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摇了摇头,觉得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当沈玹云轻轻松松拿起沉重的锤子模仿他的动作,将那锻造了一半的兵器打得火星四飞,铮铮有声的时候,他才变了变脸色。
“你这小子不错啊,看不出来。”他摇了摇头继续感叹。
沈玹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用的是内气和铁匠以为的血统根本是两回事,于是她默默地转开了话题:“我可以留下了吗?”
铁匠微笑着说:“工资只有三百铁贝。”
“可以。”
其实,沈玹云第一次看见这么神奇的铁炉,它的构造和通风口和陆地上的全然不同,巨大的炉身上有许多奇怪的图纹。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样的设计让室内的人不会感觉到火焰的炙热。
因为没有居住证,铁匠很是得心应手地给她办了一张,按老铁匠的话来说就是魔人本就没有很固定的秩序,很多东西其实就是走个程序,法制这样的东西在完全崇拜暴力的魔族眼里连一枚魔贝都不值。
沈玹云觉得老铁匠有当愤青的潜质。
当然,她也从铁匠那里打听了许多东西,即使铁匠的面孔很狰狞,她也觉得最近看着很顺眼。
就像上次那两个码头的人说的,太一、伊光、四象三个岛终于混乱了起来,这几天沈玹云已经熟悉了整个岛的布局,当然,太一魔司的住所她没进去。所以她很明白城里多了很多其他地区的魔人,并且这几天,从老铁匠那里订购武器的人也变多了。
沈玹云好心提醒了老铁匠这件事希望引起他一些注意,当然她也不会说太多,毕竟这种事和一个小小的铁匠也没有直接的关系。
她的精神力自从在遇见那层粘稠的白雾之后,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功效,现在连最基本的探查功能都消失了,只能依靠打铁的时候练一下精神力,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但是她觉得没有什么难过的,因为隐隐之中有一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消失了那方面的功能,而只是暂时地隐匿了。
伊光的魔人已经渗透进了太一的内部,沈玹云感觉最近会乱,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想要趁乱离开这个岛屿,并不是哪里不好,而是老铁匠给的身份居住证是太一的,如果是一个真正的魔人当然没有什么大碍,被查一查也就好了,但沈玹云如果被追查一定会出现一些纰漏,在没有搞清对手的实力底蕴之前,沈玹云觉得这件事很冒险。
而且她不能一辈子躲在这个地方。
所以她打算去别的地方,这样一来,岛屿和岛屿之间本就不严密的联系能够让她更加合法地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听老铁匠说了有一种特别适合打炼铁器的晶石叫做魔元晶石,她很想去找几块玩玩,可是又听说那种晶石产自魔渊,而在太一的价格太贵,所以沈玹云打算去魔渊看看。
果然,根据她的估计,在每天的一个时间段,在每个岛屿之间的传送船上的人总会多很多,那些都是浑水摸鱼贿赂了船长偷渡的人,她一个飞身就像是一道白光,在任何人都没有看见的情况下上了船。
此时的船只开往的站点是四象,因为是偷渡,沈玹云很自觉地省掉了船费,心安理得地闭眼调息。
“听说圣子回来了?”隔壁的船舱隐隐传来几个人的轻语。
“看来三家乱不起来了,有圣子在,太一搞得起来吗。哼。”那人似乎对圣子很崇拜,又加了一句:“哎,要是我有圣子一分天资,也不用在这里偷渡了。”
另外一人耻笑他:“有那天赋还坐船?”
沈玹云继续听下去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干脆不去关心他们的交谈了,想了想,还是把那个传说里的圣子列为首要关注对象。
被魔人这么崇拜,总觉得会是那种杀人不见血,残暴凶狠的角色。这么想想,还真有点激动啊。
船开得很平稳,感知到船停下的时候,沈玹云也随着巨大的人流慢慢走了出去。
四象感觉比太一冷清一些,可能真的是实力不够,所以才会被这么傲慢地打压。沈玹云并无过多想法逗留刚刚想询问一下有没有去往魔渊的船只就被一个高大的巨人撞到了。
这个巨人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他的肩膀上做了一个十岁左右大小的孩童,那孩子的头发是银色的,眼睛却是黑色的,看上去有些怪异。
感受到了沈玹云的目光,孩子低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你。”
沈玹云说:“一个路人而已。”
那孩子拍了拍巨人的肩膀,那人微微曲腿弯腰,孩子凑近了沈玹云些,说:“你身上的气息我也没有问过,你真的是魔人吗?”
沈玹云心下一跳,这什么狗鼻子啊。她说:“我血统低,阁下闻不出来也是正常。”
那孩子又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玹云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可是此时没有退路,于是她问:“哦?你是谁?”
“四象。”
沈玹云彻底地惊了,四象就是这里的魔司,怎么会这么幼小。
“哈哈,你真信了。”那孩子似乎不喜欢自己比别人矮,即使笑得前俯后仰也不愿跳下巨人的肩膀。沈玹云觉得有些头疼,于是她打算来个明智的偷溜。
“你去哪?”
“哦,我们应该不同路,我去魔渊。”
“正巧,我也去那里。”
沈玹云觉得认识这个孩子有好有坏,好的就是光明正大地上船,理直气壮地喝茶,不好的就是听着一只小麻雀不停地说话,还要赔笑脸。
努力争取不出什么差错,一直到魔渊,小孩都被她哄得很开心,沈玹云自己都觉得在治理孩子方面自己的技能已经点满不需鉴定。
魔渊真不愧是中心的大城市,沈玹云很悲惨地发现港口处要检查身份,正当她很愁眉苦脸,那小孩趾高气昂地挥开了上千的侍卫。他这种狂妄的行为居然还没有引起什么不妥,沈玹云托他的福,一路顺畅无堵。
这个小孩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我是谁?”小孩突然开口问,因为他的声音属于清冷里有些软糯的成分,所以他一开口,沈玹云倒也点点头。
“哦,我是圣子的儿子。唯一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