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说什么？”
眼神里满是不相信的神采，于秦呆呆地仰视着宛若仙王的少年。被少年身上那股天然的霸气震慑，他一时间说不出话，嗫喏了半天，只挤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说，若我能让你修炼，你可愿追随我，但前路荆棘满地，杀机四伏，结果可能是死。你也可以不接受，在章莪山中安安逸逸地活一辈子，虽然会受到侮辱，但却一生安安稳稳。”
嘭！
这次轮到轩辕瑞诧异了，身躯激动得颤抖的于秦二话没说，顿时前蹄弯曲，跪了下来。龙首低低地伏下，神圣庄严地向着白衣少年叩首。
“天道在上，痴人于秦，愿以终身自由追随......”
“那个，大人您的全名是？”
说道这儿于秦突然抬起了龙首，愣愣地向轩辕瑞尴尬地问，他连主人的名字还不知，就这样莽撞地发出天道誓言。但也可见，这些年他内心中到底是淤积了多少怨艾。
“轩辕瑞。”
有些好笑地看着愣头愣脑的于秦，轩辕瑞轻轻点了点头。于秦的心性敦厚，但心中隐藏的最深的，还是对力量的渴求，有这样的仆从，就算是不能修炼，也是最能信任的人。
“哦，天道......”
很快，天道誓言发出，金光洒下，笼罩了二人，天道做出了回应。为这对新生的主仆签订了契约。
“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第二位追随者。我要的是不畏艰难，一往无前的勇者，不希望是一个弓折自弃的懦夫。”
上前扶起双蹄跪地的于秦，轩辕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言语间满是谆谆的善诱。
“于秦明白。”
这一刻，往日的阴霾也随着这位天生霸气的主人的出现而消散，于秦相信，既然轩辕瑞说出能够解决自己的修炼桎梏，就一定能够做到。那一日，他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神魔一般的男子在灭掉了族长后，依旧神行百里似的将几族的乘虚强者全都斩尽杀绝，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留下那些族人，迟早都会成为变数。这是自然生存的法则，他虽然没有实力，但却不傻，心中对轩辕瑞并没有什么怨恨。
“蹄生双金，化神返祖。”
蹲下身子，少年将于秦双蹄上的鬃毛翻开，见到那两缕金灿灿的毛发时，他的眼皮跳了跳，而后眼底浮现一抹隐晦的激动。
“化神返祖？”
“对，你蹄生双金，两只前蹄各有一缕金色毛发，若不出我所料，你出生时必定伴随着天降异象，两只金乌当空飞舞，远古的巨人擎着巨柱傲立当空。”
自顾自地说着，轩辕瑞娓娓道来。
“对！对！我出生时是有异象降世。”
先是激动地连声说道，但随后，于秦的眼瞳又有些略微的黯淡。
“一开始，族中的长老将我视为族中最有希望光复驳族的天才。但是，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在那个下雨天结束了。血脉觉醒仪式上，长老反反复复地为我进行测试，怎么都不愿相信我丝毫没有血脉之力。自那之后，我沦为了全族笑柄......”
“可你还有于晴不是吗，她依旧是不离不弃地伴在你身旁啊。”
感同身受地感受着于秦的痛苦，轩辕瑞笑了笑。
“是啊，于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了。小时候我答应过她，要带她走出这章莪大山，去往世界各个精彩的角落。我答应她带她去临仙花海，还有氤氲灵谷，还有......”
说道最后，于秦呜咽着终于说不下去了。
“会有机会的......”
叹了口气，轩辕瑞和蔼地看着于秦。
“他们都不是识马者，他们还没有发现你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远古时期，曾有一奇兽翻天越海，声势浩大地从北海飞往南天。从古籍上看，他应该是去挑战一个极其强大的人，而那人就是......还未成为神主的伏羲！”
顿了顿，看着于秦目瞪口呆的表情，轩辕瑞接着道。
“那一战，战得昏天黑地，斗转星移。天柱地帷都产生了微微的变化。三天三夜后，那奇兽还是败了......但可要知道，他挑战的可是会成为神主的伏羲！自混沌初现就已经孕育而出的三皇之一！就算败了，那也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而那奇兽，就是你驳族祖先！”
等待着于秦的惊异，但轩辕瑞从后者脸上只能发现一片海浪来袭前的平静。
“主、主人......难道......”
