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五月一日,皇帝登基大典,虽然南京礼部没有操持过,但是遵循前例行事就可以了。
当然,南京不比北京,很多条件不具备,不可能跟北京城搞得一模一样。
再说了,朱成也要求从简办理,即使如此,该有的劝进,祭天,祭拜孝陵,百官朝拜等主要程序也是不能少的。
朱成即位,定明年为中兴元年。立周氏为后,统率六宫。
新君即位,诏令四海,并依照前例,大赦天下,非罪大恶极,图谋篡逆者皆在赦免范围之内。
至于详细的登基程序,太过繁复,略过不表。只是礼部本来呈上弘光为年号的时候直接被朱成否决,并亲自拟为中兴。
饶是如此,一天的庆典仪式下来,以朱成的强健体魄,也是折腾的够呛。
登基大典之后第二天,也就是崇祯十七年五月初二日,新朝第一次大朝会在南京皇宫武英殿举行。
南京宫殿当年在建文帝失踪之时因为大火损毁严重,后来永乐朝又迁都至北京,历经两百余年,南京宫城唯有经过修整的武英殿勉强可以用于举行大朝会。
因为南京本来是官员养老闲置之地,大部分的官员都在北京。但是北京沦陷之后,许多官员降了李自成,还有一些躲了起来,极少数自杀殉国。这就造成了中兴朝能够有资格参加大朝会的人寥寥无几。为了凑人数,不仅所有南京的勋臣都被要求参见,六部七品以上官员,甚至连应天府同治通判。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等小官都有幸得列金殿之中,激动的一晚上睡不着觉。
因为是大朝会,所以人人都着朝服。所有的够资格上朝的官员都发有朝服。至于那些临时拉来凑数的官员只好穿着常服站在角落里了。
中兴朝第一次大朝会就在一众寒酸破败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本来按照规定,皇帝在大朝会的时候要穿皮弁服的。帽子用乌纱制成,作十二缝,缝中压以金线,每缝前后各用五彩玉珠十二颗。冠用玉簪,系以朱紘、朱缨。衣则是绛纱袍,赏是前三幅后四幅的红裳,又有蔽膝,中单等皆为大红色。
皇帝手中还要持玉圭,腰间悬玉佩等饰物。
但是如今匆匆即位,宫中也未有尚衣监,礼部也只是匆匆赶制出来一套皇帝登基大典时穿的冕服及一套常服,根本就没有时间制作其他皇帝衣袍。
因此朱成也只能穿着一套八团龙袍的常服坐殿了。不过这些对于他这个灵魂外来户来说不怎么在乎,倒是简单最好。
朱成高居御座之上,等待群臣三呼万岁之后,正式开始了当皇帝后的第一次中央常委扩大会议。
百官心中都清楚,这一次大朝会是人事工作会议,主要讨论的是朝中内阁及九卿等朝廷关键职位的归属问题。
按照惯例,朝廷内阁学士及六部九卿等人选都要依靠廷推产生。
高高的陛阶之上,朱成俯视着殿中众臣,忽然神似有些恍惚起来,这一切犹如梦境一样。当年一腔热血参军入伍的时候何曾想过能有今日这般场景。
正此时,看见下面闪出一道人影道:“陛下,新朝既立,请定内阁。”
此人却是认识,正是詹事府少詹事姜曰广。
有明一朝,内阁权势愈重,内阁首辅大学士俨如宰辅。最出名的诸如嘉靖朝的严嵩及隆庆朝至万历朝的张居正,权势之大,天下瞩目。
成祖即位后,设立内阁。相当于皇帝身边的秘书机构一样。内阁拥有票拟之权,而皇帝则拥有批红之权。最初的时候入阁的大学士品级也只有五品,并不能对皇帝的权利造成多大的限制。
但是成祖之后,诸位皇帝都是太平天子,在朝政上逐渐惰怠,将大多数政务就交给了内阁处理。从此之后,内阁权势日重,内阁大学士越来越像宰相了。
明太祖的政治思想之一就是制衡,内阁虽然拥有票拟大权,但是皇帝却也拥有批红之权。皇帝若是不经过内阁,私降中旨,大多不会被外朝承认。内阁拟定的事情,若是皇帝不同意,那也没有办法施行。
皇帝若是偷懒,让内廷的司礼监代替批红,那就形成了内外互相制衡的局面。强势如张居正者也不得不跟当时的司礼监冯保搞好关系才能办事。
综上,入阁成为文臣的宦途顶峰。而内阁首辅则是顶峰的最高点。
同样,对于皇帝来说,内阁人选同样重要。一个好的内阁关系着国家是否稳定,皇帝是否当的舒畅。
姜曰广刚刚说完,又有一人出班奏对道:“臣附议!”,正是吏部尚书高弘图。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大佬出班附议,都请求确定阁臣人选。
朱成当这个皇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事必躬亲,也从来没认为自己事事都会比古人做的好。那样想的话,不是白痴就是自大狂。
他的优势在于超越时代的超前视野和思维以及对历史的预知。当然,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帝国系统。
所以,他给自己定下了当皇帝的原则,抓大放小。这个大就是兵权和朝廷的大方向大政。日常的政务还是交给内阁去办为好。
他可不想来当个皇帝还将自己累死,皇帝累死了可没人追认他为劳模。而且作为一个新手皇帝,有的时候做的越多反而错的越多。普通人可以犯错,但是对于皇帝来说任何小小的错误兴许都是影响巨大的。
所以他要做的是一个舵手和导师的角色,没有必要像崇祯皇帝一样累死累活还最后落的悲剧收场,得不偿失啊!
