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老猿大梦醒,洞里痴儿得真经!”
宁渊双眼一睁,翻身跃起,手中电芒一闪,凭空化出一口雷电长刀。这柄长刀倏忽劈出,在半空中劈中了一块雷电化成的圆盾,刀盾相击,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轰然一声,就都化成了雷电精芒,消失不见。
宁渊嘿然一笑,似乎颇为满意。
闭关两年,才修成炼神境界。然后五年,突破凝神,到了自在初阶,这般进境,在无生魔门外门弟子常有,内门弟子一个也无。
白家二老原本见他两年才炼神成功,本来满心欢喜,指望宁渊能一飞冲天,连破境界,却见他七年之功,仅到了自在初阶。虽然欢喜化为泡影,但宁渊这般修为,还是堪堪达到了这二老的最低要求。
别人不知内因,宁渊自己一清二楚。
他修成炼神境界之后,就挪身到了洞外石阶之上修炼,也不敢沾染太多的魂魄戾气,只用阴阳气劲引来少许淬炼到自己魂魄中去,让自己魂魄之中纵满各种七情六欲,再在识海之中将其一一斩杀。若是别人这般练法,早就不知何等修为。但偏偏任凭宁渊如何斩杀戾气,所得绝大部分都被阴阳气劲吸走,所以进境才如此缓慢。
宁渊修出魂力之后,阴阳二气不用调配,自己就盘旋在泥丸宫中,两道气劲愈发粗壮。如此一来,上中下三个丹田就都有了阴阳二气。
他掐算时日,从宁玉拜入落云观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年之久,已经过了十年之期。心中虽然挂念,但却分身乏术,只能待以后再图他法相见。有心出洞,奈何溶洞之内神魔频出,自家法力又不济,只能等白家二老来接。幸好这二老也挂念宁渊修为,第二日白老二就入得洞来,带了他飞出洞去。
一出溶洞,白老二就舍下了宁渊。宁渊初次靠了自家魂力飞腾,初时手忙脚乱,摔了几场,几番试炼,也就晃晃悠悠的随白老二到了当年那山洞洞口。
白老大正在催动法阵,见了宁渊,没好气的说道:“白老二,考校一下这小子的魂法如何。”
“嘿,白老大,你也不怕老子一招就轰杀了这小子……咦!好小子,练得还真不错,吃你爷爷一招!”白老二喝道。
白老大心头诧异,转头瞧去,一柄电闪雷鸣刀兜头就朝宁渊斩下,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白家二老不接触九魔炼魂法阵的话,魂力就被压制在第六层元婴之境。但宁渊才是自在初阶,如何能挡下这一刀来!
宁渊也不惊慌,双手一挥,凝出数道紫雷电盾,如同蛋壳一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白老二所发电闪雷鸣刀力道刚猛,连连突破四层才力竭消失。
宁渊不待白老二再发奇招,发动魂力,也化出一把雷电长刀,劈向白老二。这老头斗法经验丰富,常留护身魂法,宁渊发出长刀劈在他的紫雷电盾之上难以寸进。
白老二刚想嘲讽一番,却见这长刀陡然转了一个方向,绕着他的护身电盾切割起来,而且专门找盾上魂力薄弱之处,如庖丁解牛一般,只绕了两圈,护身电盾就被切成了两段。长刀犹自不停歇,劈头而来。白老二嘿嘿一笑,伸手便握住了这把长刀,捏成了飞灰。
宁渊一招虽然未曾奏效,但他心里还是颇为满意。他适才并非单单凝出一柄电闪雷鸣刀,顺着刀柄还用魂力做了一条长绳,所以这柄长刀才能变换方向。他的佛门眼识最能察觉法术破绽,刀柄上的魂力长绳就如同手臂一般,传回感应。再用身识感应出魂力薄弱之处,这才破去了白老二的紫雷电盾。
“你这小子魂力不强境界不高,运用魂法却是巧妙,也能算是奇才。”白老大向来目高于顶,一生除了洞中那个对头,也不曾夸赞过几人。
“前辈真是谬赞了。还是白老前辈多多承让,小子也讨巧了。”宁渊淡淡说道。
“嘿,听到了吗白老大,这都是老子让着他,怕被你给老子扣个以大欺小的臭名而已。不过你小子也能算是有点本事。”白老二说道。
白老大收身站起,沉声说道:“小子,今日我们二人就送你进洞。你既得了我的魂法,虽然未曾入门,但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老夫再问你一句,能或不能?”他这句话说得庄重,白老二也一改往日嬉闹本性,瞧向宁渊。
“能。”宁渊干脆利落。这小贼本来就是滑头之人,有事临头,只管应承下来,办成办不成那就另说了。
白老大见他答应的干脆,也觉欣慰。手中凭空变出一颗圆坨坨晶亮亮的珠子出来,随手抛给了宁渊,说道:“这珠子是这九魔炼魂法阵运转三千年来,自然诞出之物,内蕴浑厚魂力,能让修为在元婴境界之下的人修为提升两个境界。当然,瞬息境界只能提升到元婴。今日你进洞去,也有凶险,把此珠含在口中,胜算也能略高几分。”他见宁渊不住把玩珠子,又说道:“这珠子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毕竟算是外物,幸好也只能使用两次。若是能无尽使用,你这小子算是废了。”
宁渊拱手谢道:“多谢前辈。晚辈也知晓魂力还是自家修炼的要精纯。这珠子可有名字?”
“还未起名,你若是愿意,就叫做‘千年珠’吧。”白老大叹气道。
宁渊知道这颗珠子勾起了二老心头唏嘘之情,就不再多言。
许久,白老大平复下心中波澜,对白老二略一颌首,白老二会意。两人席地而坐,双手探入洞中,身上衣衫鼓鼓,两道紫电魔猿虚影从两人身上腾空而起,直耸云霄。
白老大大喝一声:“快!”
宁渊把心一横,把千年珠含在口中,冲进洞中。
千年珠入口,初时还察觉不出异样,等宁渊稍一运转魂力,顿觉珠子中传出浩荡魂力,要不是他神识稳固,恐怕只一下就能把他三魂七魄冲体而出。
这山洞漆黑无比,甫一迈步就有万千欲望念头朝他冲杀过来。宁渊魂法就是从这阵中习练得出,不过当初是为了修炼引这些念头入体,再斩杀。现在有任务在身,可就容不得它们近身了。
催动魂力,在周身布下紫雷电盾,将这些念头全部挡在身外。大步朝洞内走去。
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隐有亮光发出。宁渊运起佛门眼识瞧去,那亮光由一个法阵发出。
这个法阵布在洞中宽阔之地,方圆三丈来许,剑气萦绕,也不似寻常道家抓鬼除妖那般刻画许多符篆铭文,只在阵中直直插了一把金光四溢的四尺长剑。剑旁坐了一个青须道人。这道人清瘦身材,面容棱角分明,虽然不算英俊,但神气空灵,不染半点尘世浊气。就真如俗世凡人所说仙人那般。
道人此时闭着双目,双手握住那把长剑,面色苍白,身躯几欲摔倒。宁渊见到此景,知晓是白家二老猛催九魔炼魂法阵与这道人的千机剑阵全力拼斗,现在三人都已用尽浑身解数,就连护身真气也无力放出。
宁渊悄步走到千机剑阵边缘。这阵法名为剑阵,当真是由剑气纵横而成。隔着三尺远,就有凛冽剑气逼身,要不是九魔炼魂法阵护持,宁渊自家也修有佛门刚力,只怕想靠近都难。
宁渊心头打鼓,他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他身上唯一与别人不同的,就是有一股阴阳气劲。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用它来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