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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各方的决定

一场大雨过后,空气中的闷热缓解了许多。不过闷热与否,对城里的那些大人而言都是一样,他们有从西博力山运来的冰块,室内的温度一般保持在二十五度左右。

酷暑的夏天喝着冰镇的红酒,才是至高的享受。当然,红酒也分种类,自家庄园酿造的就是比不上从别处运来的,别处的当属伯根城最好。很不幸,伯根城陷落了,城主大人的首级还被悬挂在城墙的上方,承受着暴雨阳光的侵袭。

“喝惯了伯根地区的红酒,再喝其他的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兴许是我对美得事物太挑剔了。”转动着手中晶莹的玻璃酒杯,坎布拉微微叹气。

佛罗得站在一旁候着,恭敬的说道:“大人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就像这世间的异端一样,看到他们总会感觉痛心。”

“身为神的子民,不能除尽异端是我最大的痛苦。阿度尼斯的逃亡是神殿的一大耻辱,希尔维娅那个自负的女人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坎布拉的思维跳跃很快,佛罗得要很专心的听,才能跟上他脱线的思维。

“希尔维娅大人可能只是疏忽,何况她现在受了伤,主教大人现在弹劾她,会不会让其他的主教抓住把柄?要知道,亚瑟可是她的忠实拥护者,而且亚瑟家族的势力不可小觑。”佛罗得善意的提醒道。

“佛罗得,你错了,身为一个主教,最忌讳的就是同行之间的勾心斗角。这样龌龊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干的,但犯了错就要有被弹劾的准备,佛罗得,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坎布拉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户前面,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前日被攻破的南城还有一块巨大的缺口没有补上。

“大人,我……”佛罗得嘴里发苦,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佛罗得,看到我活在苦恼之中,身为我最忠诚的仆人和朋友,你难道就这样坐视么?”坎布拉回身,眼神犀利地盯着佛罗得。

“您忠诚的仆人愿意为您奉献生命,大人,这件事情我一定为您办好。”

佛罗得阴郁着脸,缓缓退出房间。

摧毁一个人的生命很简单,但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却没有那么简单。一粒种子看似毫不起眼,但不去管它,总有一日,它能够长成参天大树。

坠落拔摩监狱并没有对希尔维娅造成太大的身体损伤,更多的是心灵上面的。她无法明白,她的老师,圣。弗朗西斯。杜姆兰奇为什么要对她出手,为什么要救那个魔族?难道老师已经腐朽到老眼昏花,辨别不出那个人就是魔族吗?

她想不通,这些天她把自己关在房中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但依然想不通。

主教大人要弹劾她的风言风语有传进她的耳朵中,但希尔维娅根本不在意这些,或者说从来就没想过这些。弹劾了又能怎样,她对光之神的信仰无比坚定,就算失去了这个看似伟大的职位,她还是她,不会更改。

亚瑟端着一盘精美的糕点站在希尔维娅的房门外,担忧地喊道:“希尔维娅,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出来吧……”

希尔维娅没有回答,房屋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

亚瑟从来没有这样服侍过一个人,自从把希尔维娅从拔摩救回,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吃不喝,现在的她恐怕很憔悴吧。她美丽的容颜有没有干涩的痕迹,她的双眼是否依然充满神采?

从早到晚,亚瑟几乎所有时间都守在希尔维娅的房门外,寸步不离。爱一个人是痛苦的,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痛苦。

亚瑟恨阿度尼斯,若不是他,美丽的希尔维娅又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他已经派人去搜查星耀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包括城外的一些地方,只要见到那个小子就地格杀!

站在希尔维娅的门外,亚瑟叹了口气,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

……

“前些日子南门被破并非偶然,很多我们忽略的东西需要注意了,暴民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么不堪,他们之中隐藏着厉害的人物。”帝国的军令迟迟没有到达,这让奎恩。悉尼里尔感到有些不安。

南方几个重镇的失守表明暴民并非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之中隐藏着猛兽,可以撼动帝国的猛兽,如果再没有强力而果断的决定,帝国的未来将陷入不堪的境地。

“南城被破属下应担全职,是我太大意了。”乔福利一脸愧疚。

“这个时候懊悔已是无用,从中吸取教训才是最大的收益。我允许你失职一次,但下一次我会亲手砍断你的脖颈。”奎恩淡淡地说道。

乔福利了解奎恩的性格,知道他言出必践,他从来不是一个开玩笑的人。“再有一次,属下当自戕以谢罪。”乔福利表态。

“帝国的军令一日不发,我便一日不得行动。行政的最大害处就是手续太过繁琐,一套流程走下来浪费的时间太多了。”奎恩叹道,这也是他远离政治一个原因,那里太龌龊肮脏。

“如今城外的局势越来越不乐观,暴民的数量与日增多,长此以往下去,只需要一个爆炸点,他们就可能真正暴动,拿起斧头与榔头向我们发起进攻。”乔福利把他的担忧说了出来。

军令不到,奎恩。悉尼里尔就没有出动军队的权利。他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如果不抵抗就会失去星耀城,如果抵抗就会造成大量暴民的伤亡,在没有官方文件下达的时候,这样的动作可以看做是屠杀暴民。如果被坐实了这样的罪名,奎恩。悉尼里尔的一生就完蛋了。

“我不是南方那些无耻的老爷们,为了爵位不惜放弃城池。”奎恩平时远方,语气中有股浓浓的杀气,“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那些暴民会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但没有帝国军令,贸然出动只会让您失去要职。”

“米兰托大帝雄才伟略,他会明白我的意图的。我在意的也不是官位,而是国家的安全。我个人荣辱不算什么,必要的时候星耀城需要我的牺牲。”

奎恩的这番话如果被那些贵族听到了,一定会被骂作疯子或者傻子。但奎恩向来是贵族圈的异类,他的行事风格以及他的铁血都是出了名的。

“南方几个重镇的失守和地方军队长官对暴民的错误评估有很大关系,我现在要你派出精锐的人手,安插到暴民之中,找出他们里面的指挥者,暂且暗中监视,不要轻举妄动。”奎恩站起身,负手而立说道。

“大人考虑的十分周全,这样一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乔福利面露喜色,情不自禁赞叹道。

“未雨绸缪罢了。”奎恩话锋一转,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这些天对民众的打压力度太大,已经弄得人心惶惶了。可以适当的收一收,太过紧张的逼迫只会增长他们的恐惧和叛逃之心。”

“希尔维娅大人受伤,大人还未探视过。”乔福利临去之时提醒道。北方军和迪鲁摩多骑士团虽然分属帝国与神殿,但作为同城之人,希尔维娅受伤,奎恩有必要去探视。

“现在去见,她也未必见我。”奎恩给出的答复很直接,不见!

这倒不是因为他自负到可以忽略希尔维娅,只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不想自找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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