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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桃花林

五年后,三月。

天气正好,粉红和嫩绿交织在阳光下,显得整片桃花林充满生机。

桃花林里有不少人紧挨着桃花,在摆各种各样的姿势拍照,留下对母校环境的纪念。

每个凉亭里都有一些人在小聚,聊天谈论各自近期的生活。而在假山附近的那座凉亭里,坐在里面的正是顾瑾瑜等人。

柳妍琦吃着果冻,一脸享受的样子,徐子鑫在一旁和程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另一个女孩安静乖巧地坐在程昱身边,顾瑾瑜面朝桃花林在静静沉思。

“我说……顾瑾瑜,桃花林里是有神仙姐姐么?一直看亭外!才三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看起来很沧桑。”柳妍琦一如从前那样大大咧咧。

顾瑾瑜完全不理会柳妍琦的话,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徐子鑫连忙接过话,认真地问顾瑾瑜:“晨蕊……她还有和你联系吗?”

“没有。”顾瑾瑜回想起那时接到晨蕊要出国的消息,自己难以接受的那种情绪,整个人消沉了许久,直到傅晨蕊发来的第一条消息,也是最后一条:“节日快乐,我很好,勿念。”看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激动难以言表,还想同她多说几句,但之后不管自己发多少条消息给她,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毫无音讯。昨个儿也给她发了消息,说今天学校有校庆。不知道在地球那一端的她,是否能看见……

“没想过去找她吗?”徐子鑫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顾瑾瑜并没有回答徐子鑫的话,眼神一直停留在桃花林里,就在众人觉得顾瑾瑜不会回答的时候,顾瑾瑜淡淡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悲伤:“有想过的,她说让我不要特意去找她。”所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傅晨蕊吵架了吗?”程昱呆萌地问出徐子鑫和柳妍琦都想知道的问题。身旁的女生见气氛不对,暗拧了一把程昱的腰,程昱呲牙咧嘴地看向女生,一脸无辜。

柳妍琦不等顾瑾瑜开口:“当时晨蕊留给我们的信,唯独你没有看。那封信的内容里说她很抱歉,自己不告而别的离开,很感谢认识我们之类的内容,却始终未曾提到她为什么要走的原因。而那一学期,萧晓转学,你很消沉,我和徐子鑫便知你们有事瞒着我们,但我们却不敢询问你,只作不知。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你还不能说吗?”

“说,又能说什么呢?”顾瑾瑜缓慢地坐下,眼神扫过凉亭里的四人,低声地回答,但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造成她的难过,造成她左右为难。”

大家见到顾瑾瑜这幅模样,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人的故事里,谁是谁非,谁又说得清楚。一时间,凉亭里一片沉默,各自思考不同的事情。

“我想去走走。”顾瑾瑜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徐子鑫赞同地点点头:“去吧,过会儿联系。”

“嗯。”说完,顾瑾瑜缓慢走下凉亭。

“这样让他一个人走好吗?”柳妍琦不安地牵住徐子鑫的手。

徐子鑫轻轻握了握柳妍琦的手,轻声说:“我们帮不了他,能不能走出来,要靠他自己。”

“嗯。”柳妍琦点点头。

顾瑾瑜想回忆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先去到了两人之前一起待过的教室里,再路过医务室,瞧见陆齐还是一如既往的姿势,靠着椅背,脚架在书桌上,悠闲地玩手机。

顾瑾瑜当作没有看见陆齐,准备离开。

“喂……顾瑾瑜,这么久没见,连和老师打招呼都不会了?!”陆齐笑着对顾瑾瑜挑挑眉。

“好久不见,Mr.陆。”顾瑾瑜见自己被陆齐发现,也不尴尬,自然地走进医务室里。

陆齐将脚放下,转向顾瑾瑜:“没想到你竟然来参加校庆。怎么,看样子……最近过得不好?”

顾瑾瑜环顾医务室一圈,没什么太大变化,坐到傅晨蕊曾经躺过的那张床,淡淡地回答:“嗯,不好。”

“想她。”陆齐不是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顾瑾瑜抚摸床沿,她曾经面色苍白的躺在这里。

陆齐见顾瑾瑜陷入回忆,便不再打扰,无意识地转动手机沉思。

“我要走了,再见。”顾瑾瑜突然站起身,不打算久待,太过思念,会难过,会软弱。而这里,有人在。

“顾瑾瑜,也许……”陆齐一时间在纠结怎么开口:“……也许……”

“不用担心……时间再久,我也会……等她回来!”顾瑾瑜头也不回地离开医务室。

唉……不是啊!我是想说……算了!反正季唯也不让我说。陆齐见顾瑾瑜走远,摇摇头,转个身又将脚架回书桌上。

顾瑾瑜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操场。顾瑾瑜来到操场边的那棵桃花树旁,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地方,她坐在这里看书。顾瑾瑜坐下来,抬头看天,白云朵朵,那句轻声的“好”还在耳边萦绕,初见的画面仿佛才在昨天。你在哪里?你是否真的愿意选择遗忘给你造成伤害的我,如果你能幸福,我也不会去打扰你的宁静生活。只是,我在等你,等你回来,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顾瑾瑜将脸面向天空,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微微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向桃花林走去。到了假山附近的凉亭不远处,顾瑾瑜发现徐子鑫四人已经不在,凉亭里也有其他的人在畅聊着,朝周围仔细一瞧,才发觉桃花林似乎又多了不少的人。

如果她在,她肯定会很喜欢这片粉色。顾瑾瑜想。

仿佛如他所想,有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好似幻像,又好似真实。

顾瑾瑜如同着了魔一般,向那位快步走去,而那人却在一枝桃花树下停住,将花枝弯向自己,像是找到了最美的那朵,仔细欣赏起来。

“请问,你是……”顾瑾瑜压抑不住自己声音里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颤抖。

“嗯?”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子,见是顾瑾瑜,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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