审问形式,它是将一个人的感官完全封闭,甚至将皮肤的触感都封闭起来。使一个人呈现于完全真空的状态。曾经有实验证明,如果一个人处于这种环境下48小时,多半的人会丧失记忆或者行动变的迟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实验更有利于审讯控制犯人的情绪,但过于残忍,国外的法律声明是禁止使用的。”
感觉剥夺?我看着解释的津津有味的陌祁,说实话,心里不太相信。我经常处于黑暗寂静的地方想事情,也没觉得有多恐怖。陌祁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猜疑,走上前去,跟端木凛说了句什么。
然后端木凛走到我前面说到:“为了更好的体会辰思雨当时的心理状况,杨意,你可以试一试吗?”
我斜着眼看他,这种挑衅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果然这破地方应该叫鸟不拉屎!还住着一个鸟不拉屎大王!虽然心里这么想,我还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得到我的同意后,端木凛和陌祁竟然都出去了,只剩我和庄秦在房间里。庄秦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语气中带着同情说道:“杨意,这个实验会让你终身难忘。不过不会太久,你很快就会出来的。”
说的我就像要去赴死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可怕,还是他们三个人合起伙来忽悠我。不一会儿,端木凛走进来,拉着我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个房间显然是刚刚收拾过,除了一个铁质的档案柜,别的东西都堆在了墙的一角。陌祁在窗户上安了什么东西后,向我们走了过来。他冲端木凛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说道:“你把身上所有带响的东西都拿出来,包括你的火机和烟。”
我将兜里的零件都交给了他,钻进了那个被改造过的档案柜里。柜子里很黑,摸了摸柜壁好像还贴了很柔软的东西,貌似是为了尽量减少声音。我坐在柜子里,端木凛有些不放心的说:“明天早上我们就会放你出来,你自己小心。”
说完就将柜子关上了,瞬间柜子里漆黑一片。因为档案柜空间有限,我只能左右换姿势的坐着或者站着。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因为这跟我在夜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想想明天他们才会放我出去,我原本就困得不行了,索性坐在柜子里睡着了。
我原以为我会一觉到天亮,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睡了一会,反而开始心浮气躁,怎么也睡不着了。周围太安静了,那种安静就像突然聋了一样,我甚至连自己翻身的声音都听不见。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而且眼睛因为柜子完全封闭的原因,连一丝的光亮都看不到。这种身处何地都不知道的感觉,让从不怕黑的我有些颤抖。
难道这就是雨点在仓库里的感觉?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点光亮,好像全世界的东西都消失了,只剩我一个。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想事情,想着大薇,想着端木凛,想着我这些日子。可是思维变得有些不受控制,那种想发泄的情绪越来越重。我开始**柜壁,但因为贴着柔软的某种材料,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慌了。我试着将柜子打开,但毫无作用。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渐渐地我听到了一种声音,咚咚咚···是我自己的心跳。而且声音越来越快,我捂住耳朵,想要阻止这种感觉,好像心脏要炸开了。
我第一次觉得黑暗很可怕,我的手脚开始不住的抽搐,我拼命的捶打,但是控制不了。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不知道多久后他们才会放我出去,或许···他们已经忘记我了,我会一直被关在这里?我知道这不可能,可是一旦这么想,心里的烦躁,不安,还有种莫名的感觉从心里滋生了出来。那就是···想发泄,想做些什么来减缓内心这种压抑不住的情绪。
就在我思维变得有些呆滞,目光变得涣散时,柜子被打开了。我不顾双腿的麻木,推开柜门跌了出来。结果阴暗的房间里,我看到了一个人影,有些熟悉,是阿泽!
当我看到他那张邪性的脸时,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刚刚缓和的暴躁心情,看到柜子边有把水果刀,我不过一切的冲了上去。一刀一刀的插在他身上,等我不知道插了多少刀后,我才发觉在我面前的阿泽,是一个假人,一个立体的硬纸人。
身体内的力量顿时被抽空了,整个人都向后倒了过去。这时房间的灯光一亮,我就跌入了一个有些低温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