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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拉郎配

“诗宁,起床了,一会儿还要考高数。”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艾玛居然用掀被子的方法叫她起床了。昨晚诗宁可是难得的发扬中华民族优良传统,挑灯夜战苦读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现在大脑昏昏沉沉的,但是一想到考试,诗宁不敢在床上耽误时间了。

一到考场,诗宁按学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意外地发现,岳宇航居然坐在她的前面。

“请同学们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到讲台上。”监考老师依照惯例,开始了考前的善意提醒。以前,每当听到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都想把自己给放上去,现在她却是急切的想检验自己一晚上的劳动成果。

试卷到手,她才真正的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竭尽所能的让试卷不空。交完试卷,她等在考场门口,冷酷哥出来了,她把笔记本还给了他。

当然,还送上了若干的感谢和一个她自认为倾国倾城的微笑?冷酷哥依旧是一言不发,哪怕她很狗腿的跟着他走了几十米的情况下,他都没有理她。

自觉无趣,诗宁放慢了脚步,有些沮丧。

“看你奋笔疾书的样子和密密麻麻的试卷,你这回是成功的与我们颓废青年划清了界限线呀!”艾玛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上了她,在她耳边说。

“那是,考试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考运。你没看见我的QQ签名换了么?现在,我的俄国名自叫,不挂科夫斯基;日本名字叫,就是要过三郎;中国名字叫,过儿。”诗宁很狗血的说。

“我还姑姑了,我去。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大不了咱们再考嘛!怎能降低人格?”艾玛很豪迈的说,“对了,娟娟先给我打电话,她好像在找你。你是不是又忘记带手机了?”

一摸口袋,诗宁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带手机。不过,不用接电话,她也大致猜得到娟娟找她干嘛。有点无奈,但是又不敢彻底的得罪她们。

她好像记得自己好像在这件事的萌芽阶段就委婉的拒绝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话说的太委婉,他们没懂?或者是娟娟在传话过程中偏离了她的本意?一来一往的,她们忙的不亦乐乎,甚至比她这个女主角还带劲。

诗宁一开始就不愿意与那个于乐认识。只是三个姐妹天天轮番在她身边做思想工作,烦的她要死,又因为是自家姐妹,她也不愿意因为一个男生让她们彼此心中不痛快,

所以,只能委屈她自己,让她们折腾去。也真是的,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她和于乐的事,但是却牵扯着很多“利益”。

首先是娟娟,于乐不仅是她的学长,更要命的是他是她顶头上司的铁哥们,这件事要是砸在她手里,学生会她肯定会呆不下去。

其次是艾玛,于乐和才子是同一个寝室的同学,要是诗宁和于乐的事情成了,她和才子之间的机会就会增加许多。毕竟,“亲上加亲”总比两个陌生人快许多吧?

再说,她以后接近才子也更加的名正言顺。要是,诗宁大发善心给于乐试点压,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那这事情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本来这事跟璐璐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她声称于乐是他的偶像,这年代帅哥是稀有动物,用她的话说是:有个好人就嫁了吧!

诗宁慢吞吞的吃完饭后挨回了寝室。一进寝室,娟娟就对她说:“你晚上好像没课是吧?”

“好像,没有。”诗宁不大确定的说。

“我们寝室约了于乐他们寝室人晚上一起到雅盛居一起吃饭。你下午把自己收拾的像个人,我们一起出去。”娟娟接着说。

“你下午就穿艾玛新买的那件大衣,我把我的高跟靴借给你,反正我们脚大小差不多。对了等艾玛回来了,让她给你画个淡妆。”璐璐很热心的帮她晚上的穿着出谋划策。

“对了,艾玛几点回来,来得及么?”娟娟提醒道。

“放心,这莫大的事,我早给她打电话了。我们集全寝室之力,我就不信还拿不下于乐。”璐璐说道。

她好像搞错了,貌似是于乐在追诗宁而非诗宁追他吧?再说,她们似乎并没有征求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急匆匆的把这事定了。这就是她们这几个女生的特点,不管靠谱不靠谱,总是替别人的事瞎操心。

诗宁对这件事到现在这个地步很烦心,她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是顺从寝室的民意为大家“谋福利”?还是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心思?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自己的恋爱就被她们用“姐妹之命,媒妁之言”给定了,好像没她什么事。

她不可以生气、不可以翻脸,只能委屈着自己顾全着大局。用专业话叫,有格局意识,懂得经营友谊。

也许,就像璐璐说的,反正她和于乐现在是君未娶、妾未嫁的,就在一起试一下,实在不行,中华儿女千千万,大不了再换嘛。

现在暂时的“屈从”帅哥,既可以提高身价又可以锻炼提高“业务水平”。更重要的是,对寝室姐妹们的幸福,她做出了不可磨没的贡献,她们会让她“永垂不朽”的。

怎么想怎么堵得慌,璐璐的这一套理论诗宁用了很多次,但是仍然很难说服自己。事已至此,自己还能怎么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任她们宰割。或许,这个逆来顺受、后知后觉的性格也决定了诗宁在每场感情中总是是会受伤的那个人。

诗宁深刻的体会到了大学是个学术氛围浓郁的地方,有课的时候她们像是霍金——瘫痪在座位上,没课的时候像张海迪——瘫痪在床上这句话。她现在就是与张海迪看齐的。

下午时,因为心情不佳,她没有动,也就像个木偶一样任她们在自己身上脸上折腾。6点多一点,她们三人就架着她出门了。说是架着,一点也不为过,穿上高跟靴的诗宁那里还可以自己走路?

