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喽啰一听招呼,就抖擞精神,正欲上前。
“给,给,给,我们这就给。”吴鸭嘴想尽量拖延时间,点头如捣蒜。
刘广平会意,既然武器还没有送上来,只得慢慢的解开马背上的一个包袱,慢腾腾地将里面东西一样样打开,一边装模作样地往外掏,一边装作哭丧着脸嘟囔着:“好不容易挣几个钱,老本都要赔干了,这可怎么好呀。”
这伙强盗都哈哈大笑,他们守在这太行山道上,可惜地处偏僻,几个月都不见行商踪迹,眼看着都要揭不开锅了,这下逮住刘广平这伙人,看着包袱里鼓鼓囊囊,都以为总算逮住了一群肥羊。
张铁须旁边那个秃子哑着嗓子喊道:“他们这几匹马也不错,拿来给大王骑正好。”
张铁须一听有理,就喝令喽啰们过来牵马,刘广平急中生智,把手里摸到的一把丰货钱扬了出去,撒在地上,喽啰们一看有钱,顿时见钱眼开,都来哄抢。
吴鸭嘴趁机装作苦苦哀求,分说马是他们的命根,万望张巨侠放过。正好此时,柳琪带人把武器送到,悄悄的传递上来,还拿了两副鞍鞯,准备做盾牌使唤。
秃子看见他们队形中有人影晃动,脸色忽变:“不好了,大王小心,他们在故意拖延时间。”
张铁须猛然醒悟,立刻喝令众喽啰:“都他妈别捡了,赶紧给老子上。”可这些人见钱眼开,你争我抢,哪里肯听。
陈元礼此时已经持弓在手,他下得马来,拉弓如满月,箭如流星,但见箭不虚发,转瞬之间就已经射倒三个,群匪也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平日里只是抢劫小股行商,从没经过什么大阵仗,眼见得同伙当场被射杀,都慌了手脚。
刘广平一声哨子,顷刻之间,刘家军已经列队完毕,分成四个小队,刘广平又一声尖锐的哨响,刘家军依照依照进攻阵型,向群盗冲去。
那个秃头大声呼喊:“他们人少,他们人少,还都是些小崽子,都给老子上呀,抢了他们,吃肉喝酒耍女人。”
众喽啰本来还有些慌乱,一听这话,倒也都迸发出些勇悍之气,一来见他们人多势众,二来见刘广平这边孩子居多,个个奋勇争先。
刘广平和吴鸭嘴催马飞奔,举剑向前冲锋,后面刘家军列成四队,跟在二人马后,陈元芳拿着一副弓箭,带着剩下的人,围成一个圆圈,把柳家人护在当中。刘广平心里突突的厉害,这是他第一次战斗,他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僵硬,他都能听见自己的上牙和下牙跟打摆子一样,不断的叩击在一起,他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镇静,镇静,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他只好用力夹紧马腹,祈祷自己不会从马上掉落下来。
他向一个强盗冲去,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啸而过,转瞬之间,已经到了那个强盗面前,他挥刀去砍那个强盗,居然砍了个空,他身子一个趔趄,几乎栽下马去,他赶紧带住马,稳住身子。
幸好这帮强盗也是乌合之众,一看骑马向他们冲击,纷纷让开一条道来,呐喊着向两边散开,登时队形被冲的七零八落,强盗们阵型本来就很散乱,又被他们俩冲杀一回,队形更加散乱不堪。刘家军在两副鞍鞯保护之下,依照平时的训练,严守阵势,长枪手只顾猛冲,刀盾手保护左右,有条不紊的战斗着,盗匪人数虽多,但却互相掣肘,很多人不能接触战斗,常常一人既要面对眼前的钢刀,还要防备刺过来的长枪,转眼之间,就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
刘广平和吴鸭嘴见状,又转身驱马冲入战团,这下强盗们再也支撑不住,被打的哭爹叫娘,全没有了刚才的凶悍,有几个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口称饶命。
张铁须一见场面失控,一时大怒。他蛮性大发,一把把头巾撸掉,脱掉上身衣衫,露出一身腱子肉,仗着一股蛮力,一声怪叫,提刀向前,砍翻了三四个刘家军。
有几个强盗看老大发飙,也回身向前,刘广平看情势不好赶紧稳稳心神,和乌鸦嘴又骑马冲杀回来对付张铁须。
那个秃头也跳着脚高叫着:“别光在前面打,抓那俩漂亮娘们。”群盗这才注意到陈元芳和柳舒妍,他们久在深山哪里见过女人,何况是这样的绝色。一听这话,有十几个人壮着胆子,奔向后面陈元芳和柳舒妍。柳舒妍到底是士族小姐,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瑟瑟发抖,牵着陈元芳的衣角不敢撒手,陈元芳却镇定自若,嗖嗖几箭,射翻几个,群盗这才不敢上前。