“没错，你的返祖，正是向着你的祖先进化。”
看着于秦快要狂喜的表情，轩辕瑞淡淡地道：“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够成功返祖成为原始的祖先，而是有可能。”
“于秦明白。”
面色立刻一正，于秦恭恭敬敬地答道。所有的强者都是一步一步地爬到世界顶端的，难有人能够一步登天。
“返祖的异兽，血脉中伏蛰着先祖的意志。除非你能够真真正正地战胜这份傲天的祖魂，否则，你这一生就真的是庸碌无为的人了。”
“放心吧，主人。我定然不会因为这微不可计的优势就丧失掉意志的，我已经荒废地太久了。除了于晴，再无牵绊。”
言语中满是惊异，令轩辕瑞有些无奈。
“你今后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我对追随者没有什么礼仪上的要求，你从那个身穿红衣的肥蛇就能看出来。他叫肥遗，是我的第一位追随者。”
脑海中立刻跳出了那个在天水沿岸令族中的两位左右护法都是丝毫奈何不得的红衣大胖。虽然肥遗确实猥琐了一些，但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于秦心中也不禁暗暗焦急，身为轩辕瑞的追随者，自己却连凝力境都没有进入，而肥遗却已是那么强大的存在，令他有些自卑。
似是看出了于秦眼中的黯然，轩辕瑞随意地说道：“明日，就为你开启血脉灵窍，你的血脉激活必须要有比你更高等的异兽精血作为引导。你大可不必焦急。”
“多谢公子！”
连忙应声，于秦的眼中涌现了些许的激动。
等待了多少年，日日月月，都在期盼。终于是......等到了识马者！
...
“怎么进去那么久啊......那个......你叫于晴是吗？”
林外的大石上，同样的一人一兽组合显得有些怪异，与洞内一般模样。紫衣少女玉肌仙脂，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如梦如幻。
百无聊赖地坐着，瞟了一眼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于晴，少女开口问道。
“恩，你......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少女叫自己，于晴连忙反应了过来。
“瞒海儿。对了，你为什么不变成人身，总是变成兽形让人感觉怪怪的.....”
听到少女的询问，于晴的眼中多了一些特殊的神采：“因为......族中就秦他一个不能变为人身，所以......”
“你喜欢他？”
似是随意地问道，瞒海儿歪着娇俏的小脸，感兴趣地望着于晴。女生总喜欢关心同类的情感问题，总是一副八卦的样子。
“恩。”
出乎瞒海儿的意料，于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了点头，没有少女应有的矜持与羞涩。这种情况有两个解释。一是，女孩儿生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第二是，她对那人的感情深到了一定的程度，极其珍惜这份感情。
显然，于晴的性格不会是第一种，那么就是......她真的很喜欢于秦。
“哎......”
轻轻的叹了口气，女孩儿托着香腮，望着草原上低头吃着灵草的驳兽群怔怔出神：“我们都是傻瓜，不计得失的傻瓜。”
少女的轻言令于晴愣了愣，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阳光下美丽得亦真亦幻的少女。
“是啊......我们，都是傻瓜。”
“他们终于出来了......”
瞒海儿的话音刚落，于晴已经飞奔了上去，只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少女。
“秦......”
刚刚走出山洞的，就听到了于晴那呼唤的声音。笑着望向于秦，轩辕瑞会意地笑笑：“你的命其实很好，你看，这才多久，就急得不行了。”
于秦现在的心情很好，一直嘿嘿地笑个不停，让轩辕瑞颇为无奈。看来真是心中积怨太久了，今天要全部发泄出来了。
“秦，没事吧。”
跑上来轻轻地摩挲着于秦的背，于晴担忧地问道。
“晴，来，这是轩辕公子，我的主人。”
笑着转身望着轩辕瑞，于秦向着于晴说道。
“什、什么......”
“我现在是轩辕公子的追随者，还有......”
神秘地靠在于晴耳边，于秦兴奋地道：“我能修炼了！”
“什么？”
一时间，于晴没有反应过来。于秦的情况他最了解，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没能细细消化。
“我能修炼了！轩辕公子说明日为我开启血脉，等到血脉觉醒后，我就能像正常族人一样修炼了！”
“这是.....真的？”
呆呆地看着于秦，泪水不受抑制地顺着脸滑下，她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在分担着他的苦，只是他封闭了内心，浑然不觉。
“谢公子大恩！”
反应了过来，于晴望向一脸令人心生好感的笑容的少年，就要跪下。
而一阵清风拂过，让她重新站了起来。
“于秦是我的追随者，这是我应做的你不必道谢。”
“今日我先回去，明日再来为你开启血脉。”
嘱咐完，轩辕瑞和瞒海儿离开了。留下了都是热泪盈眶的于秦和于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