“对了,你等会儿,给于乐道个歉,昨天的事让他在哥们面前很抹不开脸。给他个台阶下,你们就可以重修于好了。”娟娟提醒着她。

重修于好?他们什么时候好过?一个大男生,还因为一点小事耿耿于怀,肯定也不是什么可以做大事的人?诗宁在心中腹诽。这也让于乐在他心中原本就不堪的形象再次降低了一个高度。

不过于乐追她也追的很敷衍,整个过程中只有娟娟跑来跑去的。娟娟和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部长龙玉倒是不遗余力的在中间斡旋。

知道内情的人,明白娟娟和他是在撮合她和于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兔子吃了窝边草,他们超越了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升级为了恋人。

至今为止,她和于乐好像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她去文传院唱歌,另一次是他和她在篮球场的那次偶遇。现在一起吃饭,算怎么一回事?诗宁也糊涂了。

也许,大学里的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大家在一起相互消遣,练习着去爱;找个人跟你一起打发日子。不然,这么多的课余时间怎么混?

诗宁在心事重重中不知不觉的到了雅盛居,进去了,娟娟带着她们一群人直奔1203房间。进去了,才发现早有6个男生等到里面了。

通过娟娟的介绍,诗宁知道了其中有3个人是于乐同寝室的哥们,另外的两人一个是娟娟那个法力无边的“部长”龙玉,一个是于乐的球场死党,但具体名字她没听见只知道绰号好像叫什么‘篮板王’。

几位男女生介绍完毕后,很自然的诗宁被安排到了于乐身边坐着,艾玛不待别人吩咐早早的也抢到才子也就是墨阳身边坐定了。其他的几个人也就就近原则的坐了。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尴尬,也是,一群原本不熟的人呆在一起,本来无话可说,但是又不得不没话找话说。几位男生好像也没有放开,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只有艾玛与墨阳在一起小声嘀咕着,诗宁仔细听了几句,无非是艾玛在恭维着才子才华横溢之类的。看才子的那个神情,虚荣心应该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那个才子确实是有才子,是个文艺积极分子,唱歌、跳舞、主持,各种活动现场肯定会有他的身影。他的粉丝如过江之鲫,艾玛追他,竞争的惨烈情况可想而知。

“对了,诗宁上次因为临时有事没到,大家不要怪她。”为了打破可怕的沉寂,娟娟开口帮诗宁昨天的行为解释着。

“没事。”身边的于乐也难得开口了。

气氛好像一下子激活了,几位男生和璐璐娟娟她们一起愉快的聊了起来。但是,作为主角的二位依旧没有互动。

“你们先聊着,我去一下洗手间。”诗宁实在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想要暂时的逃离开。

说完,她走到了走道里,斜靠着栏杆出神。突然,她看见栏杆的另一头是冷酷哥岳宇航。正准备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但是脚下的高跟靴崴了一下脚,在她的一迟疑间,他消失了。诗宁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于是,她又开始出神。

“怎么,有事?里面快开始吃饭了,赶紧进去吧!”娟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开始催促她,她又回过神来。

“好,我们进去吧!”

饭局开始了,6为男生有人在喝啤酒,有人在喝白酒,几位女生都在喝果汁。诗宁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贺喜的,他们一群人劝来劝去的喝着,剩下她一人冷眼旁观着。

“对了,你要吃糖醋鱼吗?我给你夹点?”豪迈之余,于乐难得的记起了身边的她问到。

“不用,我不爱吃肉的东西。”诗宁把目光从碗里移了出来,抬起头回了他一句。

“咱们花几百万年时间爬到食物链的顶端,不就是为了吃肉吗?”才子墨阳打趣着。其他人听到他的话,也都笑了起来,一顿饭除了诗宁自己,好像都很愉快。

吃晚饭,除了墨阳和于乐,其他的几位男生好像都喝的有点高了。尤其是那个小胖,现在口里居然在说什么祝福于乐抱得美人归,这都什么呀?

“墨阳,你照顾几位哥们,我送几位美女回寝室。”于乐开始分配角色。

“我也去帮墨阳吧!这几个人都醉了,他一人看不过来。”艾玛为和才子多呆一会,主动地请缨跑到另一伍去了。

等到了寝室楼下,璐璐和娟娟自动的先走了,留下了诗宁和于乐两人。诗宁也正准备进楼,于乐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又抱了她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了出来。

于乐突然袭击让她措手不及,但如此轻薄,令她十分的反感。赶紧转身,急匆匆的跑了进去,好像在避洪水猛兽一般。

看着诗宁远去后,于乐也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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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勐,河北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芙蓉》等期刊。小说《老正是条狗》入选《2005年短篇小说年选》。《亡命之徒》电影改编。《塞车》被译成英文。《为什么要把小说写得这么好》获2008年度河北十佳优秀作品奖。现为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