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明媚的阳光,妙应缓缓在大街上行着,一路上她并没有去想买什么菜,而是提着空篮子四处转悠,一边走着,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
当神仙的她是不需要胡思乱想的,因为任何的阴谋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都是浮云,她曾经手握强大实力,一路碾压过去,天庭众仙几乎未逢敌手,可如今……她道力全消,无依无靠,要想在阴谋诡计面前好好的生存下来,只有用脑了。
接下来的事情可不轻松,汤家兴说的‘加餐’尚且不说,这具身体的主人陆凝的父母兄弟三人此刻正在顺天城的大牢里关着,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晓,本来茅山道士是可以上身或者是追踪的,可是顺天城离贵州城太远,别说是她如今的道力,那么远的距离通过一些介质,也起码要道境一品的实力,她现在最多也就入门初级的实力,以此时空气中那稀薄得可怜的灵力……想要修到道境一品,除非出现莫大的机缘。
若是以往,妙应倒是可以相信自己有这个福泽,但是如今她得罪了高高在上的天,而福泽可是上天管的,所以,她心中明了,这辈恐怕都不可能修炼到道境一品了。
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妙应才开始锻炼起自己的脑子来,在小千世界中,她是出了名的银狐,狡诈是她的代言词,自打飞升之后便几乎不用脑了,长期下来,她感觉自己想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有些阻碍,不似以往灵光。
“咳咳……咳咳……”
妙应伸手轻轻叩了叩脑门,心中有些懊恼如今迟缓了许多的细思维,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现在去通判府一趟,一来是她想到自己昨晚给他戴了一顶颜色鲜艳的绿帽子,正好去看看他反应恶心恶心他;二来则是看看汤家兴会不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自己能够通过这些破绽研究破解之法。
“咳咳……”
一道夹杂着破音的咳嗽灌入本就打算从思想中回到现实的妙应耳中,她微微蹙眉,这种咳嗽声是人被殴打重伤之后并未得到妥善的治疗所致,由这声音听来,此人的内脏多处损伤,如果再拖个三两天,必死无疑。
妙应的道力虽已完全消失,可是医术却依然在,每一个茅山道士都是一个好中医,更遑论是妙应这样的存在?
轻轻将头抬起,螓首微移,妙应的目光落在了路边的一个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人身上。
这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根本看不到脸庞,不过妙应倒是没有在意这个,她在小千世界便有一个称号,叫做小医仙,但并非是以她那堪称出神入化的医术而出名,她出名,是因为她的脾性。
不喜欢的人,哪怕是在她洞府前跪上十年半载,她也不会看上一眼,看得顺眼的,不收分文她也会将其治好,因此救了一些大能者,也得罪了一些大能者,不过正是她的这份随心而行,助得她最后堪破了心魔,得以白日飞升。
往事不堪回首,妙应轻摇了摇头,将那些前尘旧事尽数甩出脑去,将目光定焦在眼前墙角这个病入膏肓的人身上。
在他的身边,围了几个小孩在那指指点点,他们的手中有着柴火棒与小石子,而那蜷缩成了一团的人脚边已落了十几颗石子。
妙应虽不是号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可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除非是大奸大恶之徒,每个人都有活在这个世界上享受活着的美好的权利,而一个穿着破烂到了这个地步的人,一般是不可能作恶的,八成是个老实人。
在妙应心中,大人与小孩无异,尽皆平等,眼前这几个半大的孩子竟然能歹毒到用柴火棒敲打、用石子去砸一个衣衫褴褛的重伤之人,她心中冷笑,倘若换做是个华衣男子蹲在墙角,这帮兔崽子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吧。
当下妙应便怒火中烧,三两步走了上前,并没有像是电视上的那些傻帽一样在动手前先大叫一声,她悄声无息的用左手逮住其中最大的那个男孩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拉,再将手中的菜篮子扣在他的脑袋上,紧跟着手便迅速并成刀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一砍。
这还没完,为了保险起见,妙应照着男孩的下面便是一脚,经过此番重击,男孩彻底失去战斗力倒在了地上深沉的昏死过去,而与其一起的几个小孩这才反应过来,妙应的出手以及那被打男孩的惨叫让他们脸色一白,哭爹喊妈的顿作鸟兽散。
周围的人们纷纷指手画脚,妙应却是置若罔闻,打孩子?这种孩子与畜生有何区别?这是放在现在,如果她还是仙人,这孩子估计命就不在了。
“咳咳……咳……”
蜷缩在墙角的人重重咳了两声,却是依然蜷缩着,只是他的手动了动,看似很艰难的在怀中摸索了一阵,而后拿出了一个包住了什么东西的荷叶,荷叶呈灰黑色,是熟透再风干后的颜色,妙应一愣,不明所以。
只见那人吃力的将皱巴巴的荷叶打开,荷叶包里露出有些泛黄的一角,妙应瞳孔骤然一缩,这才明白那是一种很常见的早点---糯米鸡!
看这颜色与包装的荷叶,估计好几天了,怎么这人放个糯米鸡在身上几天都不吃,现在才来吃?
妙应想不明白,可是当她看到那蜷缩的人使劲在糯米鸡的一角咬了不大不小一口后便郑重的将荷叶包好时,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她身子颤栗。
一块糯米鸡竟然吃了几天还有一半多,这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妙应顿时有些心疼,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糯米鸡,将其丢到一边,手上暗暗使劲,将那人拉了起来。
见着自己的命根子被人抢走,那人立马激动起来,当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妙应扯得一个踉跄,紧跟着他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扯到他的身上,而后如同野兽般死死箍着妙应。
妙应惊叫了一声后便没有再喊,因为刚才的那人动作一激烈她便看到了他的真容。
“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