陈元礼看张铁须一时难治,遂搭弓射箭,一箭射去,张铁须听见弓弦响,就留了心,赶忙躲去,虽没有射中要害,却射在他右臂上。
张铁须负痛,钢刀落在地上,吴刘拍马杀到,张铁须赶忙左手捡起刀,左右支绌,刘苟一看这种情况,喊道:“兄弟们,快上,不要放过他。”
众人一齐上前,群盗一看形势不好,也不管什么老大不老大了,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都撒丫子跑了,张铁须又急又愤,本来今天只想做一票买卖捡个便宜,没想到这下踢到铁板,又深恨手下太不给力。只好猛一抡刀,把刘吴二人佩剑格开,想趁机逃走。
刘苟率队杀到,提盾越众而出,一脚飞踢到他屁股蛋子上,把他踢了个跟头。
刘苟丢开盾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张铁须翻过来,谁知张铁须力大,一甩膀子就将刘苟打翻在地,钢刀也落在地上。张铁须大叫一声,飞身跃起,双手如铁钳一般掐住刘苟的脖子,刘苟想要挣脱,却没有他力大,脸憋成了青紫色。
刘苟伙内的战友一见此景,脑海中都本能地闪过刘广平三令五申的军纪,队长阵亡,全伙受罚,加上平日里,刘苟虽然严苛,对伙内兄弟都挺照顾,于是都拼力向前,来斗张铁须。
张铁须躲闪不及,被一枪扎在腿上,他一声怪叫,急忙躲闪,躲过两条长枪,却不能都躲过去,又被一条长枪擦着肋胁扫过,脑门上紧接着挨了一马鞍,饶是他身强力壮,也再也支持不住。
刘苟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干呕两声,正看见张铁须这狗日被打翻在地,拾起单刀,就要上前补上一刀,却听刘广平喝道:“先不要杀他。”刘苟这才愤愤的猛地把他推到在地,恨恨地一脚踹在他胸膛上。
刘广平骑马向前,堵住群盗去路,冲着群盗喝道:“都给老子站住,放下武器可以免除一死,敢逃走的当场乱刀砍死。”
群盗被他威严所慑服,都纷纷放下武器,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
刘广平这才为自己的举动有些后怕,万一这帮强盗发狠,把自己乱刀砍死,自己已经成了肉泥。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赶紧故作镇定,又喝道:“都给我趴在地上。”吴鸭嘴这时已经带人赶了上来,群盗心胆俱裂,这时自然无所不从。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阵惨叫,原来刘苟看自己有两个兄弟战死,还有几个挂了彩,直接把几个受了伤,躺在地上的强盗,一刀一个结果了,却见刘苟如同一条嗜血的饿狼,双目通红,正提着刀扑向下一个。
刘广平一看,不由得大怒,他毕竟是现代人,就算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不见得都要处死,何况只是几个土匪。他飞马过去,一鞭子抽在刘苟身上,飞身下马,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刘苟一股碌爬起来,梗着脖子就要还击,一看是刘广平,这才清醒一点,放下手里的刀。
刘广平边骂边抽出皮鞭:“我让你不听命令,你还反了?”又连抽他几鞭子,刘苟也不躲闪,旁边的朱三刀赶紧推开刘苟,刘广平不及回手,抽在了朱三刀胳膊上。
朱三刀不顾疼痛,请求道:“狗子也是看自己兄弟死了,一时恼火,你就放过他吧。”
刘广平这时心情才有点平复,扔了鞭子,对其他人喝道:“过来几个人,救助伤员,其他人把强盗都押在一起,朱三刀你把伤亡清点一下,报给我。”
刘广平提着剑走到陈元芳面前,温和地问道:“你可还好,没有伤到吧。”陈元芳顿时脸颊绯红,娇艳欲滴,羞赧的用蚊子似的声音说道:“我没事。”
刘广平点点头,走过去问了问柳家几人的状况,看他们也都没事了这才放心。柳琪赞道:“想不到几日没见,你居然有了这身好武艺。”
刘广平苦笑道:“别笑我了,这都是被逼的。”
正在此时,吴鸭嘴远远的招呼刘广平,刘广平生怕有事,赶紧跟柳琪道声抱歉,向吴鸭嘴走去。
柳舒妍看着刘广平高大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不由得对柳琪说道:“你的朋友志向不小呀。”
柳琪吃了一惊,自从刚才无意中唐突佳人,两人陷入尴尬之后,从未交谈,没想到柳舒妍竟会主动与他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