朱成扫视群臣一眼后终于道:“众卿言之有理,内阁为国家中枢,不可久旷。依照前例,由诸卿廷推。”
吏部尚书高弘图奏对道:“臣举荐史兵部入阁。”
高弘图此言一出,许多大臣纷纷出班附议。
史可法为先帝钦点南京兵部尚书,赞理南京守备,而且资格也老,又是老好人脾气,虽然在拥立新君之事上被马士英摆了一道,但是却在官场上依然威望卓著。
有资格入阁办事的最少都得是六部九卿的正印官,而且出身清贵,最少也要为三甲进士出身,可不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担任的。
史可法众望所谓,朝堂上一片和气,看起来确实有新朝新气息。
按照规定,内阁大学士总共有六人,一共有六个级别:分别为“四殿”、“两阁”。四殿者,中极殿大学士(原为华盖殿),建极殿大学士(原为谨身殿),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两阁者,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
就算史可法一人入阁,还有五个名额。但是在推举了史可法之后却在没有人推举其他人选,这不免有些怪异。
东林党人在迎立潞王一事上上蹿下跳,来回奔走,为的就是能够在新朝廷中占据重要位置。但是为何此时却只推举史可法一个人,而没有东林党诸位大佬的名单。
这事有点不正常啊,朱成暗自琢磨着。他不缺乏聪明,但缺乏政治经验,这不是光靠聪明就能解决的。还得仔细观察。
史可法入阁,这也是朱成心中原本就有的打算。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史可法入阁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朱成道:“史可法公忠体国,从今日起加东阁大学士衔,入阁办事,仍署兵部。”
史可法闻言上前跪拜谢恩:“臣史可法拜谢陛下隆恩,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虽然之前和皇帝推心置腹过一次,但是史可法事后还是觉得有点不安,担心会在新君心中留下不好印象。但是此刻听到自己入阁办事,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本来按照规矩,入阁当了大学士之后,就不能再兼任六部九卿了。史可法原来的兵部尚书就得辞掉。但是皇帝陛下却依然让史可法署理兵部,极是皇恩浩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中兴朝太缺人才了。
谢恩过后,史可法又奏对道:“陛下,如今朝廷新立,百官缺位不齐。六部如今尚有礼部、刑部堂官缺位。九卿全部缺位,请陛下圣裁!”
朱成虽然对明末这段历史并不陌生,但是对于具体的人事并不在行,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既然史可法如此说来,必然心中已有人选。
“阁臣可有合适人选?”皇帝垂询道。
“陛下,在籍礼部侍郎钱谦益曾在先帝时任职礼部,熟稔礼部事物,臣举为礼部侍郎,署理礼部尚书。”史可法奏对道。
朱成终于有点明白了,这应该算是一种政治交换吧。东林党官员推荐史可法入阁。作为交换,史可法举荐钱谦益官复原职,作为回报。
钱谦益虽然是个官迷,但是好歹在自己即位之事上也是出力不小,朱成也就准了。
“准奏,着钱谦益回朝,任礼部侍郎,署理礼部尚书。”也就是说让钱谦益以礼部侍郎的位置暂时代理吏部尚书。毕竟他是起复,也不能一下子就给整成尚书。
“崇祯朝督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秉性刚毅,忠勇任事,臣举荐其为左都御史。”史可法又奏道。
刘宗周也是东林党人,而且还是大明朝最让人头疼的言官头子,这让朱成有些踟蹰起来。不过他并不担心这些言官能成什么气候。
“准奏,着刘宗周还朝,任督察院左都御史。”对于史可法这个现在唯一的阁臣,皇帝陛下给他面子,帮他树立权威。
“陛下英明,臣谢陛下恩典。”史可法躬身谢恩。
“阁臣,如今内阁六人尚余五人,可有推荐人选?”皇帝向史可法垂询道。
一旁的马士英一下子注意力集中起来了,盯着史可法。本来他是封疆大吏,地方大员,是不需要上朝的。但是马士英在拥立中立下大功,上殿同朝也没人敢说什么。
作为马士英,最迫切的自然是想借这次的功劳进入中枢,入阁拜相,但是一直等啊等的,却一直没有人推举他,让他好生郁闷。仿佛这些文臣把他忘掉了一样。
好不容易听到皇帝垂询史可法,马士英自然紧张了,不知道史可****举荐何人?不过想想自己摆了史可法一道,马士英心中又晦暗起来。
史可法还未曾开口,却有一人出班奏道:“臣举荐诚意伯刘孔昭入阁办事。”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纷纷侧目,却看见说话的正是魏国公徐弘基。
PS:这两日没有更新,实在是因为思路堵塞,痛苦不堪,无法下笔。这根源还在于老猫自己在历史知识和文笔上的先天不足。对于历史知识,朝堂常识都是一知半解,略知皮毛。如今却要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开天辟地,从在野转到了庙堂,实在是勉为其难,羞愧不安。
这两日一直在看某大神写的一部明朝架空的网文,既收货良多,又自愧不如,越发感觉到无知者无畏,知道越多越感觉无知的道理。对于懵懂冲动之下就敢涉足历史网文心中不无惭愧。
但是说这些并不是说想太监这本书,既然已经写了这么多,这么多朋友关注,那就必须继续写下去,再艰难也得硬着头皮写下去。当然,局限于自己的古文水平和历史知识,恐怕会遏制不住的向着小白文的深渊滑去。但是老猫却想,即使是小白文,也要做个有点深度有点水平的小白文。
老猫需要诸友的支持和鼓励!那是我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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