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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化学老师醉穿越

程果最近的心情有点糟糕,谈了四年的女朋友最近一直在逼婚。逼婚也就罢了,程果也没打算和人家姑娘睡了这么多年,临了拍拍屁股走人。可准丈母娘开出的结婚条件让程果难以承受。

婚房要150平方以上,至少有四间卧室,两个带浴缸的卫生间。丈母娘给出的解释是:将来你们生孩子我不得去伺候月子。没有四个卧室、两个卫生间怎么能行!

要有一辆30万以上的车子。对于这个要求丈母娘的解释是:想过上有品质的生活,就不能天天挤公交车。你想娶我女儿,买辆30万的车子是最基本的要求。

结婚仪式要在五星级酒店进行,酒席不能少于五十桌。结婚车队要清一色的奔驰,不能用奥迪糊弄事儿。

程果大约计算了一下,要满足丈母娘的全部要求,就算把现在这间60平方的房子卖掉,也差200万。程果现在的工资加课时费一年大约有10多万。这么算来要想把女朋友顺顺利利娶回家需要再奋斗二十年。

作为一名职业教师,无论心情多么郁闷,只要走上讲台,程果马上就能把一切的烦恼抛开。程果很爱这份工作。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一双双稚嫩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程果总是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他会耐心给学生讲解原子结构、分子构型。他会将复杂的化学原理讲得通俗易懂。他会设计很多有意思的实验,让学生直观认识到气体为什么会爆炸,五颜六色的的焰火是如何形成。

五年前程果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他拥有成为一名优秀高中教师的一切条件。完备的知识体系,高超的授课技巧,优良的师德品质,更有阳光爽朗的外型。

程果今天是给同学们讲解电化学的知识。讲完原电池的基本构造和原理后程果让大家讨论,如何应用生活中的一些常见物质制作一个原电池。这时候一个学生站起来说:“如果我们穿越到古代,能不能制作出电池呢?”

程果笑着说:“这位同学应该是起点中文网的粉丝,穿越小说看了不少。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我想起一部穿越电视剧的桥段。大致是讲主人公穿越到秦代,手机没电了,他做了一个发电机给手机充电。制作发电机时他将他女朋友的的金缕衣拆了做成线圈。在这里编剧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如果要发电机产生足够强的电流必须要用螺线圈。螺线圈是用漆包线做成。主人公没有对金线进行任何处理,是不可能制成螺线圈的。就算他制成了法拉第发电机,这种发电机是不可能产生持续稳定的电流。更不要说用这种发电机给手机充电。如果主人公高中时认真学过化学,那么他可以用锌(古称链)和铜做电极,氢氧化钾(用石灰水和草木灰制备)做电解质制成简单原电池,多个电池串联足以给手机充电。”

程果刚刚讲完这段,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在程果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上课更加重要。所以上课时间程果从不接电话。可是手机这次非常顽强,震了很久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程果掏出手机一看,是女朋友的电话。女朋友知道程果这会儿正上课,她也知道程果上课不接电话。她现在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程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教室外面接了电话。

接起电话后,女朋友并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程果憋不住了,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女朋友没有说话,只是开始抽泣。程果见这阵仗,以为女朋友又从她妈那里学到逼婚的新招数。便说:“弯弯,你知道我很爱你。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你想要结婚,其实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可是我无法给你大房子,无法给你豪华婚礼。我只是一个老师,我无法马上变成富翁。弯弯,我希望你能体谅我。这辈子我会尽我所能去爱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我们分手吧!”程果的话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弯弯的声音。

程果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句话。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响,弯弯已经挂断了电话。程果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苦痛,他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这节课的时候似乎特别漫长,程果的精力很快消耗殆尽,有好几次他站立不住几欲跌倒。终于熬到下课铃声响起,程果没等学生起立就匆匆离开讲台。在跨下讲台的时候,程果不由得步履踉跄。

回到办公室,坐下椅子上,程果不由的闭上眼睛。四年时光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一个曾经要厮守终身的人,转眼间已经陌路。曾经的缠绵悱恻情深意浓就如同是一场梦。

向年级组长请了半天假,程果提前离开了学校。程果没有回到家里,那间很小但是很温暖的屋子里处处都是留着弯弯的气息。程果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回到那间房子。

程果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酒吧。程果并不喜欢去酒吧。弯弯喜欢酒吧。热恋期间程果经常陪着弯弯去酒吧。这座城市里的很多酒吧程果都陪着弯弯去过,这家酒吧他们却从来没有去过。弯弯说这家酒吧距离程果学校太近,里面熟人太多,所以不去。

走进酒吧,程果在吧台七七八八要了一堆酒水。他今天就要来买醉的。程果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平时不爱喝酒,更不喜欢喝醉。作为一名职业教师,他希望自己的神智能时刻保持清醒。可是今天,只要能让他忘记心中的痛苦,哪怕只有一秒钟,他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很快,程果面前多了一堆空酒瓶,可是程果的神智却来越来清楚。他怎么也忘不了弯弯那美丽迷人的笑容。

程果熟知醉酒的原理。酒精进入人体之后一小部分随肺部呼吸或经汗腺排出体外,绝大部分酒精由胃部和肠道进入血液。通过血液再进入肝脏。酒精在肝脏中与乙醇脱氢酶作用,生成乙醛。乙醛对人体有害,但它很快会在乙醛脱氢酶的作用下转化成乙酸。乙酸无毒且可以提供人体需要的热量,乙酸被人体消化后产生二氧化碳和水。在短时间内饮用大量酒,人体来不及消化,酒精就会抑制大脑中枢的活动,使得大脑中枢失去对兴奋行为的抑制作用。接下来人会变得安静、忧郁、恍惚、直到不省人事。

随着程果体内的乙醇脱氢酶不断消耗,过量的酒精开始麻醉程果的神经中枢,终于程果的神经中枢瘫痪了。他倒在桌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程果终于醒来。当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程果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程果躺在一间又小又破的土屋里。土屋有一个形状不太规则的墙洞,墙洞上横七竖八安了几根木棍,这就算是窗户了。窗户左边有道门,门板的下边缘已经完全朽烂。阳光从门下面照射进来,在屋子里形成一个边缘参差不齐的光影。程果身下这张床倒还有点床的样子,是用厚实的木板制成。床上铺了一层麦草,麦草上垫着一张竹席,竹席上铺了一场打满补丁的褥子,身上盖的被子虽然破旧,也算暖和。

程果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大脑在飞快运转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穿越了。这也太没道理,我不就是多喝一点儿酒,这也能穿越。”

正想着,一个人形的影子从门下面投射进来。“有人来了!”程果暗想。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程果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醒来。他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咯吱”一声响,木门被推开了。能听得出来,推门的人很小心,门是缓缓推开的。这个人进屋后走到床前,挨着程果在床沿儿上坐了下来。程果能感受到,这个人对他没有恶意。这个人帮程果拉了拉被子,又抚摸了一下程果的脸颊。可能是碰触到脸上的伤口,一阵疼痛让程果差点叫出声来。这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狗儿,你快点儿醒过来!你要是醒不过来,让娘怎么活下去啊!狗儿,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想帮娘出气才去和人打架。可是我们是下人,争一口气又有什么用呢!你爹死得早,你姐姐又刚出嫁。眼下就咱们娘俩相依为命。娘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娘就知足了。”

程果确定自己是穿越了,身边这个人就是自己在这个未知世界的母亲。想起母亲,程果鼻子一阵酸楚,眼角滚出了几颗泪珠。

狗儿母亲发现了程果的泪珠,她高兴得一边帮程果擦拭泪水,一边说:“狗儿,你听到娘说话了?你能听到娘说话?”程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母亲,点了点头。

母亲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说:“狗儿,你醒了,你终于醒来。”说着母亲竟然大哭了起来。

程果想坐起来安慰一些眼前这位陌生的母亲,,可浑身没有一丝气力,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坐起来。母亲忙过来扶着程果坐了起来。

母亲问道:“狗儿,你三天没吃东西,你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

陈果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更加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饮食习惯。要是说出来的吃食这个世界没有怎么办!

母亲见儿子没有说话,便说:“狗儿,家里还有几个鸡蛋,娘去给你做鸡蛋羹。”

一听是鸡蛋羹程果放心,这个东西以前吃过,看来这里应该不会是一个太过陌生的世界。

母亲给程果裹好被子,急忙忙出门去了。程果趁着这个机会认识了一下自己陌生的身体。从穿着来看应该古代的某一个时期,但不是清朝。因为头发没有被剃掉,身后也没有拖着一条辫子。

程果看不到自己的长相,他摸了摸脸颊,轮廓还算正常,只是脸上有几条伤痕,应该是新伤,刚刚结痂。头顶有一个地方隐隐生疼。联想到眼下这个肉体已经昏迷了好几天。这个狗儿应该是和人打架,头部收到重击所致。至于是什么原因和人打架,打架时候的具体细节,程果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他脑子里没有一丝有关狗儿的记忆。

程果有动了动腿脚,虽然没有气力,但是功能都还正常,这让程果又舒了一口气。被人打得晕过去三天,受伤定然不轻,废掉一两条胳膊腿也是正常的。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时间,母亲端着一碗鸡蛋羹走了过来。母亲让程果躺好,用一个土陶勺子给儿子喂鸡蛋羹。

吃鸡蛋羹的时候,程果仔细看了看这位陌生的母亲。年龄大约四十多岁,皮肤很粗糙,但是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位漂亮姑娘。头发挽起,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插了根木钗子。母亲的手很粗壮,关节处还有些变形。这是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程果心中一热,轻轻喊了声:“娘!”

母亲看着儿子,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狗儿,吃饱了吗?”

程果点了点头说:“娘,狗儿吃饱了。”

程果明白,自己现在必须要接受这个陌生的身份。

吃完鸡蛋羹,程果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他努力搜索大脑里的一切记忆,试图找到一点儿有关狗儿的记忆。努力了很久,能够找到都是记忆都是前世。他的初恋,他的大学生活,他的教师生涯。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程果此时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什么是恍如隔世。

母亲看着儿子,眼神中满是慈爱。“狗儿,娘一会儿要去地里薅草,你一个人出门透透气。”

程果点了点头,目送母亲出去了。

母亲走后,程果试着从床上爬起来。四肢有些僵硬,努力几次,程果还是成功下地了。他拖着还不太灵活的腿脚,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腿脚渐渐活动开了,行动也灵活了许多。

床头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木盆,木盆里盛着半盆清水。程果走过去慢慢俯下身子,映着盆里的清水,第一次看到这个肉身的长相。面容清秀,眼睛细长而有神,一道剑眉更添几分英气。脸上有两道伤疤,应该是皮外伤,不至于留下永久性疤痕。程果对着自己这个长相颇为满意。

从长相看,这个狗儿应该只有十五六岁,远比前世的自己要年轻。拥有三十岁的智慧,十五岁的身体,这应该是很多人的梦想了。

眼下,程果对着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局限在这一间小屋子里。这道残破的大门之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程果心中既充满了了期待,又有一丝的恐惧。

程果站在门口,许久没有打开这扇通往未知世界的木门。他知道只要踏出这间小屋子他就不再是那个高中化学教师,而是狗儿。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去。他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拉开这扇朽烂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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